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凤羽却不按常理出牌!
本就没有什么贼人,那所谓的抓贼路线,又怎么可能有什么贼人逃跑时留下的痕迹?此时东方皇后已经变得极其被动!
而要是证明曹姑姑抓贼一说是撒谎,那么贤妃的贴身女官行刺皇后的罪名就坐实了,就算不能说是贤妃指使曹姑姑行刺,那么光是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就足以把贤妃发配到冷宫去了。
贤妃是皇后在后宫最大的助力,如此一来,相当于断了她的一条手臂!而且,身为皇后,却不能庇佑自己人,也折损了皇后的威信!
“如此,事不宜迟,还请东方皇后派人随老奴前去查看。”丁副总管站起身,朝皇后躬身行礼,走出去,指了院子里跪着的两个人,被一干人等簇拥着快步离去。
东方皇后眼睁睁看着丁副总管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一口气憋在胸口,几乎要吐血。她猛然从宽椅上站起来,一拂衣袖,铁青着脸,一句话都不说,撇下满屋子各怀心思的人,转身就走!
凤羽回到蕊和殿的时候,想起东方皇后的脸色,就会忍不住大笑几声。小左小右跟在凤羽身后,小左还是心有余悸,脸色发白,但是看向小姐的目光,绝对是满满的崇拜,小右一直拉着小左的手,感觉刚才那一幕就像做梦似的。
她们见到了皇后哦,她们家小姐,居然让皇后吃瘪哦!
凤羽重新躺回梧桐树下的躺椅上,悠然享受着初夏的凉风,香甜的水果。昨晚萧然忙了大半夜后,急急忙忙连夜偷偷出宫,趁天亮前赶回西郊的兵营,以免被人发现他擅自离营,要知道没圣旨擅自离开军营,可是大罪。
凤羽半闭着眼睛,想着萧然,他重伤才愈,这么来回奔波,会不会又引发伤势?在兵营里,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操持军务,谋划征讨光明教事宜,难怪这次看到他,好像瘦了点……她手指拈着一颗葡萄,忘了放进嘴里,莫名的东想西想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羽忽然回过神来,不对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她什么时候开始替一个男人操心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分不清萧然和卓风了?或者说,她已经不知不觉把两个人合二为一了?
“怎么会这样?”凤羽蹙着眉,想着那个总是一袭白衣的清冷男子,脸上慢慢开始发烫,午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梧桐树叶,星星点点的缀在她的小脸上,缀在铺开的红裙上,她整个人,就像一片沾满了露珠的精致花瓣。
站在门外的萧越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美如幻梦般的画面。
红衣少女斜倚在躺椅上,嫩如春葱般的手指拈着一颗紫色的葡萄,抵在唇边。红唇如涂抹了一层霞光,微微翘起,如白瓷般细腻的肌肤泛着红晕,黑眸如渊,修长的眉毛轻颦,像是有些魂不守舍,点点滴滴的阳光,如晶莹的露珠,洒在少女清丽的小脸上。
一时间,萧越竟然不敢出声,不敢走向前,生怕惊扰了这梦幻般的画面。
良久,凤羽才从出神状态中恢复过来,忍不住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的那个白衣身影甩出去,不过显然并不奏效。她此时才看到倚门而立的萧越,今天萧越穿了件月白色的缎衫,滚着银边,精致华美,飘逸脱俗,如明珠美玉般的面容上,是惯有的慵懒神情。只是他的目光却比往日多了点什么。
“来啦?”凤羽把葡萄扔进嘴里,随意打了个招呼。
“凤大小姐好厉害的手段!”萧越笑吟吟地说,走到凤羽旁边,招呼小太监也给他搬了个躺椅,懒懒靠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说了,这些天待在蕊和殿,待的我都快发霉了。不找点好玩的事情做做,我都快无聊死了。”
“皇后这次尝到苦头,暂时不会对付你,但是她若再次出手,必然准备完全,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啊。不提她了,这皇宫里面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可以去御花园转转,那里景致不错。”
“御花园,好啊,”来皇宫算算也有小半个月了,连御花园长什么样还不知道呢。凤羽立刻来了精神,从躺椅上跳下来,“现在就去。”
小左小右留在蕊和殿看家,凤羽和萧越兴致勃勃的去逛御花园了。大齐皇宫的御花园,若让凤羽用一个字评价,那就是“大”,用两个字评价,那就是“很大”,用三个字评价,那就是“非常大”,用四个字评价,那就是“真是大啊”。
花草、树木、假山、回廊、湖泊、流水……凤羽真想用轻功一路看尽御花园,奈何萧越只是说了一句“皇宫里施展轻功没问题,只是你轻功太差,容易惊动侍卫,会被当成刺客”。
凤羽朝萧越翻了个白眼,加快了脚步。她越逛越觉得这御花园完全可以作为野营用地,带个帐篷,拿上干粮和清水,大约用上两天一夜的时间,应该能走遍御花园的角角落落。如真要在皇宫继续待下去,她准备考虑制定个野营可行性计划。
也许,可以拉着萧然一起?想到这里,凤羽的脸又有些发烫,怎么又会想到那个霸道无耻的人?
萧越看到凤羽脸泛起红晕,心想她的武道修为不低,怎么刚走到一个时辰不到,就累的脸上变色?他随意往前面凉亭一指:“到那里歇一会吧。”
刚走近凉亭,却看见凉亭里站了一个人,面对凉亭前的一汪湖水,背朝他们,正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凤羽一眼看去,忍不住叫道:“凌子梵,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倏然转身,面容俊美,身姿挺拔,蓝衣如水,正是凌子梵。他目光在旁边的萧越身上一扫而过,凝视着凤羽,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凤羽,我,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你还好吗?”
凤羽淡淡一笑:“好久不见,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凌子梵迎着凤羽快步走过来,忘形的想要去拉起凤羽的手,不料萧越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挡在凌子梵的面前,笑吟吟地说:“表哥什么时候进宫的?怎么独自一个人到这御花园里长吁短叹?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不妨讲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