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默等人将江晨埋了之后,江露露还是一脸失魂落魄的神情,本该灵动的双眼也没有了应有的灵气。
秦默也能理解这种情况,毕竟至亲一个个的死去,对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来说,打击还是非常大的。
秦默看着霓裳公主和风若云围着江露露身边照顾,也就暂时放下了心,这孩子,实在是让人心疼。
他想到怀里的那卷图,陡然想到这玩意好像与什么神之墓葬有关,不由的产生几分好奇。
不由得拿了出来,观其表面,并无什么奇异之处,只是这羊皮之上染着些血迹,让人不由的有些哀叹,世界上所有人都想要这些未知的宝藏,但谁知道这东西上面染上了多少人的鲜血。
“好东西都是用命换来的。”秦默默默的想到,随即将这卷图打开。
祝维晌等人见秦默拿着这卷图,也都纷纷围了过来,这可是传说中神之墓葬的地图,谁都会好奇的。
这图一打开,全是些细笔勾勒的线条,巍峨的山脉,无尽的水泉,如实物一般跃然纸上,处处坐标,红点标记,整张图如活了一般,山水攒动。
“这图竟如实景一般,我算是开了眼了,这画工精巧如斯。”祝维晌不由的叹道。
“也不尽然。”风若云不知何时和霓裳公主走了过来,江露露被她们搀在手边。她用手抚摸着画,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丝惊异之色,感叹道:“我平常也研习过画道,对于作画略知一二,这手法极为特别,似乎将自己的意念都糅合进去。”
“姐姐说的有道理,小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在此画面前,却不禁自惭形秽。”霓裳公主面露惭愧之色。
秦默没有答话,只是眼神仅仅的盯着上面的几个红色标记,那几处标记看似隔离很远,却暗合阴阳五行之理。
神魂之中九道暗影中的一道狂啸一声,惹起神魂一片动荡,幸而神魂之声未传出,不然又是一番麻烦。
“这怪物。”塔灵气急败坏的叫了一声,“老夫也没惹你,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怎么回事?”秦默问了起来。
“还用老夫说嘛,你这神魂里养的都是些什么怪物,怎么动不动就发疯,一点正常的思维都没有。”
秦默无语了,这只是一些残魂,他们怎么可能有正常的思维,这塔灵是不是在宝塔内呆久了,连人都变傻了,不对,应该说是灵都变傻了。
不过,秦默的脑子里开始再次闪过无数的画面,那是在宝塔内曾经经历过的画面。
呆滞的少年,发着巨大火光的火炉,不停重复着的炼器,昏暗的房间,一个独自作图的身影,不断的画着各种符文。
枯燥无味的重复每一天,没有斗天那样波浪壮阔的人生,只有那怡然自得的沉醉于枯燥中的身影,一段段破碎的记忆,不断地在秦默的脑子里打转。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个红色衣服的女人身上,模模糊糊,看不清样貌,还有一声悔恨般的叹息。
随即,秦默的脑子感到无比的胀痛,大量的信息开始涌进他的脑子,无数以前从来没有看过的符文不断的刻在了秦默的脑子里,像是已经镌刻了千万遍一样,深深的印在脑子里,忘也忘不掉。
“这是你的吗?”秦默看着那站立在神魂之中的暗影叹道,而那暗影却又回到了原地盘坐而下,一如既往。
“这算什么,难不成这也是我的前世吗?”秦默越来越搞不懂了,一个人可以有很多前世吗,这些前世还能坐在一起互不干涉?这未免也太过荒唐了吧。
等到秦默再次看向面前的地图,那纸上的画面全都动了起来,几处标志的地点开始动了起来。
“七星环宫图。”秦默的脑子里逐渐浮出这样几个字,然后关于七星环宫图的作用。
七星环宫图,是用在墓葬上少有的阵法,这阵法主要是护卫已经逝去的墓主安息之地。
这七星环宫图看似简单,实际上暗含阴阳相合之理,与北斗七星相照应,成七星环绕守护之型,为的就是更好的隐藏墓地所在,从而更好的保护墓主安息。
可惜的是秦默记忆中的阵法种类太多,无论是哪种阵法,都经过那个‘他’数万遍的推演,就算是这种比较生僻的大阵,他也能从蛛丝马迹中认出来。
不过羊皮纸上的阵法稍有些疏漏,不知是年代久远,还是布阵人粗心所留下的。
“秦小子,你手里这东西不简单啊,神之墓葬,当年我也许不屑一顾,但是对于你们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遇啊。”塔灵咂着嘴对着秦默说道。
