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财等人的恶行,在镇子里从来都是观者远远避之,知者绝口不提,大街上很少看见那家姑娘出来闲逛,都是老妈子之类,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子出门前都是不敢化妆,或者面纱遮脸,就怕美色惹祸端,红颜遭薄命,飞来横祸殃及他人,恶霸虐行毁其一生。
那个小娘子哭哭啼啼将被强行带走,迎面走出一个白面书生,挡住了马有财等人的去路。
“书生,怎么个意思?”马有财横眼对书生说。
“兄台,借过!”说着,那书生一个侧身路过马有财,左手轻轻一推,一个大汉向后倒去,右手微微回撤,那个娘子已然脱离恶霸魔掌,书生转身,将娘子按在餐桌前,回头对着马有财等人说:
“谢兄台!”
那伙恶霸一看吃了大亏,从来没人敢那样对本地霸主马有财。在坐的食客都一起看向这边,心想“这马有财,看来是遇到不怕事的了。”都怀着好奇心看起了热闹。
马有财瞪眼看着身后的恶霸和家丁“上啊!”
那伙人抡胳膊,挽袖子,扎好姿势看样子是要开战。那书生不慌不忙,坐在凳子上一边喝酒一边对付那帮恶霸。
来一个挡一个,见一个秒一个,真的是赤手空拳对恶霸群狼,白净书生斗地痞流氓。那群人本以为看起来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书生,顶多就是个读书的草包,除了之乎者也,轮不起刀枪棍棒,谁知动起手来才发现根本沾不到书生半点便宜。书生也没有对他们下狠手,只是轻轻的推开,巧妙的化解。同时拿起一粒花生米投向了马有财。张牙舞爪的马有财刚要喊话,被突然飞来的花生米打个正着,顿觉牙酸嘴麻,一下子羞愧难当,带着那伙人骂骂咧咧的逃走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看的目瞪口呆,对刚才书生斗恶霸的场景投来了一片片掌声。
师姐在角落里安静的吃着美餐,刚才的那一幕幕都在她眼里。本来师姐打算教训恶霸的,可是书生及时救下了那个娘子,师姐也就不再多管闲事。师姐走上去对店小二说“那边那位书生的饭钱,我请了。”说完她就走了。而当书生吃完饭结账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人结过账了,他询问店家后才知道刚才给他结账的是一个很丑很丑的姑娘,他特意打听了姑娘的样貌特征,说要给姑娘还钱。
距离第二场考试还有一天,其他考生都在加紧备考,师姐还是那样,每天乔装打扮成丑女,然后游荡在大街小巷。她总是会买一些奇巧的小玩意,这天也不例外。她走上一家杂货铺,看中了一个发钗,那是一只蝴蝶发钗,黄色的蝴蝶,坠着淡紫色的珠子,看起来很是素雅大方。
“多少钱?”师姐掏出钱给店家的时候,发钗被人夺走了。出于本能师姐伸出手去抢,那个人一个转身,发钗已经稳稳的插在师姐头上。
“多少钱,我来出”那个人说。
“咦!怎么是你?”师姐很诧异的问。原来是那个书生。
“姑娘,你好心帮我出了饭钱,这个小玩意就当我送给姑娘的。”书生朗朗的说。
一般人看见化妆后的师姐都想远远避开。那岂止是一个难看,简直是两个难看,甚至根本不能看。两个眉毛,一个眉毛粗,一个眉毛细,粗的眉毛上扬,细的眉毛下垂,鼻子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嘴巴上还有一个大大的黑痣,两片嘴唇青的发黑。,而左脸被她易容的雪白,右脸上又有个大大的红斑,衣服穿得破破烂烂,看起来更像个叫花子,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平常百姓见了她,早早就躲开了,而书生竟然很平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不嫌我丑啊?你不怕我这样的丑八怪啊?”师姐故意问。
“怕?怕你?就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书生说完转身就走。
师姐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怕丑的,之前她经常听说男人都是好色恋花之辈,越美丽的女子越容易上男人的当,所以师姐就暗自决定,自己一定要扮丑,然后找到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在乎女人的美丑,而是一颗平常心看待一切。眼前这个男人,似乎距离心的标尺有点靠近了,师姐追上前去,拽着那男人的衣角“喂,你去哪里?”
“街的拐角有家兵器店,我想去看看。”书生说。
“我也想去那里看看”师姐试探的说。
“那就走吧”书生无所谓的说。
“你不怕我连累你,害你被人嫌弃啊?”师姐问。
“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我怕什么!”书生趾高气扬的说。
师姐心说,这个书生有趣。都到半路,师姐想起自己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拜师,而不是去试探男人,于是师姐借说自己不舒服就回去了。她回去后加紧温习,为明天的考试做准备。
第二天到了,师姐换回红妆,依旧仙姿卓约。一个粉嘟嘟白嫩嫩的美丽俏佳人出现在了考试现场。通过前一次的考试,已经被刷下一大半,现在只剩下十几个人在考试现场,三个女的和十个左右男的。
探穴入针和解毒!
