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晓涵吩咐一声,便出了门,而客栈老板娘家的小儿子则面带憧憬地望着陌晓涵的背影,对他娘说道:“娘,我记得这个姐姐昨天来的时候挎着一把宝剑呢,她一定是个闯荡江湖的侠女呢!能够行走江湖,真好啊……”
老板娘毫不客气地冲着儿子脑后来了一下子:“什么侠女,什么行走江湖?好好读你的书吧,以后别老看那些画本子了!”
对于这一对母子的谈话,身为练武之人,耳力极佳的陌晓涵自然是一句不落地听了个正着,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迈步走到了街市上。
穿过了一条街道,陌晓涵来到了车水马龙的街市上。
这里真不愧是郡城!比她这一路上到过的那些县城都要繁华得多。说起来,她已经有五年都没有到过这等繁华的城市了呢。
陌晓涵只顾沿路走着,却不知道大街上,有人正悄悄地打量着她。
一个三十多岁、锥子脸、高颧骨,浓妆艳抹,身穿大红锦衣的女人正在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跟旁边的一个生着一张马脸的年轻一些的女人谈话。
“自从邻街的绯霞楼开张以来,咱们这边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什么生意啦!鸳鸯姐,你看这到底该怎么办呀?”马脸女人苦着脸说道,脸上的愁容使得她的一张马脸看上去又变长了几分。
“要我说,那绯霞楼也没有甚了不起,不就是仗凭着他们那边有个会跳舞的绝色花魁绯霞吗?要是咱们也能够弄到那么一个绝色美人,一定能够把生意给抢回来的!”身穿大红锦衣的女子咬牙回答道。
“说是那么说,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绝色美人呢?”
马脸女人笑着,却突然发现鸳鸯两眼放光地盯着前方,脸上露出了笑意。
鸳鸯甩甩香帕笑道:“绝色美人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的,但这并不代表没有啊,你瞧,那边可不就有一个?”
马脸女人顺着鸳鸯的目光朝前面看去,却见一个一身素蓝、背着包袱的小姑娘正在不远处的一个摊子那边,询问荞麦饼的价格。
那姑娘虽然形容尚小,身量还没有完全长开,但那眉毛眼睛、瑶鼻樱唇真是无一处不精致甜美,那一身的冰肌雪肤和蔷薇花一般微红的双颊更是白里透红、惹人怜爱。这样一个小姑娘,若是再长上两年,一定能够使那绯霞楼的花魁绯霞都黯然失色呢!
“桃花,你看那边那个小闺女长得真是美了个美,要是用心调教两年,肯定会比那花魁绯霞还要更招人待见些儿。若是咱们玉台坊有了这么一个漂亮小闺女,咱们姊妹的好日子岂不是很快就会回来了?”鸳鸯笑道。
马脸女人先是一愣,然后就露出了几分笑意,是啊,如果她们能够把这个小姑娘弄到她们玉台坊来,以后还愁没有生意吗?
“鸳鸯姐,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只不过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小闺女儿怎么愿意来玉台坊这种地方呢?何况人家的家里人也不能同意呀!”马脸女人担心地说道。
“你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鸳鸯拿着香帕拍了拍马脸女人的肩膀,就朝着陌晓涵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观察了半天,却只看见了那小姑娘一个人背着包袱在街上走着,并没有人同行。
独自一人,加上肩上的行囊,说明这个小姑娘很可能不是本地人。
一个外地来的小姑娘还不是好对付的?把她骗进玉台坊,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她鸳鸯好歹也是在这雁门郡城的风月场混迹了十多年的老人了,就不信还对付不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小闺女!”
正在挑选荞麦馍馍的陌晓涵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一回头便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浓重的脂粉之气。小姑娘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就见一个一身大红锦衣,浓妆艳抹,头上插着花,梳着坠马髻的妇人扭着腰肢,满脸笑容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哎呦喂,我去!这不是那传说中的鸡头吗?!被这种人叫住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她又不是男子,不可能去逛妓院,这人没事叫她做什么?
“小闺女儿,我看你背着包袱,你是从哪里来的呀?”鸳鸯尽量作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温声对陌晓涵问道。
陌晓涵的心里一下子警觉了起来,这女人不是打着主意想要把她骗进妓院给卖了吧?
陌晓涵低下头眯了眯眼睛,心道想卖了她?她陌晓涵,那可是坑蒙拐骗偷的祖师爷……咳咳,的徒子徒孙!
眼见陌晓涵低头不语,那女人温和地笑着问道:“姐姐看你一直在这边的小吃摊旁边逛,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鸳鸯拉住了陌晓涵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对面的玉台坊说道:“姐姐带你去那里面吃些儿东西哇?”
看了一眼斜对面的玉台坊,眼角的余光恰恰瞥见了鸳鸯眼中闪过的那一抹算计,陌晓涵的心中冷哼了一声,看来她没有想错,这女人果然憋了一肚子的坏水呢!
哼哼,既然你自己不长眼睛的送上门来,可别怪小爷我下手不留情!
陌晓涵抬起头来,早已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也蒙上了水雾,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
“漂亮姐姐,你人真好!你说的不错,我并不是本地人,是从旁边村子来到这里投亲的。爹娘不在了,留下了我和妹妹,我也是实在没法子才到郡城来找舅舅的,没想到却被舅母赶了出来,我已经整整两天都没吃过东西了!”
听见小闺女夸她漂亮,鸳鸯心中甚悦,她勾了勾唇角,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爹娘不在了,别的亲戚明显也不愿意收留,这种人简直太合适到她们玉台坊来了有木有?天啊,这小闺女是老天派来拯救她们玉台坊的福星吗?
鸳鸯拈着香帕做抹泪状:“唉,好可怜的女娃娃!这天下竟然会有这般狠心的舅母,竟然会把自家的外甥女儿给赶出来,这可真是缺了大德,黑了心肝儿!”
陌晓涵忍不住埋下头抽了抽嘴角,心道说的好像你要把人家闺女骗了来卖进妓院不缺德、不黑心一样……
鸳鸯拉着陌晓涵热情地说道:“可怜的孩子,你已经两日都没有吃过饭了吗?快跟姐姐一起去那里面,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
陌晓涵又是兴奋又是感激地点了点头,却又突然苦恼起来:“姐姐,你这个主意好倒好,只不过我妹妹还在家里等我呢!”
妹妹!鸳鸯听的眼睛都亮了,这等买一送一的好事,竟然被她赶上了吗?幸福来得太快,有点让人猝不及防啊!
“小闺女儿,你妹妹多大了?长得跟你像吗?”鸳鸯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妹妹比我小两岁,跟我长得几乎上一模一样呢!”陌晓涵满脸天真地笑道。
姐妹花啊,这是!
鸳鸯已经都快要按捺不住那激动的心情了,伸手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这才尽量克制住了自己,使得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着平静。
“是吗?小闺女,现在你们家里除了舅舅之外还有别的亲人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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