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不是,不理也不是,唯有坦然面对。
记得有个名人说过,生命的美妙在于我们不知道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的曙光总是会按时到来,上天不会在意谁经历什么,不管什么人离悲欢,太阳依旧照常升起,地球还是会绕着太阳转。
曦国朝上,群臣分分议论,曦月一袭红裙坐在殿上,银白的面具遮住了她的半边容颜,念心靠在她的右手边,俯视这殿下,易罂淡定的站着,看着有些混乱的局面。
“啪!“曦月不耐烦的一掌打翻了旁边的围扇,“再有议者,下场就如这围扇!“殿下终于安静下来,曦月将念心放在龙椅上,然后走下去,来到大殿上,“你们是不是不满意我这个新帝呀?“曦月邪邪地说,又看了看蓟残,他没表情,看着接下来的戏。
大臣们没有谁说话,但心里却是一阵嘀咕。曦月挥了挥裙袖,高声说:“我曦月,年纪虽小,肯能在大家的眼里不能治好这个国家,那好,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大家觉得我不配做这个位置,我曦月甘愿禅位!“
“不可,陛下圣旨上明示了,这月十五必须举行登基仪式!“离公公走到曦月旁边说道。
“没事儿的,离公公,我答应父皇的事我会做到的。“曦月安慰他,同时也算是对易罂说的。
“没事儿的话就退朝!“曦月看着群臣说道。
曦月回到龙榻上,抱着念心,今天念心似乎很听话,没有吵,她呆呆地看着曦月,大臣都走了,易罂和离公公就在大殿,各自沉默。
“离公公,把奏折呈上来,我要把所有的看完。“曦月笑着说,“念心,你先回家,我有点事儿要做,好吗?“
“我不,我要跟你在一起。“念心像孩子一样抓着曦月的裙袖,不肯松手。
“好呀,那念心先跟离公公在大殿上玩,我就在这里,可以吗?“曦月温柔地说。
“好呀。“念心激动地走下殿阶,拉着离公公到处乱转。
曦月望着她的身影看了很久。想不到命运竟是这样捉弄人!
易罂走来,替她撩起耳边有些松散的头发,“你其实不用这样。“易罂轻声说道。
“总是要以理服人,我是应该一个人去面对一些事,不对吗?“曦月低着头说,“易罂,谢谢你对我的好,可我受不起。“
“你想多了,我一直只是把你看做朋友,而没有其他意思,我说你们女人怎么这么爱乱想呢!“易罂轻轻敲了曦月的脑袋,然后坐在旁边,看着她批改奏折。
对一个人好理由很多,可能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好,又或许对这个人有莫名的情愫。可是谁又能真正看透自己的感情呢?
开始就是结束,如果这样,还是期望不要开始,因为以后还是要失去的。就如曦月和姬沅,又如曦月和易罂。
有时,就算知道她可能不爱你,到你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爱着她,看见她快乐,自己心里也松开死结,这样地爱算是大爱吧。
“喂,你看看这个,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才禀报!“曦月扔给易罂一本奏折,气愤地说道,“南陵发生病疫!不行,我要去南陵!“曦月起身说道,恨不得现在就飞去。
“你不行,我派人去!“易罂抓住她的手,阻止。
“易罂,我不能这么自私,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国不可一日无主,但给我十天时间,我一定会好好回来的。“曦月挽着易罂的胳膊娇滴滴地说,然后有一副很身体好好的样子,“我百毒不侵的,放心的没事儿!“
易罂愣了良久,才微微点头,“好,不过,我给你安排些人,宫中的事,我帮你解决,但十日之内,你必须安全回来!“
“好,人,你安排两个就可以了,人多了不方便!“曦月笑道,“呃,我娘醒来你跟她说我去体察民情,念心,麻烦你帮我照看。“
“嗯,我送你回房,念心,我让离公公送回房了,估计站在都睡着了。“易罂同曦月并肩走出大殿。
门外晚风习习,月眉悬兮。
“早些休息,明天就要去南陵了。“易罂停在曦月的房门外,看着她娇小的身体,“阿月,有些事,放不下就不要放。“易罂说完,便离开了,可能是怕自己在停留,就永远陷入漩涡。
今夜有人整夜未眠。
南陵的病疫,曦月知道没她想得那么简单,这一次,她自己必须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
有人说,有些事必须要一个人去做,一个人总要去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景,听陌生的歌。告别过去,继续生活。
短暂的睡眠在鸣钟的铁板敲打之际便与周公挥手告别。
宫门外,柳树垂低。
“自己要小心!暗夜,合封,你们要保护好陛下!“易罂站在马车旁,交待离别的情绪。不舍,除了它,还有什么呢?
