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十天,张无忌找遍了崖底的每一处角落,他满身疲惫,他脑海里已是一片空白。骤然间天空电闪雷鸣,雨水打在他的脸上,过往一幕幕的情景仿佛涌现在眼前,绿柳山庄,濠州婚宴,屠狮大会,与敏敏发生的一切故事冲击着现在已是绝望的他。
雨停了,他衣衫湿透,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和敏敏居住的茅屋中。望着敏敏的衣物泪水又是夺眶而出。好一会儿他的心终于沉静下来,他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那两个恶人究竟是谁?自己平生除了混元霹雳手成昆,再无对头,可是成昆早已武功尽废,又有谁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挟持敏敏索要倚天剑的黑衣人是谁?那个可以躲过自己乾坤大挪移武功深不可测的蒙面人又是谁?自己远遁江湖多年,但论武功可以与自己难分胜负的除了几年前就过世的太师傅张三丰,又有谁会有如此功力?他茫然无措,突然的变故让他再一次回到了年幼那孤苦伶仃的岁月,就似当年父母被迫双双自刎,他纵有万千愤恨又不知与何人言道,这世间好似再无亲人。
经过一场大雨,屋外落花满地,他走了出去,下定决心无论天涯海角,是死是活,都一定要的找到敏敏。
他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所经之处无不是战乱横飞,看着诸多百姓流离失所,各地硝烟不断,心中愈加愤懑。
已走了十多天的路,他看到前面又是一座村庄,便决定今晚先落脚在这里。他走进村里的一家简陋的客栈,“哎呦,客官,快进来歇息,您要些什么?”
“一壶酒即可。”张无忌淡淡说道。
“好嘞,客观您稍等。”店小二道。
张无忌看到店里还有其他几桌客人,均是一脸疲惫,风尘仆仆。
“你们有没有听说,泗州将领张士诚已经投靠了蒙古朝廷?”其中一个人说道。
“与我们又有何干系,这些当官的何时为我们这些人考虑过,说起义便起义,说投降便投降,到最后是我们这些老百姓遭殃!”又是一人愤然说道。
“是啊,刚死了一个陈友谅,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张士诚,听说他的弟弟风流成性,已将城中数位女子迫害至死。
“哼!这些无耻之徒,不思如何对抗元军,反倒自相残杀,欺辱我们汉人,实在可恶!”张无忌听到这里拍桌怒道。
众人俱望向他,“这位壮士说的极是,只是奈何我等都是砍柴打猎之辈,家中又有妻儿老母,否则定当从军杀了这张氏兄弟!”
张无忌听到此处,又是心头一颤,“那兄弟二人现在何处?”
“就在距离这里不足七十里路的泗州城里,那张士诚的弟弟每日饮酒作乐,全然不顾城中百姓的死活。”
张无忌心中道“自己当日辞去明教教主职位,原以为可以逍遥避世,可如今敏敏不知所踪,世事无常,眼看周遭百姓每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自己又岂能坐视不理,只待我明日前去泗州城杀了这叛国投敌的恶贼。”
第二日。张无忌收拾好行李,打算今夜潜入泗州城杀了那张氏兄弟。他骑快马往城中而去。直到傍晚才到城中。
张无忌到了城门口,看着城外荒草丛生,城墙破旧不堪,城门外一群老弱妇幼蹒跚而行。
到了城里知道了将军府的所在,令他恼怒的是将军府建筑极其奢华,红砖绿瓦,与这城中百姓住所形成强烈对比。府外侍卫颇多,全是元兵把守,硬闯纵然不可,只能待夜里潜入。
直到亥时左右,街上已没行人,门外守卫松懈之时,??张无忌使出梯云纵飞跃而进,只见庭院之中有几处房间甚是敞亮,他便在屋顶一一查看。
跃至第三处房屋,只听到里面极为喧哗,传来阵阵歌妓之声。张无忌附耳听到
“今日士诚不必拘礼,尽情畅饮即是。“
“多谢王爷,臣必当鞠躬尽瘁,光复我蒙古王朝。“
“哈哈哈哈,张将军如此忠心,本王甚是欣慰,来,喝!“
张无忌听到这里便知道里面这人必是那无恶不作的叛将张士信。张无忌即刻破门而入,张士信和那位被称作王爷的人即刻站起身,惊愕万分,短短一瞬间二人便已被张无忌点住穴道,动弹不得。与此同时府中的侍卫也蜂拥而至。张无忌转身一掌便已将侍卫们震倒在地。
?“你——你——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张士信道。
?不知从何时起张无忌竟怔住站在原地,满脸亦是惊奇之色。过了好一会儿,
?“是——你!“那位被唤作王爷的人慢慢说到。
?“是我。“?张无忌反过神来脸上却是没有了仇恨的神情,反而多了一丝愧疚伤心之意。
?“张无忌,多年不见,想不到今日会在这里碰到你?“
?张无忌又是一怔,“我……我……“
?“当日敏敏不顾家族威严,不顾身份跟了你这这明教反贼,今日我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王保保也绝不会向你明教低头!”
?张无忌眉头紧锁,犹如万千往事涌上心头,他缓缓道:“你是她哥哥,我不会对你动手。”
“哼,我大元王朝与你明教势不两立,你若今日不动手,来日我必杀你!”王保保道。
?一旁的众人也是愕然,张士信心中也颇为一惊,他曾听兄长张士诚说过,明教教主张无忌的事迹,眼下他也狐假虎威,说道:“要杀就杀,别废话!”
?张无忌并没有理会他,随手解开了王保保的穴道,“对...对不起。”
?王保保满脸疑惑,“你向我说什么对不起,真是可笑至极!”
?“我...我没有照顾好她。”张无忌说着眼睛中便已有泪光闪动。
?王保保也感觉不对,“你!你!她怎么了?,你快说啊!”
?“她....她....她别恶人掳去跌入山崖,生...生死不明。”
?“你说什么?”王保保一把抓住张无忌的衣领怒喝道,“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怎么会这样,你给我说清楚!”
??夜已深。
??张无忌言语哽咽,将事情的原委告知王保保,随后王保保又是拍案而起,对张无忌道:“你不是明教教主吗?你不是武功盖世吗?可怜敏敏一生为了你置父亲于不顾,为了你叛离整个家族!”说着说着王保保也不禁潸然泪下。
?“那两个黑衣人谁,你查清楚谁了吗?”
?“我连日来苦苦寻找敏敏的踪迹,那两个蒙面人也再没有见过。”
?“照你说来,?几年前你已辞去明教教主之位,那为何你们归隐所在会被外人知晓?又是谁与你有这般仇恨,要置你于死地不可!”王保保道。
“只记得那日蒙面人说他是奉命前来,说是朱坛主——“张无忌突然想到了什么,“朱坛主,朱坛主!“
张无忌拍案而起,“朱元璋!他所说的朱坛主必定是朱元璋。“
“什么?朱元璋?就是那个打着明教旗号四处作乱的反贼?“王保保急问道。
“那日那黑衣人只是问我索取倚天剑,而后来的蒙面人说他是奉了朱坛主之命来取我性命。我任明教教主之时手下的这个朱元璋颇有野心,数年前我辞去教主之位时曾将《武穆遗书》兵法赠与他。如果真的是他派人杀我,此仇若是不报我张无忌枉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