逸仙师姐一行人被一个家丁带到了一个宽敞的二层大院子里。然后家丁什么话也不说,退出院子,关上了大门。十几个人顿时慌乱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们是来考试的,怎么把我们关起来了?”快点放我们出去。
“这哪里是什么考试”
七嘴八舌的聒噪开始了。突然院子里一层的四间房门被人推开,大伙一看,每个屋子都有好几个病人在等候,有些重症病人根本起不来床,有些则嘴歪眼斜,有些则咳嗽不止,还有淤血堵塞身上乌青的。
二楼一个雅座端坐着马大夫,马大夫身旁的桌子上放着香炉,里面已经插好了三支香。老爷子严肃的看着楼下的考生。一旁的家丁来到二楼边说:
“每个房间每个病人只能对应一个考生,大家自己选吧,时间是三炷香,注意细节!注意细节!”家丁说完就退下,点着了桌子上的三支香。
众考生大概扫视了一下四间房,呼啦一下纷纷涌向病人看起来不是很严重的房子。一阵骚乱后,他们总算选定了各自对象,就剩下师姐和书生原地不动,静静的看着。师姐安静的走进一个房间,书生走向另外一个房间。师姐走向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那病人是个老奶奶,看起来很弱,还在不断的咳嗽。
“老奶奶,您这个病几年了?都有些什么症状?”
“咳咳。我这病很早就得了,具体怎么得的我也不知道。姑娘你看吧。”
师姐帮老奶奶把脉,老奶奶心脉不稳,而且跳动异常。师姐抬起眼看着老奶奶,只见老奶奶白发苍苍,面容憔悴,骨瘦如柴。师姐断定老奶奶是心脉受损,再根据老奶奶的气色断定,老奶奶说气急攻心,而且长期不曾调理,从而致心跳紊乱。师姐从随身包袱中取出一枚银针逐一的帮老奶奶探寻穴位,并且施针。
“奶奶,您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师姐试探性的问。
“咳咳!咳咳!”老奶奶一下子激动的猛烈咳嗽不停,此时,师姐沿着老奶奶的头部探寻,中医讲究“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当师姐的手探寻到老奶奶后脑的部位,老奶奶竟然疼的大叫,二楼的马大夫看向这里,师姐不慌不忙,在老奶奶疼痛部位顺着穴位推气过脉,然后用银针对准老奶奶的几大穴位施针。心脉紊乱导致血气上涌,会聚集在头部,稍微动气,就会头疼欲裂。
“奶奶,您现在深呼吸试试看,您还头疼吗?”
老奶奶深吸一口气,然后憋气,“不是很疼了姑娘。”老奶奶惊讶的说。
“奶奶我给你开个方子,您照这个方子抓药,您这病需要慢慢调理。”顿了一下,师姐又说“奶奶,如果您有什么不便,您可以来街拐角那个院子,我可以免费帮您医治。”
“姑娘,不瞒你说,家门不幸啊!唉!”
“呜呜呜呜”
老奶奶哭诉自己的遭遇。
原本她也是一个幸福的人,可是老伴去世后,小儿子勾结马有财,变卖家产,一起坑害了大儿子,自己看不惯小儿子的做法,独自跑出家里,本想着小儿子会接自己回家,可是小儿子携带家私自己跑路了,留下她一个孤寡老太太。她的病就是在那年被气出来的,她现在给善人马大夫家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虽然马大夫医术高明,可是自己心病未解,一旦想起就会气血攻心,原本好好的家业被马有财祸害,自己一个人又斗不过恶霸,官府也不会理会这样证据确凿的案子。想当初她也是堂堂正正的富家主人,如今沦落至此,只因自己对小儿子溺爱有加,从小他就跟着那些地痞流氓,本以为自己可以照顾他一生一世,不曾想他却宁愿输了家财也不愿与大哥同屋而居,更加不愿意大哥左右他的想法,她想起自己无辜惨死的大儿子和自己的悲凉晚景,真的是申冤无门,求告无助才会每天啼哭不止。
有冤无处诉,有仇无法报,每天看着仇人逍遥,而自己又重病在身,多亏了马德任马大夫仁义救助,她才活到今天。今天听说马大夫找病人来试验考生,她就报名参加了。没想到又勾起了自家的悲凉事,真的是痛不欲生。
马大夫一直在二楼一边看着这边一边想“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深通医理,竟然知道故意激起她而探寻病灶源头。并且施针术,似乎更是高明。”
“不错!不错!可以!”马大夫不住点头。旁边的家丁立刻拿笔记住了师姐的名字——赵逸仙!
眼看着一楼四个房间的考生都差不多查出了病因,并且已经诊治。三炷香时间到,大家都以为结束了,楼上也宣布探穴入针时间到。很多考生都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四门关闭,众考生哗然。
“结束了还不让走?”
“啥时候解毒呢?”
“对呀,还有解毒呢?
“快开门”
“咦!那些病人去哪里了?”
“就是啊,那些病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话音未落,从四个房间的角落喷出一股雾气,众考生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走出房间!
江湖自古多险事,
尔虞我诈又豪夺;
今蕃善人巧设局,
挑选龙凤做传人。
选徒只看心善否,
普济苍生弘善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