“越是宝贵的东西,付出的代价就越大。”秦默不由的对着面前的羊皮图感叹了起来,“这是块烫手的山芋,谁拿都一样,神之墓葬,岂是那么好探索的,进去了,不一定活着回来。”
塔灵少有的板起脸来:“秦小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你的实力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都是同样的汗水,没有什么不一样,你修炼是一种探索,神之墓葬也是一种探索,只是要实现的方式有所不同,其他的都是一样的。”
秦默不由莞尔一笑,塔灵虽然解释的有点乱,但是却有几分道理,没有任何的实力是不看争取得来的,他的眼中不由的冒出几分精光,心中想道:“这神之墓葬看来要闯上一闯。”
等到所有的一切都安定了下来,喝着闷酒的尉迟正少有的问了起来:“秦兄弟,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秦默一愣,看到尉迟正脸上带着些忧郁,不由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故人离此不远,我想要去拜见一下。”尉迟正眼中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带着些怀念看向了远方。
“往哪走,我们也不急于一时,先随你去看看吧。”秦默一愣,虽然奇怪这地方怎么有尉迟正的故人,反正也不急这一时,不如先随他去看看吧。
“那我们往哪走?”秦默问道。
“不知,我只知道她在极罪禁区的漯河城。”尉迟正面露痛苦的说道。
秦默愣住了,不知道那该怎么走,但看到尉迟正痛苦的神色,秦默也没有多问,没个人都有一些伤心事,何必深究太多。
“大哥哥,我知道漯河城在哪。”江露露神色虽没有恢复过来,但却适时开口说道。
“以前我和娘亲、哥哥去其他城玩的时候,哥哥曾经说过,漯河城是极罪禁区的三大城邦之一,实力极其强大,在我们浮河城的南边。”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尉迟正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激动,一向嗜酒如命的他竟然直接扔掉了酒壶,紧紧的抓着江露露的手臂,非常紧张的问道,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似乎害怕这是一个假的消息。
“啊,疼!”江露露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尉迟正一下子明白自己太紧张了,手上的力道不由的用了重了些,一下子松了手。
霓裳公主和风若云心疼的赶紧将江露露手臂上的衣服撸了起来,两个清晰易见的紫色爪印出现在手臂上。
“你太莽撞了。”霓裳公主毫不客气的对着尉迟正呵斥道,随即和风若云帮江露露涂上上好的丹药,不消一时半刻,那紫色印记便消失了。
秦默没有说话,尉迟正确实急了点,江露露的情绪还不稳定,即使着急,也得忍耐一下,但尉迟正竟然少有的失去了冷静,这漯河城肯定对他意义非常。
“对不起。”尉迟正面露愧色,拿起掉落在地上的葫芦站在一旁。
“不要责怪尉迟哥哥了,露露不疼的。”江露露抽了抽小鼻子,将泪水擦了干净。
她的话不由得让在场的人心里一紧,这样的一个善良小姑娘竟然遭受如此不公的待遇,让人心痛。
“尉迟哥哥,你要去漯河城的话,那么我们浮河城是必经之路,那漯河城虽然强大,但也有交通要道,我们浮河城不是很强大,但有着天然的水路、陆路交通,所以从浮河城过去是最好的选择。”
尉迟正喝了一口酒,吐出一口浓浓的酒气,略带温和的说道:“既然去浮河城是必经之路,那么露露,尉迟哥哥我为了刚才的事向你赔罪,就帮你将害死你哥哥的仇人送进地狱。”
“唉,我说,尉迟,你怎么说话呢,这送露露的仇人也有我们的份啊,我要砸碎他们的骨头,看看他们的血是不是黑色的。”祝维晌直接扛起大锤子,脸上尽是戾气。
秦默眼中闪过浓浓的寒光,那江家家主,他是必取之性命,这仇是露露的,也是他的。
“那我们就先去那浮河城看看。”
“好。”众人一起回道。
“谢谢各位哥哥姐姐。”江露露一下子眼中噙满了泪水,似乎有千言万语,化为一滴泪水,消失在了土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