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压下心头的疑惑，走到山顶，却发现目的地竟然是一处大宅。这大宅虽没有孺子院驻地那么宽广，但也占地不小，估计其中得有数十、近百间房屋。
姜凡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这是何故，若是这么大面积的宅院，按理说理应在山下就看得见才是，想到这里，姜凡不知怎么的浑身发凉，瞬间想起来三年之前自己在山中看到的那只痨病鬼，还有上山之前张教谕所说的魑魅魍魉。
“魑魅魍魉，也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大概想来是痨病鬼一类的鬼物，我得小心些。”姜凡想了想，摸了摸贴身放着的那本大学，关键时刻，姜凡只有摸着书籍心里才镇定了一些。
天色已经渐黑了，想必是教谕他们预料到的，周围响起了鸟声虫鸣，还有远远传来的野兽的低啸，想来这晚上不仅仅要担心鬼，还得担心野兽会不会把自己叼去了果腹。
姜凡趁着天还没黑，在宅子远处的一个小平地里捡了不少干柴堆在一起，趁着天还没亮就开始升火，好在是山里的孩子，取火有一套，不多时姜凡便弄了一个小火堆，阴冷的夜晚来临之际，姜凡的身上却是暖烘烘的，被河水打湿的衣服也早已经烘干了。
随着温度慢慢降下来，靠着小火堆的姜凡却是安心了不少，野兽是怕火的，想来是不用太担心了。其他的东西，姜凡没见过，想了想，却是背起来了大学。
姜凡其他的，是真心会的少，只会大学，但是每每关键时刻，他想到的也是大学，只要大学在自己手里，姜凡就觉得安心，他见过胡夫子拿大学除了痨病鬼，便觉得这书肯定是与众不同的。
孺子院正气殿里，一位老者看着悬挂在大殿中央的玄光镜，观察着测试的学子，看着看着，跟往年也无不同，大多都是过了河瘫坐在地上。
但是看着看着，老者咦了一声，随后点了一下，玄光镜陡然放大，姜凡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
一个不及十岁的小童，独自在山上过夜，不但没有慌乱，还知道点好火堆御寒，还借着火光读书，倒是让老者有些惊讶，随后他便唤来了门外的童子，询问这是谁。
在正气殿的都是儒生，进来之后恭身行礼：“学政大人。”
学政点了点头，随后指着玄光镜问道：“这是谁？”
那儒生一愣，皱了皱眉，随后拿出了随身的小册子，翻阅了一番，才说道：“姜凡，墨县小石村人，年九岁。”
“慧根如何？”
“三寸慧根有余，可通读大学。”那儒生也有点惊讶，九岁通读大学的可不少见啊，慧根不可缺少，但是肯定没有少下功夫。、
“哦？通读大学。可有恩师？”学政似乎有点惊讶，问的话却惊出了那儒生的一声冷汗，不知道学政问这话是何意，难不成还想收了这小孩做学生？
不过他也不敢多加揣测，坐在他面前的可是开阳孺子院的学政大人陆望苼，整个开阳郡的大儒，也是孺子院话语权最高的人。
“恩师尚无，但举荐的是墨县的胡夫子。”
“胡夫子？”学政更加惊讶了，随后点了点头；“可有家人的记载？”
“尚无，不过应该不出几日就能传消息来。”
“嗯，既然是胡夫子举荐，消息一到，务必送来给我看看。”
学政吩咐，儒生自然不敢怠慢，连忙退下吩咐下面的人去查看。
陆学政看着那儒生离去，回头继续看其他人的表现，但是眼神总会停留在背书的姜凡身上，听道姜凡真的背完了整本大学之后，陆学政才笑着捋了捋胡子：“灵狐授业，想来也是有造化的。”
姜凡不知道自己的一切其实都被人看在眼里，他此时此刻正在专心读书，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火堆，嘴巴一张一合开始背诵大学，对他来说，大学的内容像是刻在脑子里一般，已经不能磨灭，对着火堆背书，不免有些口干舌燥，姜凡看着四周，安安静静的，也没有多想，拿起一根烧的旺的火把向河边走去。
但是走到一半，姜凡就发现不对头了，这周围……似乎是安静的过分了。
一瞬间，姜凡想到了痨病鬼之前出来之时便是如此，怎么的晚上也应该有些虫鸣的，要是没有，定然是出了问题。
一时间，姜凡想着，突然觉得一阵阴冷的风从自己身边吹过，姜凡瞬间打了一个哆嗦，也顾不上喝水了，转身就向自己的火堆方向走，刚刚在火堆旁坐了那么久都没出现什么怪事，这才刚刚一出来就遇到了，想来那些所谓魑魅魍魉也是怕火的。
姜凡脚下步子加快，可是慢慢的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原地。
“桀桀桀桀，小童你要上哪里去……”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姜凡的头顶上传来。
姜凡瞬间头皮法炸，浑身汗毛倒立，一阵冷汗刷的冒出来。
“小凡，我是你的娘亲啊小凡，来，到娘这里来……”
姜凡狠狠的攥着手里的火把，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了自己娘亲的样子，姜凡瞬间大喜，正要跑过去，却突然脚下一空摔了个底朝天，身上传来的疼痛瞬间将姜凡痛的清醒。
“桀桀桀桀……”
身边那阵怪笑又出现了，姜凡心里一阵阵发亮，在他心慌之际，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玄光镜看着姜凡的陆学政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正要出手之际却响起了那熟悉的背书声。
他凝神一看，原来是姜凡害怕的不知所以，居然开始背起书来了，听这内容正是大学。
“吵死了！闭嘴！”围绕在姜凡身边的那阵阴风突然不见了，远远的传来那个声音：“你一个小小的童子，居然内修浩然正气！你到底是谁！”
“嗯？浩然正气？”正在背书的姜凡瞬间打了鸡血一般精神了起来：“你说我练了浩然正气？”
“哼，还想框我，看我撕碎了你！”那声音似乎气急败坏。
吓得姜凡赶紧从怀里掏出了那本大学翻开双手举着。
“我不管你是魑魅魍魉，我姜凡乃是圣人门下的弟子，你若是敢放肆，我必会打的你魂飞魄散！”姜凡将说书的故事的话借来壮胆，口里便接着念叨着大学的内容。
“就凭你这一缕正气还想伤我？”那股阴风陡然扑面而来，姜凡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什么揪紧，仿佛有一双阴冷的手卡在自己的脖子上。
姜凡危机之下，只好将大学的书朝前面一举，嘴里憋出了几个字：“天地……存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