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多久?石磊并不清楚,在这静谧的黑暗之中,时间的流逝让人无法察觉。感觉过了很久,也许实际上才过了一秒而已。
这种山雨欲来的感觉,让石磊很不舒服。明明知道对方会出手,但却迟迟未动,反而不如直接摆明车马炮的正面一战来得爽快。但正面对战,石磊的胜算几乎为零,为了活命,即使再难熬也必须要熬下来。石磊并不缺乏耐心,想当初为了躲避追杀,他躲在芦苇丛中,一待就是几天,现在只不过是短短的一晚而已。按捺住心中的悸动,如同夜猫子一般的静静潜伏。灵力覆盖在石屋内的每一寸地方,如同蜘蛛网一般,只要稍有动静,石磊立马就能感应得到,并且做出动作。
不间断的将灵力覆盖,虽然地方不大,但却依然会消耗体内的灵力。石磊本身的灵力并不强。这样的消耗,根本无法维持多久。到现在为止,他就已经渐渐感到有些难以为续了。
突然感到灵力不足的石磊,心中念头一闪,暗叫好苦,头上冷汗不住的开始冒出。
自己能想到对方会出手,对方自然也能想到。黑暗中无法看清,灵力探索是最好的办法,这也是人所共知。对方迟迟不动手,这是在消耗自己的灵力啊!一旦灵力消耗殆尽,自然无法在黑暗中探索,那时候只能坐以待毙了。
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但石磊却毫无办法,对方可以慢慢的消耗他,他却不敢主动将灵力撤销。对方就像是石磊头上悬着的刀,谁也知道会什么时候砍下来,除了一直聚精会神的盯住这把刀,别无办法。稍有分神,一刀砍下连躲的时间都没有。
除了在心中暗骂对方无耻之外,石磊也别无它法,只能勉力维持。但人力有时而穷,口号喊得再响,也无法替代现实。随着时间的推移,石磊体内最后一丝灵力也消耗完毕,灵力一完,自然无法感知黑暗之中的事物。
心中虽急却无可奈何,只能静心修炼恢复灵力。只期望对方时间算得不会这么准,恰巧在这一刻就动手。
灵力稍微恢复一点,便立即散开。如此反复施为,让石磊痛苦不堪。现在的石磊就像是被猫戏弄的老鼠,当猫看到老鼠不动的时候,就会停止。等稍微积攒一点力气,老鼠一跑,就会立刻将它咬住。周而复始,却看不到一点希望。
石磊心中既感叹对方的心计,又无奈的压榨自己的潜力。恐惧、绝望这些负面情绪一度将他逼得想狂叫一番,但心中仅存的那一丁点求生的欲望,又让他强行让自己平静,恢复灵力。
这一夜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漫长,和平时一样,闭上眼睡觉,睁开眼就天亮。但对于石磊来说,却犹如一生。
在绝望的时候,会回想起过往种种事情。母亲的慈爱和母亲的无情抛弃,当乞丐时的悲惨生活,牛府的一切美好幻想,小莲对自己的好,小莲所承受的苦,小莲死时的不甘,牛小姐的疯狂与残忍。这些都在他脑中不断激荡,不断的刺激着他。痛苦、难受、欣喜、疯狂、欺骗、背叛。自己这短短的几年人生,比普通人一辈子所品尝的人生还要难忘。
当培训所内训练的钟声敲响,石磊才如同梦中惊醒一般,全身的汗水就如同大雨淋过一般。这一夜如同城钟暮鼓让人深省,虽然没有让他的实力有所提升,却让他的性格更加坚毅。活下去,再苦再难也要活下去。活到再次站在母亲的面前,问她为什么!
石磊站了起来,将所有的心思都收了回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迈步走了出去。在旁人怪异的眼神之中,石磊来到了培训所大厅,准备迎接今天的训练。
其中最为吃惊的却是李天木,他是亲眼看着石磊落了冯凉的面子,以冯凉睚眦必报的性格,只等石磊保护期一过必然会出手。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中判了石磊的死刑,谁知道今天一早却看到石磊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训练场内。
是冯凉没有痛下杀手?还是石磊暗藏实力,平安度过了危机?他很想去问问石磊,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却忍了下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和他牵扯上关系才好,不然后果难料。
冯凉看着石磊,嘴角一丝不屑。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周宇,扑克牌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想法。
“忍吧!我看你能忍多久!到最后吃亏的可不是我。”冯凉最看不惯就是周宇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冷笑一声。
培训所内依然按部就班的在培训这些未来的杀手精英,但正楼三大长老却在接见一位让他们心中非常不爽,但却不能不见得人。
一个年纪不大,相貌英俊的男子,在和三大长老匆匆见礼之后,却大喇喇的坐在楼主之位。
梁冀和欧阳宇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愤怒,但又无可奈何的一丝。这个男子虽然看似无礼,偏偏他却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谁让青州正楼没有楼主?但资格是资格,也不能当真就去坐啊!这让三位长老的面子放那里?这分明就是挑衅,也是一种态度。
“三位长老无需多礼,请坐!”男子无视三人眼中的愤怒,反而挥手示意三人落座,好一个反客为主。
“多谢尊使!”三人无奈,只能口中称谢。
“小弟问天明,论辈分还要叫三位一声前辈,论功劳更是无法和三位长老相比。不过本使即是总楼使者,贵楼恰巧又无楼主。不得已只能坐在这里了,往三位前辈莫怪小弟无礼才好。”问天明微微一笑说道。
“尊使无需多礼。”三人随口答道,心中却暗自盘算。
这问天明来得突然,不知道所谋为何。总楼之前也派过使者,但却没有一个使者会坐在楼主之位。今天这番作为,是有什么目的?在没有弄清楚总楼的意思之前,先静观其变。场面一时显得冷清。
“三位长老不用多想,本使今日前来,只是因为听说三位长老都已经收到亲传弟子。总楼主心中快慰,特命小弟前来祝贺而已。”问天明见三人面色沉重,轻笑一声打破了沉闷。说完也不等三人说话,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总楼主特命小弟将这颗‘静灵丹’交给三位长老,以此恭贺三位长老得收麟徒。”
三人听完忍不住吸了口气,‘静灵丹’算是丹药中的绝品,可以让服用者百分百可以从修灵阶突破到正灵阶,而且没有任何的副作用,不会影响到以后的修行。
此丹称为绝品,但单从功效来说却并非多么了不起,毕竟只能提升到正灵阶而已。但它论价值却是非同小可。静灵丹的材料极难凑齐,单只是一味辟火莲就难以得到。而且必须是百年生成的辟火莲才能入药。而且凑齐材料之后,还需要丹道大师苦心炼制。丹道一道本就不受人重视,大师更是难得。可以说功效和价值不对等,费时费力不说,功效还低下。除了丧心病狂之辈根本就没人愿意去炼制。
更为的关键是三个弟子却只拿一颗静灵丹,该给谁服用?眼下局面三分,谁的弟子能率先突破正灵阶,就意味着在抢夺楼主之位的路上抢得先机。试问谁不想要,三人都想要,丹药却只有一颗。
梁冀正在盘算对策,韩楚也眉头直皱,欧阳宇更是想要破口大骂。显然三人是看得清楚,但却偏偏无可奈何。明面上总楼专门派遣使者送来礼物,你总不能开口骂人家居心叵测吧!虽然人家就是居心叵测,就是用了一桃杀三士之计!但却不是阴谋,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总楼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好大的盘算。
三人推不得,让不得。如鲠在喉,难受之极。
“三位前辈,可否让小弟见见三位的弟子?”问天明又适时开口,显然不想让三人有反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