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睡眠可以解决心绪不宁的状况,没想到睡醒了不但没有觉得舒畅,反而添加了昏昏沉沉的感觉。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她看了看手机,没有来电。
某人说的帮她请了一个周的婚假,现在却失踪得无影无踪,一定是为了宋安琪的事情在忙活吧。她烦躁地从沙发站了起来,一时太用力,又是一阵晕眩,倒入柔软的沙发内。
懊恼地想起自己李太太的身份,不知道哪里来的不理智去打了他的电话。
“你在哪里?”劈头过去就是一句。
良久,那边才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路易斯不在,你什么事?”
...
...
...
她应该是持续的发傻了半分钟吧,怎么都拼接不起来这里面可能发生的前因后果,“他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帮我办转院手续。手机落在我这里了。”宋安琪的语气里波澜不惊,哪里像昨天那个目露绝望,刚刚自杀完的女人。
...夏如雪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哦,对了,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你身上。我想你也是聪明人,我就明白了说吧。路易斯是不可能跟你有结果的,他对你不过是一种自我催眠的情感,二十年前产生的那种模糊的感觉。而你也感觉到了,路易斯就算怎么不承认,他都不会撇下我不管。与其和我抗衡到最后,浪费他那一点对往昔情感的执着,不如早点识相地离开。”
宋安琪用了极其缓慢的语速说这段话。
而夏如雪,一个字也不漏地吸收了进去。
宋安琪出现的那个晚上,夏如雪想起了路易斯的那个表情,是欣喜?
宋安琪在酒店制造地混乱,路易斯把自己和高霆都赶出去后,他们说了什么?
宋安琪出事,路易斯就一直往医院跑,还和高霆动了手。
宋安琪自杀,路易斯虽然赶走了他们,但是还是趁她熟睡的时候一走就是大半天,一个电话都没有。
是的,女人,总是对这些细节更加敏感。
宋安琪说,路易斯是不可能和你有结果的,但是,她和他明明已经领证了。而这个事实,高霆不知道,宋安琪也不知道,不然她不可能说没有结果。而除了慕容彦泽知道,仿佛世界上只有她朋友圈里那少数几个朋友知道。
所以,在路易斯的世界里,其实根本没有关于他们结婚的消息。
最可悲的,不是她发现,这个男人一直以来只是用爱的名义绑架她、约束她、控制她,而是,她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悲恸莫名,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挂掉了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自己泡在浴缸里,直到本来放的热水渐渐变成了冷水。
一幕幕,都是他。
才想起,两个人,无数次的亲密接触,无数次的争吵,无数次的眼神交汇,不过是建立在他对二十年前的执着,而非彼此了解,彼此深爱里。
她不爱他,只是被迫接受这一切;他也不爱她,只是为了坚持那个她根本不知道的二十年前的迷恋。
是啊,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一对恋人。这么一对不成体统的恋人。
可惜,无论她爱不爱他,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刺痛。
再次,泪流满面。
她最后只听到水滴滴答答的从关不牢的莲蓬头滴落的声音,意识逐渐模糊,她摇了摇头,勉强站了起来,开了热水,让雾气包裹自己,深呼吸,试图把自己从深渊里拉起来。
她不能再让自己陷入抑郁症的迷雾里,因为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洗了热水澡,她觉得终于舒服了一点。穿好衣服走出客厅,看到李嫂忙活着做饭。
本来想着打李力煌的电话,但想着也许宋安琪还拿着他的手机,于是拨了另外一个电话。
“蜜蜜?!”慕容彦泽怎么都不相信,她居然打来了电话。
“是我。”
“你怎么了?”难道她出了什么事,不然怎么会在两个人闹到这个地步还打电话给他。
“我想约你见面,但是我的手机可能被监听、出入也有人跟着,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
“一分钟内你挂掉电话,然后把信息都删除,然后马上上网查你手机的内部结构图,打开你的手机,如果发现有异物,马上取出来。想办法用其他方式联系我。”
夏如雪按照慕容彦泽的话做了,果然在手机背后电池位发现了一颗小小的黑色物体。
她知道如果她毁灭了这个监听器,那么李力煌就会发现问题。所以她需要一个更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