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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死而复生(2)

吃完了饭就晒太阳,没太阳了就睡觉,偶尔抱着自虐的心态绣绣花。

墨汐月称病休养,一连几天,日子便如此过去了。

这一天清晨,太后身边的涵芝姑姑通报,说若是她的病好些了,可以去宸寿宫叙叙,若是还身在病榻,便好生休息,择日再叙。

墨汐月正寻思着没事可干,身板儿也硬朗着,便梳妆了一番,披上一件素雅的兰色外裳,携着桂枝去了。

她很想见见这个有着传奇人生的女人呢。

————————

宸寿宫。

不愧是皇宫里最传奇的女人的住所,一踏进两只石鹤相守的宫门,威严庄重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请皇后娘娘移步寝殿。”一个小宫女见到墨汐月,便带头往宸寿宫正寝宫——宸寿殿去了。

墨汐月跟着小宫女一路前行,绕过恢弘的前殿,便到了宸寿殿的所在。

宸寿殿外四面环湖,只有一条白玉道通往正门。因是冬天,水中只见莲叶,不见莲花。可却已能让墨汐月联想出,待到春日照耀,接天莲叶,映日莲花,该是怎样美丽的一幅光景。

宸寿殿正门口,桂枝与其她的一众小宫女规矩地立在门外,墨汐月便径直踏步进了殿内。待她走进了宸寿殿,才真正明白,自己这个皇后和莲夜太后之间,不叫差距,那叫云泥之别——

宸寿殿内云顶檀木作梁,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枕,铺着软纨簟,叠着叠罗衾。

最妙的是,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墨汐月默默在心底做出了评价:铺张浪费。

那些文人墨客描写的那些东西唯有一点没有夸大其词,皇宫之地,都是极尽奢华,她眼前所见,都只是冰山一角。

闻言太后节俭,宸寿宫大部分的用度都是从以前住的朝凤宫搬来的……

导致她只能抱着凤仪亭的那几枝梅花自怜自哀……

想了想,墨汐月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问了安。

莲夜太后端坐于殿中,着一湘红色大红霏缎宫袍,袍脚软软坠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不怒自威。见到她来,睁开了闭目养神的眼,关切道:“不用多礼,来了便坐罢,前阵子在湖水中受了凉,可好些了?”

“让母后担心了,臣妾已经无碍了。”墨汐月也客套地答道。

“无碍便好。”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又与她唠嗑唠嗑了家常,譬如如何处理后宫之事,解决妃子之间的矛盾等。墨汐月表面洗耳恭,实而却心不在焉。

没有琐事的后宫,那不叫后宫。

没有争风吃醋的女子,那不叫妃子。

更何况,她有实权吗?这不是叫一个无产阶级农民去指使地主干活吗?

好吧,更多的是她懒得管……

一番嘘寒问暖后,自然还是绕道了那个避无可避的话题——莲夜太后顿了顿,还是沉着脸问道“那一夜……”

“臣妾熟读女经,恪守女则,从未与男子私通。”墨汐月脸不红心不跳,毫无避讳地说出来,倒是让莲夜太后有些不自在。

“如此,为何要推沉妃下水?她是第一个目击证人。”

“可落水的是臣妾还是沉妃?再者,当时臣妾身旁的侍卫个个佩剑,臣妾何不一刀解决了沉妃,干净利落?个中缘由,臣妾便不敢妄断了,还请母后思量。”墨汐月无辜地蹙眉,清秀的小脸故作伤心状,“还是……母后不愿相信汐月?”

好你个沉妃,竟活生生把她英勇的跳湖明志变成了心虚的杀人灭口?

不过,捏造的事实从来就站不住脚。

“哀家自然愿意信你。”莲夜太后叹了口气,又对身旁侍奉的涵芝道,“传哀家旨意,沉妃无故陷害,查明真相前,罚在宫中禁足思过。另外,给皇后娘娘诊断为药石不治的那些个太医,欺瞒哀家,耽误皇后医治,统统斩首示众!”

涵芝应了声,便出殿与一众宫人处理事务去了。

而墨汐月也告了退,携桂枝回朝凤宫了。

——————————

良久,宸寿殿。

涵芝从殿外进来,行至莲夜太后面前,轻声启唇:“禀太后娘娘,事情都吩咐处理好了。”

“嗯。”莲夜太后看着榻前瓶的花枝,道:“涵芝,她好像变了。”

“时过境迁,人心易变。”涵芝想了想,“再说,皇后娘娘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心境成熟很多也是难免的。”

南宫莲夜闻言,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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