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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来客

翠螺山山高地险,荆棘密布。就算是猎人也很少进山。因为在翠螺山上打猎,是一件危险大过收益的事情。而在片人迹罕至的山中,却有一间简易的小木屋,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正挥舞着双拳,脚下踏着步子,一进一退之间颇有些架势。粉嫩的小脸上满是汗水,口中呼喝有声。只是眼中有些点点泪花,似气恼又似委屈。

一男一女在一旁看着,不过心思却不在小孩身上。女子年约二十四、五岁,容颜端庄,虽然算不得绝色,但身穿粗布长裙却难掩她的雍容气质。看着小男孩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问道:“年叔,磊儿真的没有潜质?”

被她称为年叔的中年汉子站在她的身后,神色平淡的回道:“小姐,小少爷确实没有潜力。你也看到了,一年的时间依然没有突破到灵力一级。这么差的天赋,就算是贱民中也是很少见的。”

女子虽然本来就知道答案,但是听到年叔断然否定,还是忍不住一震。一年的时间还无法突破灵力一级,这代表的意义,做为灵阐家族的人,她如何不知。但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爸爸,是他啊!是那个万人敬仰的天才。他的儿子怎么会没有丝毫的天赋。

“姑爷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这不能代表小少爷也有这份天赋。”年叔摇了摇头,看到小姐脸色的悲色,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稍缓:“小姐,还是放弃吧!这对小少爷不公平。”

“年叔,不要再说了。让我再想想吧!”女子谈谈的说道。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小男孩,转身走进了小屋。

年叔看着她,知道她还没完全下定决心,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放弃又能怎么样?对手实在太强,是这涌灵大陆最顶尖的家族。别说小男孩没有天赋,就算是有和姑爷一样过人的天赋又能如何?

又看了看依然挥汗如雨的小男孩,也许小姐唯一做得对的事情,就是没有告诉他所有的事。

年叔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小男孩徒劳的努力,直到夜色将近,才叫住他。

小男孩回头看了看小屋,房门紧闭。心里知道他让母亲失望了。他很努力,每天天没亮就起来练功,太阳下山也不休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达到母亲的期望。

他从三岁开始练功,就再也没有见过母亲的笑容。在他的记忆里,以前母亲对他很温柔,但后来一切都变了。母亲不再有笑容,虽然没有责骂过他,但是那失望的眼神比骂他还让他难过。

一个四岁的小孩本来不应该有这么多的心思,但是在这个压抑的环境之下,他变得异常的敏感。他拼命的想要让母亲脸上有笑容,不想让母亲失望。但一切都是徒劳。他练功一年,却并没有能提升到灵力一级的境界。

涌灵大陆,强者为尊。一切以灵力为基础。灵力分为修灵、正灵、上灵、御灵、静灵、鸿灵、元灵七阶。也因为实力有划分,人的阶级也有划分。没灵力的被称为贱民。而有幸达到御灵阶的高手,则可开家立族,被称为灵弥家族。能到静灵阶的就可被称为灵天家族。少数能升到鸿灵的高手,其家族被尊称为灵阐家族。而元灵高手在大陆上少之又少,其所在家族被人称为灵玄族。

高阶的家族所掌握的资源也越多,各种功法效果也越好。自然家族中高手如云,长盛不衰。而高阶的家族对后代的天资更加看重。如果没有过人的天赋,哪怕是嫡亲子孙也会被人看轻。因为只有实力才能确保自身家族的发展和延续。而普通家庭的小孩,练功得法,一年时间内也应该提升到灵力一级了。所以年叔才会说小男孩的天资在贱民中也是少见的低。是的,贱民,在灵阐家族的人眼中,灵弥家族以下都可称为贱民,生死掌控只在一念之间。

小男孩愣愣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他的母亲就在里面,但是他却没有一丝的勇气去见她。不是害怕会被责骂,而仅仅是无法直视母亲眼中深深的失落。呆立良久,小男孩还是推开了门。

这是一间普通的小屋,屋内没有过多的陈设,一张床,一套桌椅,简简单单。小男孩的母亲正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桌子上摆着饭菜,却没有动过一丝一毫。

“母亲。”小男孩轻轻的叫了一声。如同犯了错了孩子一样站在门边,不敢进屋。

“啊!磊儿。你练完功了吗?”女子听到男孩的呼唤,才突然清醒过来笑道。

“母亲,磊儿还是没有突破,让母亲失望了。”男孩低着头说道。

“没事,你可是四块石头垒砌而成的,一点小小的挫折怎么可能打败你呢?你可是姓石的。”

这个小男孩,姓石,名磊。可不就是四块石头垒砌而成的?虽然和平常一样,只是淡淡的鼓励,但石磊却明显感觉到今天母亲和他说话的语气不一样。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好像母亲放下了什么东西,轻松得很。

“磊儿,过来吃饭。吃完饭,母亲有话要和你说。”女子笑着招了招手。

母亲笑了,石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经有多久没有看见母亲的笑了。没有一丝的勉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笑,但石磊的心中却突然也开心起来。两步就跑了过去。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心情转换自然是极快的。该高兴就高兴,该难过就难过。

“快坐好,哎呀!饭菜都凉了。等母亲给你把饭菜热热。”女子慈爱的摸了摸石磊的头,却突然发现饭菜已经放了太久。

“不用,不用,练完功,热得很,就是要吃凉的才过瘾呢!”石磊却端起碗,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

“傻孩子。慢点吃,别噎着。”女子摇了摇头苦笑,也不再阻止。

“母亲做的菜最好吃了。”石磊大口大口的吃着,还不忘了夸赞母亲的厨艺。这顿饭是石磊从练功开始吃得最香的一顿。母亲有了笑容,这比什么调味剂都要香。

一顿饭吃完,母子俩收拾完碗碟之后,女子让石磊坐好,却半天也没有开口说话,似乎还是没有完全的下定决心。这反而让石磊有些慌张,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母亲如此为难。

“磊儿,母亲现在给你说一些事情,你只要记住就好。”女子犹豫了半天之后,终于开口了。

石磊乖乖的点了点头。

“磊儿,你的父亲。”

“父亲?”石磊吃了一惊,心里也是莫名的一喜。从出生到现在,一次也没有主动听母亲提起过父亲的事情。小时候还主动缠母亲询问过父亲的事情,但都被母亲责骂,不许多问。难道母亲今天要把父亲的事情告诉自己了吗?

每一个小孩子都对自己的父亲有着一种崇拜和幻想。尤其是石磊这种从小没见过父亲的小孩子,又不能从其它地方去了解,只能在自己内心中去幻想,在他的心中父亲已经有一种高大的形象。

“你的父亲他。”女子刚说到这里,便传来了敲门声。接着年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姐,他们已经到了。”

“来了吗?”女子神情有些黯然,又似解脱。拉起石磊的手推门走了出去。年叔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等石磊母子走过,才慢慢的跟上。

石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母亲还准备给自己讲讲自己的父亲,却突然被拉了出来。不过看母亲和年叔的样子,似乎也并没有多少的紧张感。想开口问问到底是为什么,最后还是忍住,只能看着远处黑漆漆的地方发呆。

山间的夜晚,却并不平静。山风吹过怪石会发出呜呜的悲鸣,夜猫子半夜扑杀的猎物也在极力的挣扎。但今夜却多了脚步声,虽然极其的轻微,却依旧无法躲过年叔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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