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晋国使馆…晋国使馆又出事了!”
“啪!”
陈斯年一下子把刚刚还握在手中批阅奏章的笔扔在地上,衣袖带动的风吹的烛火晃了又晃。
“晋国使馆晋国使馆…他李朝宗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待着吗!”陈斯年像是一头愤怒的雄狮,狂躁而凌厉。
“殿…殿下…。”前来报信的小厮吓得两腿发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虽然只在太子府待了两年,但也深知太子殿下脾气好,几乎没有发过火,即便是下人们犯了什么错,也只是训诫两句也就罢了。可现在不过是短短一个月,晋国的七王爷却是让太子发了好几通脾气,可见这个七王爷也不是个安分的主。
陈斯年深呼吸几次,尽量让自己变得平静。
她本来不是这么容易发怒的人,但这个李朝宗却总是有让人发狂的本领。
“说,这次他又怎么了。”
晋国使馆能出事,除了晋国七王爷李朝宗又办了什么缺德事,她实在想不出其他人还能出什么事。
“殿下,这次…这次是…使馆失火…”
轰!
失火?
这可关系到几百条人命和两国刚刚缓和的关系啊!
“这么大的事还吞吞吐吐的!不想活了是不是!”陈斯年用力的甩了一把袖子,脚下生风,大步走出门去。
自接待这个李朝宗起她还真是没遇到过什么好事。先是晋国使团的队伍在来的路上遇到山匪绑架,一行几百名大国正式官兵竟然打不过一群山野草莽,被困在山上十几天,再是进城时李朝宗一时兴奋跌下马背,丢尽了晋国的颜面,顺便摔伤了脚,在榻上躺了十几天,之后几天又是一掷千金为花魁赎身,又是赌神再世赢遍天下无敌手,还和陈国最有名的酒徒成了拜把子的兄弟,时不时的街头巷尾又传出几句晋国七王爷又收了谁家的姑娘做小妾,或是调戏了哪家的丫鬟小姐。总而言之,李朝宗到陈国这一个月可算是一天都没有安生过,即便是在病榻上躺着的时候也是想尽办法的刁难陈斯年,什么八百年的红参,极品的雪灵芝,初冬的天山雪水,早春的苍山新茶,只要是能叫上名字的,就没有他不要的!
——
陈斯年到达晋国使馆时火已经被扑灭了,目光所及之处满是狼藉。
原本精致典雅的三层小楼被大火吞噬的只剩下骨架,黑乎乎的木棍木板横七竖八的散在地上,浓烟尚未完全散去,在月光照射下显得荒凉萧索。
陈斯年粗略的看了看被大火焚烧过的痕迹,简单的询问了两句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急忙转身寻找李朝宗。
她可一刻也不敢忘记这个七王爷,毕竟他再怎么胡来也是晋国派来的使者,而晋国,是陈国拉拢的对象。
“七王爷现在可还好?有没有受了什么惊?”陈斯年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外停下,侧头问着门口的侍卫。
未等侍卫回话,帐篷内就传来李朝宗慵懒的嗓音。
“太子殿下这么关心我,何不进来看看,待在帐篷外面多无趣。”
陈斯年也懒得和他计较,掀了帘子从容的走了进去。
帐篷里暖烘烘的,好不舒服,但这却是让陈斯年一阵恼火。
现在已是深秋,夜里凉的要命,刚刚一场大火迫使人们在睡梦中惊醒穿着里衣逃命,现在平静下来,却是一点御寒的衣物都没有。
可这个李朝宗倒好,才多一会儿,已经是烤暖了帐篷梳洗完毕穿戴整齐舒舒服服的躺在榻上了。
“这样看起来七王爷气色倒是不错,若是没什么事,本宫就先告辞了。”陈斯年声音平静,不见丝毫关切之意。
“太子殿下怎么刚来就要走啊,本王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火,现在身体有些不适,不知能否请太子殿下给本王看看?”李朝宗声音本就阴柔邪魅,说这话的时候他又直起身子,刚刚穿好的丝质外袍随着他的动作一下子滑落大半,露出大片如雪的肌肤,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诱惑动人。
陈斯年却是讨厌死了他这个样子,无礼,自大,阴柔,妩媚。
“七王爷说的哪里话,我陈国国力虽不如其他国家,但这太医却是哪国也比不上的。刚刚本宫已经吩咐下去了,太医马上就到,还请七王爷再坚持一会儿。”陈斯年说的憋火,但碍于两国关系,表面上还是要和颜悦色。
就在这时,外面的侍卫进来传话,说是太医到了,问是否现在进来看诊。
陈斯年刚想说传进来,李朝宗却已开口打断。
“本王不喜欢那个糟老头子,让他赶紧滚回去,不要在这里烦的慌。”显然,之前病榻上的那几天让李朝宗憋气得很,说这话的时候,他双眉紧蹙,嫌弃的厉害。
接着,他转头望向陈斯年,“本王呢,想劳烦一下仲丘先生的高徒。”他最后几个字说的风轻云淡,但确是如同一刻炸弹砸在了陈斯年的心头。
仲丘先生!
百草谷谷主百草老人药仲丘!
他怎么会知道百草老人的真名?!
更可怕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师承何人?!
不可能的,这两件事几乎没有人知道的!
他一定是乱说的!
陈斯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怀着一丝侥幸开口,“不知七王爷口中的仲丘先生是何人?”
“何人?”李朝宗轻笑一声,“自然是深山里的神医喽。”
“神医?本宫虽不知七王爷口中的仲丘先生到底是何人,但既是神医,本宫也想去拜访,不知此人所居何处?”
“深山。”
!
他果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