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后,殷晴杵在原地,缓了好久好久,心情也没见平复下来。
她没有吃早餐,但破天荒做了家务,从擦桌子,到刷餐碟,再到吸地板,像个机器一样不知疲乏,将厅内收拾的一尘不染。
然后,她想起自己卧房内的弄脏衣服和床单还没处理,便拎着黑色垃圾袋匆匆上楼。
又是一顿折腾,将这些年时凛送过她的东西全部翻了出来,本来想一同清理掉,可看着看着,眼睛里就蒙上了一层雾气。
现在想来,时凛对她的敷衍还真是昭然若揭!
看看这些自己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地摊上十元一捆的头绳,从夜市打来的起球小布偶,进酒吧消费就送的夜光棒……
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几滴晶莹的泪珠顺势滑落,殷晴咳了咳嗓子,嘴角掀起一抹幽冷的弧度,揶揄自己道:“咎由自取!”
门半掩着,没关。
党宸交代完工作,去置办了些日用品,回来时没在客厅看见小丫头,就直接上了楼,然后撞见了这一幕。
她神情间的消沉,倚在门口的他看得分明,心里也堵得一塌糊涂,有一阵子的茫然,随后蓦地回了神,想到渣男女已经被自己处理,勾着唇惬心的冷笑了一声。
男人的笑声短促,但嘲讽的意味满满,殷晴下意识甩过头,视线对上那张冷俊的脸孔,眼底翻滚着错愕、惊诧、疏离等诸多情绪。
“小-姐,您在做什么?”说着,党宸悠悠走上前,淡淡地扫了一眼床上的碎物,随后摊开垃圾袋慢条斯理的收拾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殷晴清幽的眉心一锁,绮丽的瞳眸划过一丝不耐,忽而想到袋子里装着不少脏东西,便一把箍住了他光洁的手腕,“回答问题,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
手腕上冰凉一片,党宸抬眸看向她,苍白的脸蛋,墨黑的眼圈,干涩的嘴唇,气色差到不成样子,活像个流浪的小猫般惹人怜,本能的伸手上前,揽住那羸弱的身子,紧紧拥在怀里。
“你……干什么?”
党宸对问话充耳不闻,温柔的抚拍着小丫头的后脑勺,圆润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前额上,释放着自己对她始终如一那份保护欲。
男人的鼻息徐徐下落,温热而清香,殷晴蓦地怔住,心跳的频率一下子骤乱,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像是在牵引,牵引她将私藏在胸腔里的宝贝,物归原主。
就在她快背过气去的时候,男人舒慢的松开了一双大手,殷晴慌忙耷下小脑袋瓜,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稀薄的空气,喘着喘着,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感受到一片滚烫,温度高到都能摊熟鸡蛋。
“你懂不懂什么是……职业道德,居然敢占我便宜,我、我扣你工资!”一时间又羞又恼,殷晴蓦然抬起头,对上潋滟如画的眼眸。
男人的眸光深邃,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感,似汪洋大海中的一筏孤舟,如荆棘丛中的一堆火种,这么近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