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的屋里转了两圈,终於在桌上找到郑瑞安裁纸的剪刀。随後迅速拆开脑後的发髻……
“咯吱”。
一缕长发轻轻的躺在手中。
她拽下结在发上的红色丝带将这缕长发扎好,递到郑瑞安面前。
无用多言,郑瑞安紧紧的攥住了这缕长发。
青丝一缕,情思万千。重逢有期,切莫相忘。
外面传来了一声鸡叫。
巧巧忙扶著小姐离开。
郑瑞安没有问她们什麽时候再来,不过他相信,就在某个夜里,凝霜会不期然的出现在他眼前。
於是,他又开始紧锣密鼓的制定逃走的计划,准备下次来时和凝霜商量一下。
不仅是路线和所需筹备的东西,他甚至想到了巧巧。
因为如果凝霜“不翼而飞”,相信巧巧肯定脱不了干系。他们一定会折磨她,追问凝霜的去向。就算她说不知道,但是有谁会相信呢,她们可是朝夕相处的。
如此一来,巧巧不知要受多大的苦。而巧巧可以说是他和凝霜的恩人,虽然她从来不说什麽,但是,郑瑞安明白她的好意。
而且,想到巧巧,郑瑞安总觉得应该对她负上点什麽责任。因为,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被人呼来喝去的,没有享受过一天做孩子的乐趣。
郑瑞安虽然和巧巧没有过多的接触,可是他知道巧巧只有在凝霜这里不受欺负,而到了五姨太那边,不是打就是骂。仅仅是偶然看见,郑瑞安也是遇到好几次了。
想到这些,郑瑞安的心里就很难过。
干脆把巧巧一起带走,凝霜身子不方便也好有个照应。等巧巧再大些,给她找个好婆家。这孩子苦了那麽久,也该享享福了。
希望总是给人莫大的开心,於是郑瑞安便更加细致周密的筹备起来。
聂世昌觉得最近身边有些事情好像不对劲了。
比如凝霜,那小**近来总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当然她的目光始终也没有关注过自己,可是现在和以前是不一样的。
以前,他回到家,她都是瞟自己一眼再望向别处,发展到後来就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不过他还是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厌烦的情绪。
可是现在,他对於她来讲完全成了透明的。有时他已经站在门口很久了,可是凝霜该忙什麽照样忙什麽。总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好像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存在,随後是一个愣怔。转而继续手里的活。
而且她变得爱动了。
以前无论自己什麽时候回来,她要麽死人样的躺著,要麽死人样的坐著。唯一比死人强的就是多口气,多点温度。後来还好点了,开始弹琴了。她的手在那张破琴上划来划去,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弹出来的曲子异常的怪异难听。这不明摆著给自己找病吗?
这会呢?那琴居然不知什麽时候修好了,曲子也流畅好听起来。
也不知是曲子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现在弹琴的时候也不像以往那样摆著死人脸了,脸上似有光彩流动,伴著琴声,忽明忽暗。即便是坐著,也让人感到她的心在跳舞。
甚至,她不愿在一个地方长久的呆坐了。总是坐一会,就好像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猛的站起,快走几步,可是又迟疑的停下来,似乎又忘了自己刚刚要去做什麽。
更奇怪的是,她学会反抗自己了。
以往,只要他想,她就得乖乖的。其实也不是乖乖的,而是死人一样,让他每每都有**的感觉,令人沮丧。也就是因为她的身材超好,要不鬼才懒得碰她。
但是最近的晚上,只要他一挨近她,她就立刻警觉的护住自己。这倒让他提起了几分兴致。
他用力的撕扯,她拼命的反抗,她的指甲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道道血痕,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胳膊上的刺痛和血的甜腥更刺激了他的欲望。可是她的力气突然大得超过了他的想象,仿佛要誓死扞卫自己的**。於是他不得不用几个耳光把她摆平。
她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只剩下了喘息的余地。於是他心安理得的在这具美妙的躯体上耕耘。
可是等他满足而疲惫的躺下身的时候,却正对著她睁得大大的眼睛,那眼中仿佛有血滴出,让他不寒而栗……
当这一切异样突然向聂世昌砸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只是凝霜由於怀孕而产生的正常的反应,因为他以前认识的一个女人就是,自从怀了孕就变得爱哭爱闹,让人半点不得安生,结果……
算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还是不要想了。
可是他越来越觉得奇怪了,奇怪得让人恐怖,以至於那离去很久的噩梦又开始一次次的光顾他。
黑夜……树林……泥土……黑影……惨白的手……!人的嚎叫……
有时睡到半夜他会突然醒来,然後看看睡在身边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凝霜。
是凝霜,否则谁能这般的花容月貌呢?她闭著眼睛,肿胀著两腮,像是睡著了。她睡觉的样子也是极美的,可是聂世昌却越看越害怕,他紧紧的盯著凝霜的眼睛,仿佛一个不留神它们就会突然睁开,然後从里面渗出血来……
难道她会找到自己吗?即便相隔千里?
聂世昌胆战心惊。
不能,不能,自己已经把一切都弄妥当了,怎麽会呢?
难道凝霜已经知道了?
不能,不能,别说相隔那麽远,就算就在这个乡里,依凝霜这样大家闺秀的派头她恐怕是难以知晓。再说都过去那麽长时间了……
他再也睡不著了,吸了口气,走下床来,坐在放琴的桌边。
琴?!
曾经有个女人也弹得一手好琴……
聂世昌出神的想,却冷不防的望见窗纸上有半个黑黑的脑袋。
霎时,汗毛倒竖。
“谁?”
他条件反射的喊了一句。
半个脑袋很快消失了。
聂世昌只觉得浑身汗津津的,他的眼力特别好。虽然只是一眼,却明显可以辨出门外那人是个女子。
绝对不是巧巧。
最近回来很少见到巧巧。就算巧巧在屋,凝霜只要一见他回来,就把她打发到绿梅那睡。
聂世昌知道凝霜是怕自己伤害巧巧,可是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还有失手的时候吗?等大爷我玩腻了就把她弄过来。
聂世昌的眼前不禁现出巧巧圆鼓结实的**在宽大的衣衫下一颤一颤的样子,如同两个诱人的馒头,还有她翘翘的小屁股……唇边现出一丝*笑。
可是当他将目光再次放到窗上时,笑意消失了。
如果不是巧巧的话,那会是谁呢?
“梆梆”。
更子又敲了两下。
这麽晚了,哪个女子会在院子逗留呢?虽然这一带一向太平,可是女子却是从不在夜间擅自出门的。即便是同住在这个院子里,也都是晚饭後闲聊一会便上床休息了。
那麽外面的女子会是谁呢?难道真的是她吗?
她来了?来找我了??
聂世昌紧紧的盯著窗户,壮著胆子走到门口。
门闩得好好的。
他忙跑回到床上,冷汗又冒出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