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宸微微侧目,对着温莎轻轻点了点头,随后递上一串车钥匙,此时无声胜有声。
被雨水淋湿的窗板上,映着男人轮廓分明的脸庞,俊逸而雅致,神情却冷到了极致。
温莎看得入神,面色平静如常,心口却在一揪一揪泛着疼,濒临窒息般痛苦。
他淡漠的回应,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道惊雷般肆无忌惮的劈向她……
“外面雨下这么大,你让我怎么回去?!”温莎魅惑的桃花眼里掠过一抹暗色,开口的语气冰冷中透着一股倔强和幽怨。
她怒了,而且恼怒到了极致,想到自己放低身段,鞍前马后的辅佐他三年,如今却换来这样一个薄情冷血的回应!此刻,她的头脑是发胀的,浑身血液都在往上冲……
这男人把她当成什么了?同窗校友,还是普通同事?可她分明是想独占他的一生,不管是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粘着,还是如凶恶的魔鬼般肆意掠夺,总之她无所畏惧,更不计后果……
“回不去就住车里,今天表现的不错,我不会亏待你。”削薄的唇瓣轻轻颤了颤,党宸漠然的收回停滞在玻璃窗前的视线,冷峻的脸上寻不出一丝波澜。
浑身一颤,感觉像是被一盆冷水泼过,冷得直钻心也刺心,温莎揶揄的笑出了声,眼眶里呈着愤恨的泪水,没有伸手去接车钥匙,而是利落、潇洒的转身,黯然离开。
见其出门,党宸便舒慢地转过身,长腿吃力的踏上台阶,止不住的颤抖着,而脸色却异常平静,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的性格很蹩脚,像一块磐石般坚毅、巍峨又表里如一,不习惯去顺应她人而掩饰自己的内心。他的感情很偏执,极度的感觉过敏,心眼儿小到只能装下那么一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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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雨下了一整夜,依旧没有停止的趋向不说,反而愈下愈大,灰蒙蒙的天,湿哒哒的一切,扰得人头痛欲裂也心浮气躁。
软床上,殷晴被活生生冻醒,睁眼的瞬间,她脑袋里浑浑噩噩,仿佛微微一动就会炸裂。
裹紧被子放了一会儿赖之后,她烦闷的挤了挤眼皮,强支起身子下床。
卧房内,幽暗阴沉得瘆人,她踉踉跄跄飘到悬窗前,无意识的眯起涣散的眼,一把拉开水粉色的窗帘,结果没迎来刺眼的光线,反倒被一阵寒凉刺得狠狠一哆嗦。
已经晌午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殷晴简单梳洗过后,火急火燎的下楼‘觅食’。
餐桌上不出意外的空荡一片,她泄气的耸了耸肩,蓦然转身走向厨房,迅速从冰箱里掏出一盒自热米饭,一路晃荡到沙发前。
旋即,她看见男人坐在沙发正中间,面前立着一块画板,微微倾着欣长的腰杆在作画,他的神情专注,侧颜沉静,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环境当中。
那双大手骨节分明,白皙而修长,细腻到看不见毛孔,一只撑在画板左侧,另一只紧握着铅笔,一下一下轻动,在勾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