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雪以为,她可能没有那么快再见到李力煌的。
显然,慕容彦泽出卖了她。至于他为什么出卖她,她很清楚。
一天早上,她去附近的街市买早餐,因为过路的一个小孩不小心撞了她,她摔掉了手里的热豆浆和包子,豆浆洒在了她的手臂上,她跌坐在路边。
一切来得太快,她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人扶起,是那个日日跟着她的黑衣人。
两个半小时后,她已经全身白衣坐在伊丽莎白医院的高级病房里,一个又一个地检查轮番地做。
其实她只是烫伤了手臂。即使跌坐在地上,她用手臂撑着,不至于跌到身体,孩子是安然无恙的。
又过了一些时间,她听到门外有很多沉重的脚步,似乎来了几十号人。
然后她听到一些打斗声,再然后,她看到李力煌推门进来。
两个多月不见,再次见到他俊朗如神的脸庞,竟恍如隔世,心,停了一下,呼吸收紧。
他,在生气。
对上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那在白色病服里瘦削的肩膀,他的怒气不打一处来。目光游移,到了她的腹部,什么也看不见,他却牢牢地牢牢地盯了半天。
他该生气的,她带着他的骨肉隐于大市,过着无人看顾的日子。他该生气的,所以他的眸色幽暗,直接将她吞没。他该生气的,因为她一再逃跑,为了或大或小的乱七八糟的理由。
良久,他终于迈开步子,跨到她的跟前,凝固了她眼前的风景。
他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逼着她与自己对视。而后却又倍加小心地吻上了她,这一吻,不带惩罚,没有用力,比起过往他的任何一个吻都要来得,清淡。
她闻到了他嘴里的绿箭口香糖的味道,没有丝毫烟味。
“不打算说话?”他在她身旁坐下。
他坐在她身边,穿着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头发变长了些,竟隐没了那黑帮的涙气,反而显得像个翩翩公子。她定神一看,他的肤色变得比她离开的时候更白皙了,他取出床头的一个苹果,悄无声息的削着。
“到底要我怎么做。”他将一块切好的苹果放在她的唇边。
她低头,凝视着他的手,干净的,没有任何装饰的手指。
他们,结婚了,除了那个传闻是祖传的戒指外,他们没有婚戒。
他们,没有恋爱,没有婚礼,没有蜜月,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祝福,就这样在一起了。
“要我求你吗?”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阴沉。
她终于抬头看那张她牵挂的脸,太过迷人心智的样貌,一次次让她迷失了心。
“路易斯。”她呢喃他的名字,吐出芬芳的气息,却在下一句让他跌入地狱,“我想离婚。”
那块被他捏到变形的苹果,跌到床单上,她拿了起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就像他对她的心,被她无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他刹那红了眼,乱了心智,将手里的水果刀抵在她脆弱的脖子上,稍微用力,便刺入那薄薄的肌肤。
她不曾想到他会这样,眨了眨眼,对上那双痛苦的眼睛。“路易斯,我们离婚吧。”
下一秒他抽回那把锋利的小刀,然后毫不犹豫地刺向他跨坐在她身边的右腿上,顿时鲜血染红了他的西裤。
“你干什么?”她惊得望向他冉冉流出鲜血的腿,双手握住手柄和他的右手,不住地颤抖。
眼泪崩塌,模糊了视线。
“还离婚吗?”他沙哑地开口。
“你疯了!”她泪眼婆娑,看到整个刀刃都没入了大腿,整个人又忍不住颤抖,“叫医生,叫医生!”
他将她揽入怀里,“还离不离婚!”
“叫医生,你听到没有。”她在他的肩膀哭喊出声,不断捶打他的背部。
“如果我这条腿废了,不是正合你意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追不了了。”
“我不逃了,可以了吗,快叫医生。 ”还是服软了,那大片的血迹蔓延开,让她整个心脏都窒息了。他割破的是大动脉,如果还不急救,怕废掉的是整条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