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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晏子出仕

当年葵丘会上(公元前651年夏),齐桓公见周室诸子争位,周大乱,于是谋立齐嗣,群公子论长则为无亏,而论贤则为公子昭。管仲说,欲继承霸业,则必立贤。于是齐桓公立公子昭为世子。

齐桓公死后,他的儿子们立刻开战,宫中都没有人敢呆。

齐桓公死后,竖刁、易牙发兵攻世子昭,昭出奔宋国。竖刁、易牙立公子无亏即位。

其他诸公子以公子商人为首,不服,于是发兵群攻。魏公子开方独善公子潘,也率家丁助战,齐国大乱。公子雍族微无势,出奔秦国,秦用为大夫。

这时世子昭请得宋襄公联合各路诸侯相助,伐齐无亏,国人杀无亏、竖刁,易牙出奔楚国。世子昭入临淄即位,是为齐孝公。宋国退兵。公子商人依旧不服,拉拢公子潘、公子元等再攻齐孝公。孝公再出奔宋国。宋襄公出大军伐齐,群公子兵败,公子元出奔卫国。公子商人当即表示罪魁祸首是公子元,自己拥立孝公。

齐孝公在位10年就挂了。国人立公子潘,是为齐昭公。公子商人觉得以前对不住自己兄弟公子元,于是从卫国迎回公子元,共同辅政。

齐昭公在位10年也死了,他儿子即位,公子商人联合公子元杀了侄子,公子商人(人如其名)心知君王的位置不好当,让位于公子元。公子元也害怕,公子商人为人反复,下手又狠,自己当了君王可能后代都保存不下来,于是再次出奔卫国。公子商人即位,是为齐懿公。

出来混是要还的,齐懿公在位4年被人所杀,群臣从卫国迎回公子元即位,是为齐惠公。齐惠公在位时,外服于强晋,修好宋鲁,内明政治,齐国大治。不过惠公年老,在位5年而崩,世子即位。齐桓公诸子相继争位的过程到此终结。

虽然中途衰落了,但是管仲的治国方法也留了下来,只要用点心,齐国又很容易强盛起来。

管仲死后,齐国又终于迎来了一位贤相——晏子。

晏子(公元前578年—公元前500年),名婴,字仲。晏子出身贵族,是齐国上大夫晏弱之子,血统上是宋朝国君的后裔,那个时代,是没有平民出人头地的机会的,几乎没有。

公元前556年,晏弱病死,二十三岁的晏婴继任为上大夫。

公元前555年,晋平公派中行献子伐齐。齐军战败,灵公跑进临淄城。晏婴劝阻灵公,灵公不听。晏子说:“我们国君太没有勇气了。”晋兵合围临淄,齐人守内城不敢出击,晋军把外城内烧光后离去。

齐灵公已经当政二十年了,或许受到刺激太大,第二年就死了。于是晏齐庄公即位。

齐庄公二年(公元前552年),晏子听说晋国退军,向齐庄公说晋军施仁给我们,我们不能不义,于是齐庄公到澶渊(今HN濮阳西北)同晋平公及宋、卫、郑、曹、莒、邾、滕、薛、杞、小邾等国结盟,承认晋国的盟主地位。

齐庄公三年(公元前551年),齐庄公不听晏婴劝阻,执意收留了晋国的下卿栾盈,还暗中将栾盈及其党徒送入曲沃(HNS县南曲沃镇)组织叛乱,并乘机攻打晋国。其后不久,又对晏婴的劝阻于不顾,仍然一意孤行,兴兵伐鲁,终于激怒了晋国。

晏婴无奈,只好将家中贵重物品上充国库,其余尽散周围百姓,携带妻儿老小到东海之滨的村庄,一边打鱼和耕田,一边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变化。

齐庄公四年(公元前550年),齐侯从卫国出发将由此攻打晋国。

晏婴说:“君王依仗勇力而攻打盟主,如果不成功,这是国家的福气。没有德行而有功劳,必然招惹祸端。”

崔杼也劝谏说:“不可以。臣下听说,小国钻大国祸败的空子而加以破坏,必然会受到灾祸。君王是要考虑一下。”

