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之巅,卓然临风而立,双手负于身后,双脚离地寸许,整个人仿佛即将随风而去。东方日出缓缓升起,照在卓然身上,隐隐看到紫气环绕。
“你来了!”卓然忽然道,又一道人影出现在山巅,正是萧峰。
“接着!”萧峰带了两坛酒,看到卓然,直接将其中一坛扔给卓然。卓然转过身来,刚好接住酒坛,身子也随之落地。
“先陪我喝酒。”萧峰道。
“行。”找了块岩石坐下,打开酒坛封盖,两人直接举坛畅饮。
“以前你曾说年龄比我大,究竟为什么?”萧峰道。
“说出来只怕你不信。”卓然道。
“你我兄弟,我还有什么不相信你?”萧峰道。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连我自己也不信。”卓然道。
“先说来听听。”萧峰道。
“我来自千年以后。”卓然道。
萧峰顿时怔住。
“就说你不信。”看到萧峰表情,卓然笑道。
“此事确实太过荒诞离奇。”萧峰道。
“可还记得我是怎么撮合你和大嫂在一起的?”卓然道。
“你让我帮她寻找父母和妹妹。”萧峰道。
“不错,那你可曾好奇,我为何知道的一清二楚?”卓然道。
“是有点好奇,当时我还以为你能未卜先知。”萧峰道。
“未卜先知?倒也差不多,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比如你会遇到大嫂。”卓然道。
“你是说即使没有你,我也会遇到阿朱?”萧峰奇道。
“不错,但要晚上两年,而且最终你会因为一场误会而错杀大嫂。”卓然道。
“不可能,我怎会杀了阿朱?”萧峰一脸不信。
“可还记得杏子林大会的事?”卓然道。
“当然记得,幸好有你出现,不然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想起康敏的歹毒算计,萧峰心里隐隐有些后怕。
“这个世界原先并没有我,而你,也会在那次大会上被丐帮冤枉,从而声名狼藉,甚至与整个中原武林为敌……”卓然缓缓道出原著剧情。
萧峰一开始并不相信,然而细细思索,发现自己每到危难之际,卓然总会适时出现,如果没有卓然,事情当真极有可能像卓然说的那样:萧远山为了报仇而大开杀戒,因容貌相似,所有罪名落到萧峰头上。为救阿朱,萧峰亲赴聚贤庄,与天下群雄为敌。为查出带头大哥是谁,被康敏欺骗,误以为段正淳是带头大哥,阿朱代父受过,惨死萧峰掌下。耶律洪基南侵,萧峰忠义两难全,最后自绝于雁门关。
“原来冥冥之中,二弟居然帮了我这么多。”对比现实与卓然叙述,萧峰心里差不多信了,对卓然的感激更是难以言语,卓然不仅救了他,还救了阿朱、阿紫,救了他的养父养母甚至师父,这些无一不是对他万分重要之人,他欠卓然的恩情,一生也难以还尽。
“这些对我而言,就如同历史,所以我能事先知道。”卓然道。
“历史上,辽国还会再次南侵?”萧峰想起卓然执意让他称帝,不由问道。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卓然忽然念出这么一首词,“这首词叫满江红,是几十年后一位名垂千古的将军所作。”
萧峰虽然不善诗词,但也能听出这首词所蕴含的满腔爱国情怀,同时也听出卓然声音里的深深不甘与愤怒。
“几十年后到底发生什么?”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萧峰隐约猜到一些,声音不禁有些害怕。
“女真族崛起,建立金国,先灭辽,后灭宋。金国攻陷开封,俘虏宋徽宗、宋钦宗父子以及大量皇族、朝臣,历史上称之为靖康之耻。剩余宋室南迁、在南方建立南宋,但一百多年后,又被另一异族灭了。”卓然道。
“你说几十年后辽国也会被灭?”萧峰顿时懵了,他曾以为是辽国再次南侵灭了宋朝,没想到辽国居然先灭。
“不错,辽国日渐衰败,之后女真族造反,建立金国。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我记得你应该也认识。”卓然道。
“居然是他!”萧峰确实认识完颜阿骨打,并且救过他,当年耶律洪基外出打猎,正好遇到女真族,差点将他们全杀了,幸得萧峰阻止。萧峰依稀记得,完颜阿骨打和他说过,辽国常年欺压女真,女真总有一天会报仇,没想到直接灭了辽国。
“辽国目前还有的救,前提是能有一位明君。如今你可明白,我为何执意逼你?”卓然道。
“你想借大辽之手挡住女真?”萧峰道。
“你若为帝,辽国或许就能励精图治,不会被女真灭掉,大宋也安然无事,无论对辽国还是大宋,都是一件好事。”卓然道,“如若不然,我只能先灭辽国,再灭女真,将一切提前扼杀,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异族铁蹄再次践踏中原。”
“原来如此。”萧峰终于明白卓然做这一切的真正原因。
“现在,你可愿当皇帝?”卓然问道。
“如果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萧峰自然责无旁贷。”萧峰道。
“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卓然道。
“你说的也仅仅是你知道的,如今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算不得真,就像我,如果是真的,岂不是已经死了?”萧峰道。
“这么说,你还是不肯?”卓然道。
“谁是大哥,听谁的,如果你能成为大哥,我便听你的,并且相信你说的,无论如何都会阻止那一切发生。”萧峰道。
“上一世我活了二十七岁,加上这一世,绝对超过你,这大哥之位本来就应该属于我。”卓然道。
“年龄可不能这么算,说不定我也有上一世,而且活的比你更久。”萧峰道。
“你要是有上一世,怎么记不起来?”卓然道。
“活得太久,记性不好,忘记了。”萧峰道。
“你!”卓然顿时气极,“好,那我们还是按照约定比武,反正你也不是我对手,这大哥我是当定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我可未必输给你。”萧峰道。
“是么,那我真要开开眼界了。”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两坛酒渐渐见底,将酒坛扔掉,两人站起身来,正式准备开打!
