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小然还在深睡中,梦莹便一把将小然推醒。此时天还微微亮,启明星高高挂起,一旁的火堆还有点点火光,燃过的灰烬早已在风中不知吹去了哪里。
“嗯?也不用起得这么早吧。”小然磨蹭地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
“本小姐第一次去收集露水,当然要起得早了。快说快说,我们该去哪里收集露水?”
小然四处望了望:“去低谷那边,那里有枯木的可能性更高些?”
“快快快,你快起来,我们去看看。”梦莹像是对即将要面对的死亡没有一点恐惧,开心地向小然叫了起来。
于是,梦莹在前方又蹦又跳,小然在后面慢吞吞地跟着。
“快点,快点啊!快点跟上”梦莹转身笑着向小然喊道。
“嗯,来了。”小然似乎被梦莹的活力给感染了,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哇!真的有这么多枯木啊,你瞧,这些木头上结着一层的水。”梦莹好奇地摸着旁边的木头惊喜地说道。
小然微笑地向她点了点头。
“小然,这么稀薄的水,你是怎么收集的啊?快来教教我,哎呀,你站在那干嘛?快下来啊!”
小然将破烂的衣袖撸上去,走到梦莹身前,从腰间取下匕首,微微弯下腰,匕首背面轻轻靠在枯木上,从上缓缓划到下面,而水壶正好放在枯木下面,随后那在枯木上的半点水便进了水壶之中。
“哇,真厉害,你快教教我!”梦莹欢呼雀跃道。
“收集这水,一定要注意几个步骤,首先,匕首必须靠在枯木上,但必须轻轻靠着,要不然刮下来的水,会特别的脏,然后就是从上往下轻轻划过,遇上坑洼之处,要跳过它,千万不要挨过去,坑洼之处是枯木最脆弱的地方,一碰到就可能会戳破。还有就是……”小然一边做着动作,一边讲解着,不经意瞥见正在倾心听教的梦莹,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小然心中的一根弦不禁地拨动了起来。
“都,都懂了吗?”小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问道。
“嗯,让我来试试吧!”梦莹接过小然手上的匕首,跃跃欲试。
小然退到一旁,聚精会神地看着。
梦莹按照小然的步骤,缓缓进行着:“先将刀背靠在枯木上……”梦莹口里念念有词,小心翼翼地将一点儿水收进了壶中。
“成功了!”梦莹回眸一笑,对着小然喊叫着。
小然也是轻笑:“继续加油!”
这个时候,太阳还未出来,月亮依旧挂在天边,月光照在梦莹身上,全身像是被白光染过了一遍,一滴晶莹的汗珠从梦莹的额头上滚了下来,透着月光,甚是美丽。
“累了吧,我来吧,你坐在一旁歇息会儿。”小然走到梦莹眼前,将一块从包袱里扯下来的布递给了梦莹。
“好,我去休息会儿。”小然不知道这是梦莹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劳动,却是在小然眼前坚持了这么久。
梦莹坐在一旁,微微闭眼,竟是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小然早已收集到很远的地方,天边的太阳也快要上来了。正要坐起来接小然的班,忽然地下传来一阵骚动,一旁的沙地上一条白花花的鱼从地底下跳了出来,随后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
“鱼,小然,你快来啊,有鱼从地底下跳出来了!”梦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大喊道。
“鱼?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鱼?你等下,我来……”小然盖好水壶,连忙跑了过去。
梦莹却没有想那么多,在她的眼里,鱼就意味着食物,意味着生存,她径直地扑向鱼所在的地方,一把抓住鱼,正要起身站起来的时候,猛然惊觉,自己的双脚周围的沙子不停地在往下掉,自己的双脚也随着沙子缓缓地往下掉。
“小然,我,我被陷进去了。”梦莹带着一丝哭腔说道。
小然快速跑向梦莹所在地方,却来不及阻止她去抓鱼,随后便听到梦莹说自己陷进泥沙里了。
“你先别动,我想办法来救你。”小然一瞬间镇定了起来。
“好,等下,我把鱼扔给你!”梦莹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竟然还在想着鱼,真让小然啼笑皆非。
“别,别动,你先……”小然还没将话说完,梦莹便已将手上的鱼用尽全身力气扔了过去,随即梦莹陷进的速度猛然加快了不少。
“你,让你……”小然看着红着眼的梦莹,忍住没有将责怪的话说出来。
“待会儿我走到你身边,你就快点把手伸过来,我拉你上来!”小然小心地向梦莹走了过去,一步一探测。
“你,你小心点……”梦莹连忙喊道。
小然先是用一只脚踏上去,发现没有陷下去,方才踏上另外一只脚。
“啊!”梦莹见小然一只脚差点也被陷进去,竟是哭出了声来。“你别过来了,带着那条鱼离开这里。”
“你给我闭嘴,不要打扰我了!”小然向梦莹吼道。
梦莹显然被小然的吼叫声吓住了,这还是小然第一次对她这么凶。苍白的脸上透着微微的红晕。
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汗水从小然的脸上流了下来,小然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缓慢地靠近着梦莹。
“你一定不要动了,安静地等着我。我一定会把你救上来的。”小然意识到之前的吼叫声吓坏了梦莹,看了眼梦莹出声安慰道。
梦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小然,脸上多了份之前未曾有过的东西,对,是微笑!
小然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心中暗算着还有多少步就能够接近梦莹,时不时地看眼正缓缓下降地梦莹。
然而到小然离梦莹还有十步不到的时候,梦莹的下降速度再次加快,转眼间就埋没到梦莹的脖子的地方了。
“小然,我心中的第一个朋友,谢谢你一路来的照顾,我先走一步了,你要好好走下去。”梦莹像是看透了什么一般,对着小然微笑地说道。
小然正在思考接下来的一步该怎么走,一眼瞥见梦莹正要被埋没了,终于理智被感性冲破,大声叫了一句“不……”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去。
却在此时,地下传来一声长吼,一条十几丈长的大鱼从梦莹所陷得那个地方,带着刚陷入的小然和快要陷进去的梦莹一起飞了起来,在已经大亮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金黄色的弧线,重重地落在实地上。随后那一直在往下陷得泥沙整整几十亩的圆以梦莹之前所在点为中心全部陷了下去,随后,海水像是喷泉一般喷了出来,不久便将那陷入的沙地填满。
两人狠狠地摔在地上,半晌,方才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景象,震惊到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而之前从泥沙中跳出的大鱼,却是在地上没有翻滚一下,就咽下了气,死掉了。
“你,你没事吧?”小然看着那不停吐着水的沙坑,呆呆地问道。
梦莹听到问话,却是一把扑到小然的怀里,哭了起来,哽咽说道:“谢谢,谢谢你没有丢下我!”
小然神经一紧,全身像是被电击到了一般,双手傻愣愣地不知道摆在哪,半晌方才轻拍梦莹的背说道:“过去了,都过去了……”
良久,梦莹方从小然的怀里出来,抹了抹眼泪说道:“让你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