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潇没有再转身去看陌晓涵,他大步走出了客栈,而劳累了一个上午的陌晓涵却举着筷子吃的正欢,根本没有注意到曾经跟她擦肩而过的司马潇。
酒足饭饱之后,陌晓涵在客房里面小憩了片刻,收拾好东西就下了楼。
一个身穿道袍,蓄着黑色胡须,身材瘦小的中年道人,牵着一匹大黑马走出了客栈。
“客官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住店!”小二满脸堆笑地说道。
陌晓涵点了点头算作回答,脚步不停地牵着大黑马继续朝前面走去。
直到走出十多米远,才听见那店小二在后面疑惑道:“咦,这位道爷是什么时候住进咱们店里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印象呢?!”
另一个伙计赶忙说道:“你可别多管闲事啊,你没看见那道爷背后背着的宝剑吗?那可是个江湖人士,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听了这些话,陌晓涵勾了勾唇,特意走到街上,在那两个盯梢的赌场打手的面前晃了一圈,可是那两人也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这一切都说明,她的变装还是很成功的。
就在陌晓涵忙着洗钱的这个上午,安城县的赵家兄弟却皱眉不展,甚至连饭菜都无法下咽。
“啪!”县令赵欣一拍桌子,咬着牙齿说道:“想法子,卖粮!把咱们手头囤的那些粮食和县衙粮仓里放的粮食全都卖出去,把钱收回来!”
赵宁苦着脸问道:“哥,这个时候咱们到哪里去找人来卖粮啊?你……你不是说不准私人在这安城县之中运输粮食,违者就要被关进大牢的吗?外面的人,谁敢到这安城县来买粮呀?而且在整个安城县之中,咱们也找不到能够吃的下咱们仓库里的那好几万斤粮食的人啊?将粮食贱价出售卖给那些无钱的贫民,当然更是不行的。”
赵欣攥着拳头不作声,他下了那么多的法令,为的只是垄断安城县的粮米市场,没想到这一次,却是作茧自缚了!
他思虑良久,终于沉声说道:“你出趟门,从远一些的地方找个不知道咱们安城县情况的人来,把粮食卖给他,只要他运粮出城,就由我派兵把他买的粮食全部都扣下,这样,粮食和钱财就都是咱们的了!”
赵宁吓了一大跳,这不是跟明抢差不多吗?!
“哥,这……这能行吗?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呀?”赵宁战战兢兢问道。
赵欣对赵宁那胆小的样子很是看不上眼:“瞧你那畏畏缩缩的样子,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嘛!现在家里的光景都到了这个地步,咱们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再者说来,在这么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你哥哥我就是王法,有哥哥罩着你,能出什么事呀?”
次日一早,一个带着小道童的黑衣中年道长,牵着一匹黑马出现在了安城县的街道上。道长看着赵家米店那被烧毁了的账房叹息不已。
“唉,天灾人祸,这真是天灾人祸啊!徒儿,这尘世之间的事情就是如此无常,咱们还是寻个地方去吃早饭吧!”黑衣道长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赵家的大门嘭地一声打开了,赵宁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一个妇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老爷,我不管,我不管!这些都是我的首饰,是你买给我的东西,你现在怎么能把它们拿走当掉呢?!”赵宁的小妾从赵宁的手中抢过了一只首饰匣子,抱在怀中哭闹不止。
“现在家里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赶紧把首饰盒子给我!我得当了那些首饰,拿些钱去外面找客商把那些库存的粮食都卖出去!”赵宁皱着眉头喊道,没想到这女人平时那些柔顺乖巧都是装出来的,看见他要当掉她的首饰,这女人就如同疯了一般,方才甚至还咬了他一口呢!
“你凭什么要卖我的首饰?我不相信你哥哥家里现在连一分银子也拿不出来了?再说了,夫人和红姨娘不是也有不少首饰,你怎么不当她们的?老爷,你怎么能这么不公平,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女人愤愤地哭喊道。
看见自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赵宁不觉又羞又恼,他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小妾的胳膊,就要抢夺那装首饰的匣子。
“你这婆娘,赶紧把首饰都给我,要不我就卖了你!”
“住手!”人群之中突然发出了一声清喝,紧接着就有人紧紧抓住了赵宁的手臂:“一个大男人,在这里欺负一个妇人算什么本事?!”
赵宁愣了愣,抬眼去看,入目的首先是一袭黑色的道袍,然后是一张蓄着黑须的清俊脸庞,原来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道士。
没想到那人虽然瘦小,手劲儿可是半点都不弱,赵宁敢肯定,自己的手臂一定已经被这个臭道士捏成了青紫一片。
“你要干什么?这是我的女人,我愿意怎么管教不需要你一个方外之人插手!”赵宁不高兴地说道,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没有一件让他顺心的事情呢?他是不是流年不利,应该到庙里拜拜?
“哦,原来如此,贫道还以为你要抢这女子的东西呢!”黑衣道长松开了手,赵宁赶紧甩了甩又酸又麻的手臂。
黑衣道长正欲离去,赵宁的小妾突然扑了上来,抱住他的腿哭道:“道长,您没看错,他就是要抢民妇的东西,求求您救救民妇吧!”
今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小妾也已经看清楚了,账房着火,那就是现世报,来得快啊!赵家兄弟这么欺下瞒上,只怕总有一日会倒大霉的,她只不过是个从良的舞姬,没必要陪着赵宁一家子在这里等死。
何况赵宁怕是早已对她没有了兴趣,否则也不会单单从好几房妾氏之中挑了她的首饰去当,她已经失去了赵宁的心,要是再失去了这一匣子首饰,以后的日子只怕是没法过了!所以,今日哪怕是跟赵宁撕破了脸皮,她也要设法保住这一匣子首饰。
赵宁大囧,他刚要发作,就听见那黑衣道长冷幽幽对那小妾说道:“麻烦你先放手好吗,你一个妇道人家,这样抱着我一个出家人,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那妇人讪讪地松开了手,黑衣道长这才说道:“这位兄台,就算她是你的女人,你也不能不顾她的意愿抢夺她的东西呀。不知道老哥到底遇上了什么事,竟然沦落到了这等要靠卖女人东西才能过活的境地?”
那黑衣道人言语之间尽是淡淡的讥讽之意,赵宁扫了一眼周围嬉笑旁观的众人,又羞又恼道:“滚开滚开,这是我们家里的家务事,你一个人穷酸臭道士在这里多什么嘴?!”
一直站在黑衣道人身后默不吭声的小道童此时再也憋不住了,他抢上一步,用稚嫩的童声大声说道:“喂,我说你这个人讲话怎么这么难听啊,我师父是道士不假,但却不是穷酸,我们身上可是带着万两银子呢!”
“清风,为师不是告诉过你不可在外人面前多言,还不回去面壁思过,再把那道德经抄上十遍!”黑衣道人不悦地斥责道。
乍一听闻那小道童的话,赵宁的第一反应是嗤之以鼻的不信,这么一个出家的道人怎么可能会有近万两银子,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见那道人竟然严厉地斥责了自己的弟子,赵宁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莫非这牛鼻子真的有好几万两银子吗?!
赵宁忍不住心中窃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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