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五岁的安然一个人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着远处已经模糊不清的太阳,手里抱着一只米白色的轻松熊,眼神清澈的像雨后的荷塘一样,也像没有一丝灰尘的天空
她每天都坐在这里抬头看天空,每天都是抱着小熊,每天都会在离开的时候嘟囔着说“明天不来了”
可明天再看,她依然好好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抬头看向天空,只要一坐下就是半天,谁来劝都没用,久而久之也都随她去了
直到那天,她听见爸爸的车子开进车库,一个星期没看见爸爸的她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却看见从爸爸的车上下来一个漂亮的阿姨和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她没有想太多,只是跑过去和以前一样抱住爸爸的腿,抬起干净的小脸看着他说“爸爸,妈妈说等太阳下山她就会回来,可我等了好几天,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啊?”
安庆之看着安然那干净的眼神,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眼角是藏不住的落寞,只能淡淡的告诉她“然然,妈妈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里有妈妈最喜欢的海棠花”
安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手用力的捏着小熊,嘴里嘟囔了一句“就是妈妈不要然然了吗?”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们都听见
安庆之没说什么,只是一直摸着安然的头发,眼神看向角落里的那一棵盛开的海棠花
林雅雪静静的走到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球递给林锦言,在他耳边说“去吧”
林锦言听见妈妈的话,很乖的走向安然,把手里的水晶球递到她的眼前
一个漂亮的水晶球突然出现在安然的眼前,她抬起头看向手的主人,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样子,有些迟疑的说“送给我的?”
林锦言看向她干净的眸子,毫不犹豫的点头,感觉到手心空空的,然后又听见那奶声奶气的“谢谢”和那暖暖的笑容,就像头上的太阳一样
安庆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的威严“然然,以后要叫锦言哥哥和雅雪阿姨,以后他们会和我们一起生活”
安然把视线从水晶球上转到林锦言和林雅雪的身上,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句,带着水晶球没有半点的高兴一个人走上了楼梯
看着安然落寞的背影,小锦言只感觉心像被什么抓住了一样,仿佛是他在抢她最宝贵的东西,她还那么小,不像他已经知道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再婚
安庆之摸了摸林锦言的头发“锦言,你以后要好好的照顾然然”
林锦言看着面前这个只有三十多岁的男人,挺拔的身躯就像安然的大树一样,而脸上的笑容是他在他父亲脸上从未看见过的,也许只有这样伟岸的男人才能让自己的母亲如此着迷,如此迷恋,委曲求全的和他说定了些什么
安然站在阁楼上看着下面,仿佛他们才是美好的一家,若不是她那天听到姨妈讽刺的话,她一个五岁的孩子又怎么会这样觉得
安然的小手一直捏着小熊,终于,安然累的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看着小熊,一脸茫然若失的说着“小棠,你说爸爸是不是不喜欢然然了?”
随后按了按她的眼睛,小熊里传来妈妈温柔的声音,像是安慰的语气说“然然,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安然的脸上扬起了笑脸,这是妈妈和她的秘密,从两年前,安庆之就因为应酬很少回家,安然两天不见爸爸就哭的像小泪人一样,一遍又一遍的问安妈妈“爸爸是不是不爱然然了”
每每这个时候安妈妈都会说“然然,爸爸妈妈永远爱你”也是只有这个时候安然才能安静下来
聪明的安妈妈就用录音笔把最想对安然说的话录下来,固定在小熊的眼睛上,这样她走了以后她的然然还可以听到妈妈的声音
安庆之站在阁楼的门外,看着安然坐在地上,只是喊了一声“然然,地上凉,快点起来,我们下去吃饭了”
他从来不进这个阁楼,因为安然告诉他,这里是她和妈妈的秘密基地,爸爸不能进来,他就从来没进去过
安然蹭的一下站起来了,屁颠屁颠跑出去,张开小手要爸爸抱抱
安庆之笑着刮了刮安然的小鼻子,伸出手把安然抱起来,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开心的像第一次被爸爸抱一样
林锦言看着安然在安庆之怀抱里那么幸福,而他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到爸爸了,每次打电话给他都是‘正在通话中……’他想,安然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