齐侯不听。

齐庄公喜欢崔杼的妻子棠氏,经常跟她私通。这就欺人太甚了。毕竟崔杼也是姓姜的,当年齐惠公的时候,崔杼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是正卿,惠公非常欣赏他。惠公死,高氏、国氏便将他驱逐出境,崔杼与国氏出奔卫国。后返齐,灵公时曾率军伐郑、秦、鲁、莒等国,手下亡命之徒不少。灵公病危,自己亲自迎立故太子姜光——齐庄公,杀了仇敌高厚。

崔杼听后怒不可竭,你的位置还是老子帮你打下来的,于是派人捉奸,然后就把齐庄公堵在了家里。齐庄公也要不得面子了,躲在高台之上软语相求,不许;表示脸也不要了,愿意签订盟约,白字黑字的求饶,不许;最后请求到太庙自杀,还是不许。

崔杼的手下都说,崔公生病不在,我们奉命来杀偷情的人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事到如今,齐庄公还是拼了一把,想要爬墙逃走,被一箭射中大腿,掉了下来,于是被杀。

但是齐庄公被抓奸这件事很快传了出去,临淄的人议论纷纷。晏婴坐不住了,他还不知道齐庄公已死,想着毕竟是国君,虽然丢人了点,但是起码也得把人捞出来。

晏婴到了崔杼府上,站在府外问道,“国君如何了?”

崔杼说,“已经杀了!”

晏婴走近府中,脱掉帽子,捶胸顿足,不顾一切地扑在齐庄公的尸体上,号啕大哭了一场,然后起身离去。

哭,是因为你是国君,这是做臣子的本分。

晏婴的车夫吓坏了,但是还比较够义气,等晏婴出来后立刻赶着马车,希望快点逃命。

晏婴对车夫说,“我们现在是上林苑的鹿,能否活下去不在我们跑的多快,而在于厨师是否想杀你。你慢慢赶车就好了。”

明知道要冒极大的风险,却依旧去做,为的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这样的人,若是因此而死实在可惜。说起来,晏婴最适合做托孤之臣,必定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崔杼的左右欲杀掉晏婴,崔杼说,“杀了他,就失去了民心啊!”

刚正不阿的人,自有一股正气,说的就是晏子吧!

公元前547年,崔杼立起庄公异母弟杵臼为君,就是齐景公。景公即位后,让崔杼当右相,庆封当左相。

两个人生怕有人翻旧账,就跟大臣盟约,唯独晏婴不肯参加盟誓。

庆封想杀晏子,崔杼说:“他是忠臣。”

崔杼并不是不敢杀人。

当初齐国太史公在史书上说,崔杼弑君。

崔杼大怒,这可是关乎自己名誉的事情,就算是我杀的,可是我如今当政,你就不能写个齐庄公暴病而死嘛,于是杀了太史。太史就是史官,这个行业一向是家族企业。继任太史的前太史的二弟,依旧这么写,崔杼杀了他。

前太史的三弟继任后,依旧写,崔杼弑君。

崔杼没有杀红眼,他犹豫了。

他找来太史说,“你两个哥哥都死了,你难道不怕死吗?”

太史说,“据事直书,是史官的职责,失职求生,不如去死。你做的这件事,迟早会被大家知道的,我即使不写,也掩盖不了你的罪责。”

崔杼杀了国君,他不怕杀人,却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杀人。

我已经杀了你两个哥哥,现在想来,又是何必呢!想来我定然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何何必多杀无辜的人呢!

崔杼放了他,他并非坏人。

太史活着走了出来,他也是上林苑的鹿,只是遇上个狠不下心肠的厨师而已。

其实如果真的要杀,正直的人终会有杀完的一天,也终于会有人写上齐庄公暴病而卒的。强权肯定能在某一刻压倒真理,可是崔杼放弃了,尽管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崔杼想做好人,但是齐庄公逼他太深,想做坏人,却实在下不去手,只能说他是一个本可以做好人的人。

第二年,崔氏全族被杀,崔杼自杀。

值得一提的是,逼崔杼如此的人事庆封,庆封当初要还杀晏婴。如此看来,也难怪崔杼败在他手上——他做事不够狠罢了。

?崔杼死,翻旧账的时候到了,齐景公封给晏子六十个城邑,晏子不接受。

他既不愿妥协,也不愿落井下石。实在是天下罕有的奇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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