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角斗场
“翊秋……”柳非问脸色骤变，“你对语儿做了什么？”
柳非问的谋略和才能在历代执政官中极为出色，但他也不完美。他的弱点很明显——他的宝贝女儿。之前柳语儿失踪（其实是出逃），大半的原因是柳非问对她保护过度，导致她呼吸不顺，呸，导致她感觉没有私人空间才会如此。
柳语儿是柳非问唯一的弱点，同时也是他的逆鳞。
不过很明显，柳语儿对于翊秋来说，只是用来对付柳非问的手段。对他来说，触犯对方的逆鳞多半是为了激怒对方，以达成他的其他目的。
翊秋耸了耸肩膀，背过身去。背对自己的敌人是大忌，但对他来说，此刻的柳非问构不成威胁。他为了他女儿的命，不会随意攻击翊秋。
“做了什么？”翊秋歪过头，露出一个微笑，“谁知道呢？可能只是食欲不振，可能是原地螺旋升天爆炸……”
翊秋并没有对柳语儿做什么。他敢于直接去欺骗柳非问，就是抓住了柳非问对柳语儿的珍视。柳非问可能会不在意其他人的生死，但是柳语儿的命，他不敢去冒险。
“为什么？！”他居然咆哮了起来，双手抓住桌子的边缘，整张桌子都在剧烈摇晃。“她和你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
“当然是因为我爱这土地爱的深沉了……”翊秋用一句莫名奇妙的话回答了他，然后又摆出了一副思考的样子。在几秒后，他抬起头，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说了起来：“但是你和她有关系呀！我和你也有关系，毕竟当年我父亲和你合作，在死前都还和你有着密切的来往呢。更何况，在莱恩堡一役后，我就算原本和她没关系，现在也有关系了。我可是挽救了她贞操的人啊！”
“……不愧是翊默的儿子。”他咬着牙挤出这句话，“比他还狠。你……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翊秋摊了摊手，道：“我也可以干掉你，顺便再拉上你宝贝女儿陪葬。虽然我战斗力没你高吧，但是我有光环……分分钟随缘爆头。”他走到一条椅子旁坐下，“另外，我已经连续十四天没有给我的人消息了。我记得我之前怎么跟他们说来着……要是连续半个月没给他们消息，就让他们直接去杀掉国王。”
“我的那些船员可不只是水手。”翊秋冷冷地说。
柳非问没有说话。过了一小会儿，几声零落的掌声响起，一名年龄大约三十出头，眼神锐利如鹰的男人走进了房间。他的脸上带着几分赞许，很明显，他对翊秋的做法感到满意。
“呦，老柳。”翊秋懒洋洋地朝男人打了个招呼。他才是真正的柳非问，那个拍着桌子咆哮的柳非问，不过是他找来试探翊秋的替身。
柳非问朝他点了点头，脱下自己的正装，解开了白衬衣上的两颗纽扣。接着，他用眼神向那个假装成他的手下示意，让对方退了出去。
“刚刚在议会。”柳非问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神色不变。柳语儿虽然是柳非问的逆鳞，但即使愤怒到了极点，柳非问也依旧会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如果他吼起来了……那么那个肯定不是他。
“你若是真的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干掉你。”柳非问说，“我想你没有对她做什么。”
翊秋耸了耸肩，突然站了起来。他走了几步，看着柳非问，然后换了个位置，继续观察着柳非问。
“你恐怕不是在议会吧？”翊秋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异常，“固然脑力劳动会使人极度疲惫，但可不会出汗出成这样。你很细心，来之前应该一斤擦掉了汗，但你的头发却怎么也弄不干。”
“翊秋，你要知道……”他双眼微眯，“聪明人有时候死得比普通人更快。”
“哦……那我就让你女儿原地螺旋升天爆炸。”翊秋淡淡地说了一句威胁的话，随后又微笑起来，“开玩笑的，我根本就没有那种能力。我没对她做什么，时间来不及。”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别让我找到对她动手的机会。
柳非问白了他一眼。他和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少年交流起来毫无障碍，一切都像当年他和翊默一同喝酒闹事一般，只是原来应该由翊默坐的位子，变成了翊秋来做。原本应该由翊默来喝得酒，现在只能由翊秋来喝。
翊秋耸了耸肩，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偶尔说上一两句话，或者让仆人去沏一壶茶，拿点酒……过了足足半个小时，等到柳非问的整个身体都被阳光笼罩的时候，他才放下手里的工作，伸了个懒腰。
“前几天有人来刺杀我。”他轻描淡写地说，“那晚一共有四个人，两个成年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个十多岁的女孩。他们都是已被踏平国都的莫希克斯王国的居民。现在的话……应该成为莫希克斯流浪者。”
翊秋冷漠地应了一声，然后摆出一副精神科大夫的样子，像是在说：“你在说我在听。”
“我想我们可以去我的角斗场看看。”柳非问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拍了拍手，管家立刻就拿着翊秋的鬼隐走了进来。他恭敬地把鬼隐递到了翊秋的面前，一脸掐媚。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干。”他接过鬼隐，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上角斗场而已。我在东方和那群中二病论剑时一打十二还全身而退来着。”
“连赢五场，我就帮你。”柳非问说，“若是你连这点实力都没有，我帮你就只会拖累我自己。”
“那你就等着好了。”翊秋把鬼隐束紧，邪笑道。
他不会惧怕和别人战斗。他的战斗力可以说是最顶尖的，在恐惧之瞳的注视下，几乎没有人能够撑过他的一刀。他们在恐惧之下会使出全身的力气去做垂死挣扎，但是若感觉到自己的弱势……
他们就会被彻底击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