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着一脸惊愕的凤十二也是讪然一笑。
“我问你,对于一个人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老人问道。
“力量?”凤十二看着老人摇了摇头,道,“金钱?地位?名利?”
“都不是。”老人继续摇头,道,“金钱、地位、力量甚至名利固然重要,但这些都是需要奋斗拼搏,甚至窃取的东西。当然也是大多数人追求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老人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所有的这些东西都是目的,在到达这目的之前,每个人都有一样东西需要保持,那就是命,也就是需要活下来,有命赚没命花,你赚他有何用?所以,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保命都是最重要的,也就是说生存永远是每一个人应该放在第一位的东西。”
“嗯!”凤十二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为范老的睿智所折服。
“哈哈…”说完老人爽朗的一笑,“在这义庄我可是见多了这些啊。不过对我你我来说这生存有两个事要做,第一是你的容貌,第二是我们得干活吃饭啊…”
说完老人不等凤十二答话,枯瘦的大手一挥,一道青光在凤十二的脸上一隐即没。
“范老!啊…”凤十二顿时觉的脸上猛然疼痛,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样,半边脸又疼又痳。
“别动,没事的…”说着范老轻轻拍了拍凤十二,“虽然你脱离了落日梅堂,但毕竟你在平城混迹了十几年,再大的地方,在不起眼的人也总会或多或少的被人认识。现在我在你脸上植入了“魔岩青痕”,你不用担心,这东西等到你的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你就可以自行将这东西移除了。相信我,这都是为你好。”
“嗯!我明白范老。”面对老人的解释,凤十二没有丝毫的怀疑。
接过来范老手里递过来的镜子,凤十二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这是一张少年的脸,虽说谈不上剑眉星目,但也有几分幼稚青涩的英气勃发;蓬乱脏兮兮的头发丝毫掩盖不了少年的清秀,稍显浓重的眉毛让这少年看起来有些本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稳重老成;眉宇间偶尔间流露出一种警觉的意识,像是经历了长期颠沛流离的生活,严重缺少安全感造成的。但即便是如此,那永远挂在少年嘴角的慵懒的微笑,却似乎是那么自然,让人感到一丝温馨。
少年左边脸上有七点青色的斑痕,犹如北斗七星一般,从眉骨到嘴角,一个不完美的弧度。如果单单的只看左脸,那斑痕就像是豹子的恶纹一般,有一种狂野的霸道。
整张脸甚至有种残酷的美,当然任何人脸上有这七颗青斑的话,相信没人愿意去仔细欣赏的。人们不总是这样吗?再好的千里马也的有一副好皮囊。
此时凤十二的脸,就像是一件完美的字画多了一片本不该出现的墨渍一般,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让欣赏者痛心不已。
“虽然这样让自己看起来有些破相,但正如范老所说,这无疑是让自己活下来最好的掩饰。“凤十二心中付道,”过去的十五年什么苦难没经历过呢,丑点又算的了什么?反而是可以修炼灵骨,那个埋藏在内心的事情,终于可以有机会实现,这简直就是上天打了个盹,给自己一个翻身的机会啊。想着这一天的际遇,别说这七星丑面是暂时的,就是永久的也是情愿的。“
想到此处,凤十二不觉的笑了起来,虽然这一笑看起来更丑。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打门声在义庄外想起。
一个身穿杏黄色官衣的中年人站在义庄门口,中年人身材欣长,嘴上留着一撮整齐的小胡子,身后背着一把柳叶长刀,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老范!开门,老范…”中年人在义庄外喊道。
“来了,来了,高捕头,怎么是你呀…”
此时的范老一副受了伤的萎靡之像,脚下还似乎有些发颤,在凤十二轻轻的搀扶下从屋里出来,打开院门。
“哟,老范,你这是怎么了…”说着高捕头一个跨步迈进义庄。“前一段我看你不是还好好的嘛,我这边还等这你验尸呢,你这…”
“没事的,”范老挥了挥手,“上了年龄嘛,总是这样的;当然咱这验尸的手艺还是不会受影响的…昨天去十字坡收了两个尸体…”
三个人转身外里边走,范老在凤十二的搀扶下,迈着脚,边走边说道,“雨太大了,摔了一脚…想是过几天就会好吧。”
“这位小哥是…”高捕头看着凤十二迟疑的问道。
“一个远房的亲戚,叫凤十二。”范老头也没回的说道,“家里穷的过不下去了,家里人都死完了,也是半大一个性命。这不投奔我来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自己就快活不下去了,还能指望我给他点什么…也都是不幸啊…”
凤十二冲着高捕头尴尬的笑了笑,笑容伴着七颗青斑,别有一番有种不同的模样。
高捕头也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表情,不知道是在惋惜范老的摔倒,还是在惋惜凤十二的不幸。也许都有吧。
孤寡无依,年少无靠,这都是一种悲惨,也许人要活下来总会碰到这样或者那样的苦难,说出来,别人也只是摇摇头表示惋惜,又有谁能替你承担呢?或者说别人何尝也不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呃,是这样的范老…”高捕头咳了一声,正颜说道,“我可能要长话短说了,我需要看看你昨天晚上带回来的尸体。因为据说他们是拦截金家三少爷金明真的刺客,并且是落日梅堂的刺客。”
范老此时神情一片茫然,看着高捕头。
“唉!”高捕头道,“本不该给你说这些,说了你也未必知道;这落日梅堂是一个势力非常之大的刺杀组织,也就是只要你给钱,或者给他们想要的,他们就可以帮你把一些你不想再看到的人杀了,你明白吗…”
“明白!”出乎高捕头的意料,范老点了点头,道“太阳落下的地方,总是有阴影,阴影处便有落日梅堂的杀手,我知道。”
看着一脸错愕的高捕头,范老狡黠的一笑,道“天天帮人收尸验尸,算来我们也是半个同行,都是跟尸体打交道。据说他们是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效率极高,很少失手…”
“咳,咳!”高捕头笑了笑,道,“是啊,这个凡事都有个意外啊…这不他们昨天失手了。”
“是嘛!”范老道。
“嗯!”高捕头压低声音道,“你不是昨天傍晚去十字坡收尸了吗?那就是落日梅堂杀手的尸体…”
“哦…”范老点了点头。“那既然他们失败了,你看他们的尸体干什么呢?”
“唉!”高捕头摇了摇头,道,“虽说他们昨天劫杀金家三少爷金明真失败,但是很明显他们的目的是冲着金家老祖宗金鹏展去的,因为金明真是带了一粒丹药给金鹏展救命的。”
“哦…”范老认真听道。
“可是虽然他们没有截下来丹药,但是,”高捕头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但是金家老祖宗昨天晚上还是死了!”
“什么!”别说是范老,就是凤十二也被高捕头这话给惊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