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了呢?刚刚送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所有人都惊异于眼前的剧变,兰月开始抽泣起来。
“是不是真的有……鬼啊?”小山东犹疑的说道。
“他好像连话……都……说不了……了”兰月已经泣不成声了。
“是不是因为钱不够啊?”小山东看了看路佳遥。
“不管怎么说也得让他好起来!”路佳遥的语气突然坚定起来。
管桐不知道他是真的想为自己两肋插刀还是只是纯粹想在谢丽娜面前表现一番,只见他出了门,等到再回来的时候便带着有些得意的口气说道:“已经搞掂了。”
也不知怎么就“搞掂”了,只见没过一会就有一群白大褂推着台子冲了进来,然后把管桐从床上抬起来放上去——绝对可称为轻拿轻放,随后一路小跑的推走了。
“是去……抢救了?”
小山东愕然的看着门口。
兰月和他有着一样的疑问。
而谢丽娜已经猜到管桐是怎么被“搞掂”的。
至于管桐,他更加切身的体会到被“搞掂”的滋味。
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就连小脚趾甲都没放过被测查了一番,弄得他比没有被“搞掂”之前还难受,到最后还差点被放在加护病房里插上氧气瓶。
这就是路佳遥“热心”的结果,弄得管桐现在连思考都有气无力。
不过这个晚上很安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管桐睡了入院以来最香甜的一觉,等到醒来时便看到小护士们列阵在前。
虽然吓了一跳,不过随即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视力好了许多。
见他醒来,护士长很高兴,忙招呼道:“文俏,今天该你了,好好表现!”
文俏?
就是那个自己看着很眼熟的小护士?
管桐急急寻了过去,然后在高静怡的肩膀后面发现一顶正在抖动的护士帽,好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小猫被护士长拎出来,将托盘塞给她,然后推至管桐床边。
管桐正好可以不费力的看着她的脸。
略圆的脸,有些婴儿肥,不过这样的脸蛋往往是很可爱的。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上唇略略有些突起,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圆圆的眼睛,虽然因为害怕在不断的闪动,可是却从中透出一股灵动之气。
这副模样,这个眼神……总像是在哪里见过。
记忆的触角在脑子里不断搜寻,仿佛就要触到目标了,却被一个声音打断:“文俏,你先待在这,我带她们去其他病房……”
“啊?”
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
文俏的嘴吐出这声后再也没合上,而其余的人则小声嘟囔:“凭什么啊?”
“等我回来你可得把针扎完,五分钟哦。”
护士长不由分说的带领着其他愤愤不平的小护士离开了。
当护士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管桐竟惊讶的发现文俏的手不抖了。只是她还是有些犹豫,但是稍后便熟练的扎起橡皮管,麻利的将药棉涂在管桐手背上,拿起针头……
现在轮到管桐的手抖了一下……
文俏看了他一眼,目光亮闪闪的。
这目光……
手背上好像被什么点了一下……
管桐看时针已经刺入静脉,文俏正撕下手上的胶布将它固定住,然后把他的手轻轻放回床边,还选了个阳光充沛的位置。
文俏直起了腰,吐了口气,调好药滴速度后一副喜悦的样子欣赏着自己的成果。
管桐不禁想笑,还是个小孩子,只是为什么刚刚的她和现在判若两人呢?
“扎好了?一次成功?”
护士长和小护士们回来了。
“真的不错!”护士长审查后连连称赞:“你啊,就是心理素质太差,旁边有人算什么,将来你要是也成了护士长然后带了新手难道不给她们示范了?我昨天要不是碰到你母亲我还不知道你这毛病。唉……”
护士长怜惜的抓起文俏的手:“你说练习拿什么不好,偏得用自己的手?”
管桐立刻明白了刚刚在她的手背看到的血点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工夫他又接到了文俏瞟向自己随即又迅速避开的目光,心里一震……
年轻人恢复得就是快,不到一周管桐就可以下地慢走了,不过这都是趁没人的时候进行的。
可以说这都是路佳遥的功劳,因为自他来过后每次的针药里便多了许多的营养啊大补啊。虽然这些钱对路佳遥来说不算什么,不过管桐总觉得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身体恢复,魅力自然也跟着恢复。小护士们照样争先恐后的给他打针,只是文俏……她仍旧站在人群的最后。虽然被诸多的粉色挡住,但是管桐仍旧能够感觉到她望向这边的目光,这让他的心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麻麻的,好像被小猫调皮的尾巴轻轻的拍打着。
奇怪的事也不只这一件。
现在每夜里他都睡得非常好,连梦都不做。等到早上醒来的时候,他都要努力回想一下前夜,然后问自己,彤彤来过了吗?
但是没有,自从那尸体出现后彤彤再也没有来过。
有时他怀疑是自己睡得太死了,结果错过了和彤彤的相会。可是这种状况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因为以前每次只要彤彤出现他都能立刻感觉到。
她哪去了?是生气了吗?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管桐的不安愈发强烈,却无能为力,只能等待,再等待。
等待的结果是在某一天的上午再一次得到了兰月和谢丽娜的探望。
不过这次似乎和前两次有所不同,谢丽娜倒没什么,关键是兰月,她的眼神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看到自己,先是流露出一种惯有的依恋和思念,随后就……不见了,只剩下一种很平常,很平常的东西,虽然偶然会在对视中仍旧出现那种情愫,但是转眼就沉下去了。
管桐以他惯有的艺术家的敏感很快捕捉到了这一点,他很奇怪,是自己的魅力出现了问题还是其间发生了什么?
最近的变化太多了,其实自己住进医院没有多久,竟好像与外界隔绝了,真个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比如说林小小,那天临走时红着眼睛说要来看自己,可是一直都没有来,这就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