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大寒冬（十）
“你哪里来的这身衣服？”
“裁缝铺定做的。”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去做衣服？是不是哪里偷来的？”
“我自己劳动所得。”
“不可能！快点说，你是从哪里偷来的？神会原谅一个无知地孩子的！”
翊秋立刻编了一个谎：“我就在几百米外的裁缝铺（索左特的裁缝铺）做临时学徒，我向神发誓，我的话没有半点参假。”对神发誓，在这个国家是一种很严肃的发誓方式，这意味着发誓人堵上了自己对神的信仰和崇敬，这种誓言神圣而不可被打破，发誓者如果违背了誓言，将会被送上十字架，接受残酷的钉刑。
但对翊秋来说，呵呵……神和他手里的一枚银元差不多，也就和几块糖果的价值一样。翊秋既然会拿银元去买糖果，那么他也就会拿神去换糖果……如果他有的话。在这个普遍信仰神的国家里，翊秋是少见的无信仰者——他信自己远要超过信神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尽管神是无数人的精神寄托。
而翊秋当着神父的面对神发誓，自然是有原因的。虽然翊秋不怎么信神，但是如果他发的誓言被证明是假的，他也是要接受刑罚的。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面前的是一名神父，而作为一名神父，他是不能轻易质疑一名虔诚的信徒的。虽然翊秋并不虔诚。
“您不能质疑一名信徒对神的信仰。”翊秋说，“您该去参假礼拜了，米诺陶尔神父。”
神父收起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悻悻地离开了。
在处理完神父对他的找茬之后，翊秋也去参加了礼拜。他仍然穿着那身低调的黑色着装，并且把风衣留在了源凝才有的小隔间里。他现在是一身黑色的装束，除了那双棕色长靴。翊秋保守估计，在有了这身衣服后自己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被冻僵，在外界活动的时间也能翻三倍左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能活过这个大寒冬，和戮，还有源凝一起。
周围的很多孩子都向他投来了目光，这让翊秋有点背后发痒。尤其是那几个昨晚来堵翊秋，却被戮给收拾了的孩子——他们死死地盯着翊秋，好像这样翊秋的脑袋就会炸开一样。但这不可能，所以他们只能干瞪眼看着。
没过几分钟，礼拜结束后，神父便将他们找了过去，将他们骂的如同丧家之犬。原因有二：一，他们没能收拾掉翊秋；二，他们在醒来后回了教堂，却把源凝留着的那条缝给关上了，差点害死源凝，源凝也得了重感冒。
大概是因为听见了源凝在喊翊秋的名字吧，他们便恶意地关上了门。
翊秋在礼拜结束后就去找源凝了。虽说是陪着源凝睡了几个小时的觉，而且后来在她床边守到天亮，但源凝睡了一晚上，对翊秋所做的事情一概不知。
而修女虽然是看见了翊秋和源凝那副互相依偎的样子，但也没有多在意，只是当做两只小兽靠在一起取暖吧……毕竟在她眼里，翊秋和源凝不过是一个6岁，一个7岁的孩子，对于那些男女之事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
但翊秋就不这么想了。他比这些大人更要了解小孩子的心思，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小孩子，而且生活在一群小孩子当中。虽然他的心理年龄可能已经快20岁了，但这也是个好处，他很严肃地研究着这些小孩子的心理和思想。
他看出了源凝对他的在意和喜欢——非常在意，以至于会在足以冻死人的天气下出门去找他。好吧，喜欢只是翊秋的直觉，他没有足够的依据来确定这件事情。
小孩子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在意什么，就死死地抓住不放手，哪怕手臂被刺穿，箭矢穿过自己的胸膛。正因为这种在意，源凝才会在寒冷的夜里只穿着薄薄的衣服出门，还在大雪之中喊叫，寻找。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也是个小孩子啊。翊秋心道。他完全可以不去管其他的东西，就做一个平庸的人，但是他不愿意……因为他觉得自己在意的东西被夺走了，被摧毁了……所以他要去夺回来，去把那个摧毁他东西的人给摧毁掉。
他不希望有任何的人对他有这种在意。因为他不想拥有，而且这种在意会阻碍他前进和复仇的道路。
至少他自己是这样想的。
“好啦，别生气啦。”翊秋抓住源凝的手臂，无奈地说，还摇了摇她白藕般的手臂。
虽然不应该有那种在意，但是人际关系还是要弄好。虽然不介意自己换上抑郁症，但是以后总会需要外交的时候，先把交涉练好吧。
源凝嘟着嘴，别过头去，刻意不理翊秋。
源凝穿着一身白色的修道服，看上去漂亮极了。翊秋昨晚去索左特哪里的时候还顺便带回来一套适合源凝穿的修道服——他不怎么会挑女孩子穿的衣服，便在戮的帮助下跳了修道服。（这货本来想挑斗篷+长靴+长刀的剑舞女套装）
那么问题就来了。第一，翊秋为什么会知道源凝的尺寸呢？嘿嘿嘿……
第二，谁给她换的衣服呢？
嘿嘿嘿……
哈！怎么可能是翊秋换的？他虽然有着“人形自走撩妹机”的称号和后宫男主所拥有的很多能力，但这是他14岁以后的事情！现在的翊秋还不会对源凝这扁平的身材产生任何的望向，这衣服当然是修女小姐姐给她换得了！翊秋只是叫修女帮了个忙而已！
哼……（作为一个正直的作者，我才不会做那种脑补画面的事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