顾乾秦皱着眉头拨通了一个电话,“丹尼斯,马上过来。”
孙令仪醒过来,她感觉到有一只手在她的背上游移,清理着她的伤口,打了麻药之后一点痛感都没有。
就是她的脸正好对着一个不锈钢盘,里面是一堆晶莹的碎片,医生时不时地将一些碎渣“砰’地扔进钢盘里。
这声音,这景象,有点恐怖。
她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
等到包扎完成,她就是只乌龟,后背上厚厚的纱布就是她的乌龟壳。
顾乾秦一脸冷淡地望着她,讽刺道,“跟只刺猬一样丑。”
令仪吸了吸鼻子,扯着他睡衣的衣角,可怜巴巴问道,“还生气吗?”
顾乾秦淡淡道,“灯柱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天价古董,拍卖回来的时候应该是700多万美金。孙令仪,加上你之前借给你的两百万,你一共欠我……”
他还没说完,她已经紧紧闭上了眼睛。
生无可恋!
这年头,你以为结了个婚什么东西都是夫妻共有的吗,做梦!
新婚姻法早就规定了,婚前财产并不是夫妻共有财产!
就是向自己丈夫借钱,法律证明这份收入来自婚前,离了婚,那也是要还的!
于是只剩下最后一计,苦肉计!
城堡里回荡着女人哀戚动人的哭喊声,简直跟哭丧一样,吓得那只讨厌的破猫上蹿下跳。
顾乾秦在隔壁房间包扎完自己脚上的伤口,要死要活的哭声就像魔音穿耳,他揉了揉眉心,没说话。
麻药的作用过去以后,令仪是真的假哭不出来了,因为她疼得直哼哼。
顾乾秦不耐烦地撞开了门,没个好脸色,“演完了吗?明天我就给你颁个祭奠专业户的奖章,今天能消停点吗,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是真疼。”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她刚才喊得那么卖力不过来配合她,现在不过就是轻声哼哼都能吵得他睡不着觉?
他往她身上丢了一盒药,“吗啡,止痛药。”
她乖乖吃下。
她还不忘记找静香让她替自己请个假,她开始每天在城堡里过着看似养伤,实则养猪的生活。
这一个星期,顾乾秦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只不过是把账单贴在了她一睁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静香给她带话,托马斯教授这次的作业是景物画,是她最擅长的,所以即便她现在足不出户,也是胸有成竹。
星期三上午,学校里没有课,静香像往常一样走进一家熟悉的音像店。这家音像店位于狭长的一条巷道里,巷子周围都是民宿,小桥流水,带着甜蜜浪漫的气息。
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地朝着那个黑黑瘦瘦的老板问道,“朱老板,鸟山明那部动画碟到了吗?”
黑瘦的老板抬起头,指向店里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最后一张已经被他买走了。”
静香皱了皱眉,这才发现架子处还站在一个人。当那人闻声回过头的时候,她吃了一惊,这不是托马斯教授吗?
“老师,你怎么也在这里?”她瞥了一眼教授手中的碟片,不敢置信道,“原来老师也喜欢鸟山明大师的动画碟啊。”
托马斯俊雅的脸半掩在阳光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他的打扮一如既往那么雷人。
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如果是美女喜欢的话,我自然只能忍痛割爱了,或者我更应该邀请你一起去我家观看?”
意大利的男人带着天生的热情与浪漫,即便是在课堂上严肃又毒舌的托马斯教授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