依旧只用右手,卓然朝萧峰招了招。知道卓然厉害,萧峰也不谦让,直接出手,飞身冲向卓然,双掌拍出,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双龙取水,直击卓然腰部。
卓然右手轻轻一挥,仿佛一分为二,分别对上萧峰左右两掌,刚一接触,脸色立变,萧峰掌力和先前截然不同,一声龙吟,卓然两掌同时被击破,萧峰击中卓然腰部。化龙有道失效,卓然立刻运转乾坤大挪移心法将萧峰掌力卸开,身子一扭,挣脱萧峰双掌。
萧峰乘胜追击,降龙十八掌之龙战于野,左臂右掌,直接撞向卓然。卓然再次使出化龙有道,先挡住萧峰左臂,有了先前的亏,这次卓然力量提升许多,堪堪化去萧峰左臂攻击,然而却已无余力挡住右掌,萧峰右掌击中卓然右臂连胸之处,卓然直接被震退。
“你的功力怎会提升这么多?”卓然诧异道,萧峰连续两招力量都很强,比上次雁门关一战强了足足数倍。
“这不是我的功力,是空然大师,他已将一身功力传给我。”萧峰道。
空然曾指出萧峰之所以输给卓然,一是境界太低,二是内功太差。
以前卓然擅长内功,萧峰擅长外功,两人一内一外各有所长,所以难分胜负。但如今,卓然外功有成,龙象般若功练到第九重,可谓名副其实的内外兼修,造诣都很高。
卓然曾将龙象般若功送给萧峰,萧峰也不负他的期望,凭借降龙十八掌打下的外功根基,轻易将龙象般若功练至第九重,之后又再做突破,练到第十重。
按理说十重龙象般若功的力量应该远胜九重,但事实恰恰相反,上次雁门关一战,萧峰早已将龙象般若功练到第十重,配合降龙十八掌这等外功绝学,威力绝对惊天动地,结果却被卓然单手压下。
化龙有道原理是以同样程度力量化去对手攻击,换言之,卓然想化去萧峰掌力,必须具备和萧峰同样力量,卓然单手便拥有和萧峰抗衡的力量,可见其全部力量绝对在萧峰之上,但事实上卓然的龙象般若功只有第九重。
卓然还练就乾坤大挪移。九重龙象般若功直接提升卓然数千斤力量,这部分力量是实打实的肉身力量,经乾坤大挪移开发潜力,数千斤力量顿时变成数万斤,萧峰的龙象般若功即使练到第十重也不可能超过卓然。
连最擅长的外功都被卓然超越,再加上内功远不及卓然,雁门关一战,萧峰自然输得彻底!
空然和无崖子既是朋友,也是对手,眼见无崖子培育出卓然这么一个出色传人,空然好胜心起,萧峰是萧远山的儿子,萧远山又拜入空然门下,如此算来,萧峰也可算空然徒孙,空然决定助萧峰一臂之力。
空然所修内功乃是易筋经,同为绝世神功,易筋经丝毫不弱于北冥神功,八十年易筋经功力完全可以弥补萧峰与卓然之间的内功差距,甚至反超。易筋经是佛门神功,龙象般若功是密宗护教神功,密宗也分属佛门,两门神功可谓同源,得空然传功,萧峰的龙象般若功也随之突破,到达第十一重。龙象般若功从第十重开始,每突破一重都有质的提升。如果说第十重拥有十龙十象之力,那么第十一重就是百龙百象,萧峰力量暴增,再一次超越卓然。
萧峰无论内功还是外功都已超越卓然,按理说应该稳操胜券,然而空然曾经说过,卓然如今最厉害的既不是外功,也不是内功,而是境界。天人合一究竟有多厉害,连空然也无法想象。
“还不用另一只手?”萧峰注意到卓然左手此时依旧负于身后。
“暂时不需要。”卓然道。
“那我不客气了。”萧峰再次出手,纵身跃起,降龙十八掌之飞龙在天,降龙掌力原本无形,但随萧峰练成龙象般若功第十重,其掌力已经凝若实质,突破到第十一重后,更清晰可见,一条金色神龙自萧峰身上冒出,直直冲向卓然。
卓然右掌和往常一样随意拍出,与神龙相比,其整个人都显得渺小,眼看就要被吞没,神龙身形忽然直接在半空中止住,仿佛面前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壁。
神龙连连咆哮,气浪一阵又一阵散开,但始终无法前进分毫,反而身形越来越透明,忽然卓然右掌一震,龙头直接被震散,其整个身形也跟着迅速消散,萧峰掌力再次被卓然化去。
“怎么回事?我此时功力应该已经超过他才对,怎么还是不如他?”萧峰心里吃惊,只觉卓然深不见底,无论他如何提升,卓然都能比他更强。
“你体内功力确实比我强,但也只限于体内。”仿佛看出萧峰疑惑,卓然解释道,“体内力量再强,终究有穷尽,但体外不同,天地无限大,力量也无穷。
习武之人修习内功,最初是练小周天,比如左右手三阴三阳单独循环,左右足三阴三阳单独循环,五脏六腑单独循环等等。当全身经脉全部打通,真气便可游走全身上下所有脉络,完成大循环,这时就是大周天。
先前你也是小周天,如今得空然大师一身功力,全身经脉打通,已经可以算得上大周天,但也只限于体内大周天。再往上,还有体外大周天,将人体之气与天地自然之气相互交换,完成内外循环,这个时候,只要调动自身真气,就能牵动外界天地自然之气,我称之为借天地之力。你的力量确实比我强,但再强也强不过天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