“放心吧,十天之后,我必定回来!“曦月淡淡地对他笑道。
“好。“易罂结束了告别的悲伤,扶着曦月上了马车,暗夜驾车,合封坐在车里,以防万一。
曦月静坐在车里,抱着红琴,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合封则是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曦月无聊地看了看窗外,草长莺飞。乱花渐欲。春天,是大多生命重生的佳季。
还记得仓央嘉措的问佛。
为什么总是在我悲伤的时候下雪?
冬天要过去了,要留些纪念。
七情六欲,大抵是每个人经历的记忆。或悲,或喜,或淡,或雅,日子总要过。
天渐渐被黑色覆盖,三人便在路旁的一个小店借宿。气氛莫名的便的有些僵凌,暗夜和合封分别住在曦月的隔壁,曦月坐在桌旁,没有马上睡去,听着风吹打着窗户的噼啪声,觉得隐约有事发生,来者,肯定又是来阻止她继续前进的。
曦月不禁冷笑,为了个皇位,得多少血流成河?
几只冷镖直飞来,曦月倾斜这腰,双脚完美地旋转,挡住了几只,然后又优雅地坐在凳子上,玩弄这茶杯,样子像及了姬沅,只不过曦月自己没有发觉。
黑衣人伴着镖刀潜入,曦月依旧坐着,她不想与他刀剑相仞,毕竟她是她的二哥,她答应过蓟离,不伤他性命,这场战争,他是无辜的,每个人都是无辜的!
长剑带着凶狠的杀意,曦月将茶杯扔出,茶水想结了冰的利刃直射敌人。房间里噼啪作响,暗夜和合封两人冲进房里,便见到倒在地上的刺客,一道寒光刺向蒙面人,暗夜的剑划掉了那张黑布,是姜国五殿下,姬城。
暗夜看向曦月,想询问是否留他?曦月点头,轻声说道,你走吧。
“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让他对你用情至深!你真是冷酷!他为你差点喝死在宫殿,而你呢,却活着得好好的,曦月,我警告你,我三哥若有什么事,我绝不放过你!“姬城捂着伤口,用力地警告。
“我与他,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所以,请姜国五殿下注意言词。“曦月走过去,勾住姬城的下额,凶狠地瞪着说道。在她知道公羊家被灭,她就对他感情破灭,又加上在曦城看见他和云叶在一起,她就打算彻底忘记他,既然他不喜欢她,那她又何必纠缠,她只希望姬沅能够好好对云叶。
“你真是冷血!他现在在南陵,你知道吗?他听到你要去那,便丢下姜国,去了那!“姬城的字句一次次地敲打这曦月的心,南陵?他去南陵干什么?他不要命了吗?曦月心里拉扯的疼痛。
姬城由于刚才的动气,嘴角溢出血来,暗夜和合封静静地侯着他们的主子。曦月打开琴的暗格,拿出一瓶药给合封,让他给姬城上药。
“小姐?“合封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自己的陛下为何要送药给刺杀她的人,抗旨虽死,但他不能拿自己国王的命开玩笑。听着曦月的命令,他捏着药瓶,没有打算完成任务。
“他,救过我,这是我欠他的。“曦月淡淡地说,此时她心里完全没在意这件事,而是停在姬沅身上,他怎么样了?有没有被病疫感染?
合封听了曦月的解释,才开始给他上药,力道有些重,使得姬城嘴不停的轻声嘶叫。
曦月望着姬城,突然觉得姬沅还是挺幸运的。曹植七步诗,曹丕对他自己的亲兄弟又是怎样?
“他,真的很在乎你。“姬城上完药,低声说。
曦月没有回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是姜国的王,而自己是曦国的王,什么都来不及了。看来,命中注定,自己与他,永远只是两条平行线,无法相交。
“希望你能够珍惜他!他已经没有……“
“够了,你走吧!“曦月冷声道,她不想再听关于姬沅的一切,她怕自己又重新回到原地,傻傻地等待不可能的结果。
姬城还想说,却被暗夜用刀剑指着喉咙,意示他快滚!姬城没理他,只是沉默着,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四人就这么久久立着。听着晚风呼啦的响声,曦月轻轻抚摸着红琴,拨动着琴弦,琴声苦涩,幽咽泉流,剪不断的离愁。
良久,曦月微动着嘴唇,“你们出去吧,我想要休息。“
姬城没有在停留,跟着暗夜和合封离开曦月的房间。
曦月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白色的床幔,想着与姬沅的点滴。酒店一瞥,夜里相靠,断桥油纸,却缺了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