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卓越实在不想长生不老的最终结果是变成了怪物,但是那双血红的眼睛……
现在真是进退维谷。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你不是说那个石头有三层吗?这才两层,要是我们能够得到第三层……第三层是不是更加厉害?”
“这第三层也只是听说,据说是纯黑色的,非常圆润,被称为‘墨髓’。如果拥有了它,那还炼什么丹,直接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不过这个墨髓也只是听说,因为据说当将紫灵剥落下来时,只看见了个鸽子蛋大小的黑东西,而且眨眼就不见了。后来人就认为这个墨髓实际上也并不存在,无非是前辈们说出来糊弄人的,咱们也就别费那个心思,把紫灵搞到手就行了。你也不用有什么担心的,只要你听我的,就一切都好办了……”
谷魁塞到赵卓越怀里一张符咒,上面勾画着杂乱无章的红色:“到时看我的命令行事,这可是我的毕生心血啊,只要它一点燃……哈哈……”
谷魁的笑仿佛在每个房间里回响。
随后他说要做一些准备,结果赵卓越便看到他在各个房间出出进进,等到他再次出现在眼前时,他突然觉得谷魁的身子好像“强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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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切都安静了,安静得能听到走廊尽头的滴水声。
今夜怎么会这么静啊?
文俏记得以前也经常在夜里值班,但是从来没有这样静过,现在这种静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自己。
遗世而独立似乎是一种境界,可是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恐怖。
她的心跳开始逐渐加速……
是什么声音?
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围绕在自己周围,不,就在自己的头顶。
她不敢动,也不敢睁开眼睛看,因为按照薛灵嫣的说法,她现在必须是像死一样躺在这里才对。
可是这呼吸声……
怎么又不见了?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透,被子盖在身上闷得透过气来,可是必须如此。
长久保持着一个姿势她已经累得要命了,而且,因为紧张,她浑身都绷得紧紧的,甚至能听到肌肉发出的“咯吱”声,导致气也喘不匀了。
死人的身子倒也是僵硬的,只是她不知道死人是不是也会这样的累。
她想悄悄动一动,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一切又安静下来。
不是刚刚的那种安静,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竟然连滴水声都听不到了,整个世界仿佛被放在了真空中。
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婴儿标本,即便是在水中微微的转动,也无法引起旁观者的注意,因为,它们已经被确定了状态——死亡。
没有人会关注已经死亡的事物,不是吗?
文俏在这种真空中颤抖,她真怕一个坚持不住,就会从床上跳起来,可是她已经被告知,如果那样就是必死无疑。
于是只能在颤抖中等待,让游离于嗓子眼里的恐惧在内心炸响。
有声音了……
是脚步声。
会是谁呢?
夜间查房的护士?
可是护士的脚步声都是很轻盈的,像这种沉重而又拖沓的声音是属于病入膏肓行将就木的人的,那是死神已经拖住了他的双脚,让他不得前行。
“扑打,扑打。”
脚步声越来越近。
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她多希望现场还有其他人和她一同分担这恐惧。可是薛灵嫣说,这件事情只能自己解决,没有人能帮得上她。
上帝,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扑打,扑打。”
脚步声停在了门前。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门上摸索着。
文俏被告知不能锁门,可是她现在多希望门是紧锁着的。
不过,门终究是开了,还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平时怎么没有发现门声这样刺耳,现在连它也在凑恐怖的热闹。
有人进来了,在向床边靠近……
是谁?是谁?
被单下娇弱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牙齿也开始打架了。
天啊,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已经昏迷了的人啊。
“别害怕,我就在你身边……”
是谁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耳熟。好像是薛灵嫣的,可是她在哪?难道就是进来的这个人?
绝对不是,这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味,这种味道并不陌生,是死人的味道。而薛灵嫣则是清清爽爽的,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白天,她坐在床边,那种香味任是再浓重的来苏水都压盖不住。
这个人不是她!
近了,更近了。
文俏的嘴唇哆嗦得几近抽搐,她不断的安慰自己,别害怕,别害怕,还有人陪在你身边呢。
有人站在床边了,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文俏惊奇的发现自己虽然闭着眼睛竟也能看到身边的这个人。
可是仅仅一眼,她就宁愿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周围是一片漆黑。
这没错,因为已经是深夜了。
这个人也是一团漆黑,可是她的脸却是异常的清晰。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满脸似乎只是坑洞,大小不一的参差着。每个洞里似乎都积了水,在闪着幽幽的光,而那两团圆圆的白应该是眼睛吧。
文俏是护士,在学校里也不是没有解剖过尸体,当时她也是很害怕,不过那毕竟是死人,就算偶尔的肌肉抽搐他也是死人。
可是眼前这个,文俏不知道是不是该管她叫“活死人”,因为她虽然满身是死亡的味道,却会移动。不仅会移动,那两团白白的眼珠还在咕噜咕噜的转,似乎在打量着自己。
唯一让文俏略感安心的是她的一头长发。
虽然她的衣装和她的脸一样混乱,可是这头长发却闪着柔亮的光,规矩而顺滑的洒落下来,似乎直垂到脚下。
文俏便将这注意力集中在头发上,这让她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可是这平静只是瞬间的事,文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飘了起来。
不用看别的,只见自己离那张满是坑洞的脸越来越近就知道了。
越近看得就越清楚,越清楚就越恐怖。
她想要闭上眼睛,可是眼睛已经是闭着的,而一切却异常清晰。
天啊,她是谁?她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