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依旧是反复响着的吟唱,小然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他开始回顾之前的疯狂行为,“那毫无知觉的就占领了自己身体的是什么?吟唱?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小然凝视着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尽力地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那不断重复的吟唱声里到底藏着些什么,它具备着何种魔力,竟会在不知不觉中让人产生各种消极的情绪。
在这吟唱声中,小然轻轻地闭上了眼,吟唱声中的点点滴滴,自己生活里的喜怒哀乐,无形地穿过小然的身前,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他似乎领悟了一些东西:
不怕走在黑暗里,就怕你心中没有光。
他猛然地睁开了眼睛,也是在这一瞬间,耳边杂乱的吟唱消失,路边的火焰亮起,将这条走廊照得如同白昼,而在旁边不远处,梦莹正昏昏睡去。
小然猛地跳了起来,迅速地奔至梦莹身边:“喂,你醒醒,醒醒啊!”
梦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眯着看向小然:“小然,我好累,我们能不能歇息一会儿再走啊?”话音刚落,梦莹又闭上眼就要沉沉睡去,而两人耳边却是传来一阵旋律,由小至大,缓缓而至。
那是一道什么旋律呢?仿佛处在这之中的人都有一种极度疲惫的感觉,然后又似乎要得到解脱一般,沉沉睡去,一切都可以无所谓,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仇恨啊,名声啊,亲情啊,凡是所有需要执着的追求的,都似乎能够在这旋律之中消散,飘远……
在这旋律之中小然似乎得到了无限的解放,随即也要睡去,随后一道火花在小然的脑海闪过,心中打了一个激灵,暗叫不妙:“这诡异的旋律竟是要将我们永远的留在这里。”
小然艰难地抵挡着旋律之中的魔力,随即就要将梦莹摇醒,见没有效果,又是拉起还在半睡半醒中的梦莹就要离开。
“小然,你干嘛啊?你就让我睡吧,我真的好累啊,让我休息一会儿。”梦莹无比疲惫地说道
“你快清醒一点,这旋律之中有着让你入睡的魔力,你要是再睡下去,就会一直留在这了!”小然大声地对着梦莹吼道。
梦莹听到小然的话,也是打了一个激灵,睡意全无,随即就是一阵后怕,甚是恐惧地看向小然。
“我们试试用真气能不能隔开这道声音。”
两人便运起真气,要将这耳边的声音隔开。
“不行啊,这声音似乎不断地在我们的心中响起,完全隔开不了。看来我们必须加快速度离开这里了。”梦莹很是无奈地说道。
“不行,我们还是必须一步步地走,你忘了我们之前刚到这里的时候遇上的情况了?”小然停顿了一会儿,想起来了什么,随即说道道:“之前你疯了一般地跑了出去,后来发生了什么,你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吗?”
“我跑了出去?我们之前不是一直都走在一块吗?后来是你提醒我,要一步步地走,并坚定我们一定能够走出去。之后还发生什么了吗?”梦莹疑惑地问道。
小然眼神变得无比凝重,心中开始思忖起来,旋律依旧缓缓地在耳边飘荡,他猛地一怔说道:“莫非是这旋律?我们一旦睡去,记忆便会消失?刚才你就睡了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你竟然就将近一天的记忆给忘记了!”小然脑中像是被巨雷打过一般,嗡嗡作响。
梦莹也是一怔,随即一阵后怕:“我,我们走吧,我……”
小然看着梦莹黑了一圈的脸色扑哧一声:“哈哈,我骗你的,刚才我们就是走着走着你说累了,然后就要睡去,哈哈,被吓到了吧!”小然一脸得意样。
“你你的徐小然,你竟敢这样骗我,我要打死你!”梦莹脸上恢复了之前的红润,痴笑道。
“好了,好了,我给你打,不过你答应我,你不能在睡觉了,万一我们都在这旋律之中都睡去,我们岂不是都要留在这里了?”小然俏皮地说道。
梦莹也是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打你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于是两人开始一步一步地走了起来。只是梦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小然无比灿然的笑容背后,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心和害怕。
由于小然这样一闹,梦莹的精神状态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而在一路上,小然不断地挑起话题,谈天说地,让两人皆都忽略耳边响起的旋律。
只是,就算怎么样忽略,耳边的旋律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两人的心境。
“小然,我不行了,我好想睡一会儿!”梦莹停住了脚步,靠在小然身上说道。
“不行,我们快到了,再忍忍吧!”小然先是商量的口气说道。
“就一会儿,行吗?”
“你不是答应我,不睡吗?你不陪我说话,我也睡着了怎么办?我们两个就得都留在这了。”
“好吧,我不睡。”梦莹委屈地说道。
可没过一会儿,梦莹又是要睡,这一次却是直接趴在地上就要睡去。
小然连忙拖住梦莹,叫道:“不许睡,你……”
“我……”梦莹眼睛快要闭住了,倦意似乎要将她全身都侵袭弥漫。。
“你不是一直想听我的故事吗,我现在就跟你讲,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不准睡了,快,快站起来。”
梦莹朦胧间听到小然要讲自己的故事,顿时就清醒了过来,她一直都渴望知道小然身上的事,更想知道小然为何这般仇视魔道,当听到小然要讲他以前的事,不由自主地就立刻清醒了过来。随后忽而灵机一动,却又托着一副慵懒的嗓音说道:“我,我不想听了,我好累,我不想走了!”
“你,你快起来,你再不起来,我把你丢在这不管你了!”
“要不你背我,我真的走不动了。”
“你!”小然脸色一红,看了看梦莹疲惫的脸色,叹了叹气说道:“你上来吧,不过你必须答应我,我讲一句你必须应一句。”
“好!”梦莹爽快地跳上了小然的背上。
“在很久以前我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小然打住了。
“讲啊,快讲啊!”梦莹眨巴着大眼睛。
“说好的我讲一句你就要应一句,我现在接着讲了,你得记住,我每讲一句都会停顿的,然后你就得应一句,听到了没有?”
“好了,快快,你接着讲吧。”
“我是住在一个小山村中。”小然又是停顿了。
“嗯,接着讲。”梦莹很是乖巧地回答道。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断断续续地讲起了小然的故事,小然将自己在小山村里的一些趣事讲得格外吸引人,随后又是讲起了在鹏云宗的生活,如何去河边抓鱼,和师兄偷偷下山去河边洗澡,两人就这样不停地说着话,也不知是为何,两人皆是没有丝毫的倦意,似乎早就将徘徊在耳边的旋律忽略掉了。
“小然,我不想听你与你那师姐发生的事情了。”小然不停地讲着山上灵儿对自己有多好,越说越兴奋,似乎说过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梦莹听着,心中却是有着万般不舒服,连忙打断道:“我还想听你在小山村的故事,你后来就没有回小山村吗?”小然口中的小山村深深吸引住了梦莹,在那里,她感受到的永远是淳朴的乡情,欢快的小伙伴,浓浓的剪不断的欢声笑语。
小然一怔,刚才还挂在嘴边的笑意立刻消失了,随后却是一把将背后的梦莹摔了下去。
梦莹揉着摔痛的胳膊,正要质问他干嘛,却是在抬头那一刻望见此时小然的眼睛早已被陌生的眼孔占据,散发着冷冷的寒光。梦莹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起之前在沙漠中初见之时小然差点将自己掐死的时候的场景,那时候的他全身上下也散发着这样的黑暗。
“唔唔唔……你欺负我……”梦莹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小然正要发作,忽然听到眼前之人的哭声,心中一软,随即脸上的表情渐渐恢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