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煌。当年一举歼灭欧洲三个闻名的黑帮,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到的。
他只是有惊人的冷静头脑和领导能力。
高霆,是四人帮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
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比大哥二哥和路易斯差。
至少,他很清楚,手足情谊比女人重要。
此时此刻,高霆看着在加护病房里抢救着的,在与死神搏斗的女人,是他曾保护得无微不至的妹妹。高霆是独生子,自小就认识宋安琪,她就是他心里的宝贝,他早就当她是亲妹妹。只是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直到她出事,他的保护欲才忽然高涨到了顶点,爆发出来时,自己都害怕。
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绑着绷带的身体,毫无反应地躺在病床上,他的心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又是一轮抢救,再打路易斯的电话,传来的是冰冷的女声,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就在这刻,他恨不得让那个叫夏如雪的女人马上消失在地球上。
将手机丢在一边,埋首在双膝,深呼吸,不敢再看加护病房里的情况。
为什么,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安琪,值得吗。
高家和宋家本就是世家,而他比路易斯更早认识安琪,他和安琪一起留学法国的时候,他被选入翼组织后,才认识了路易斯。那个时候,路易斯也只是在翼组织接受严苛的训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安琪对冷漠不羁的路易斯有着特别的感觉呢,应该是那年路易斯最终被选去北极集训的时候,她跑到高霆住的宿舍,去央求他,叫他劝路易斯不要去。
那个时候,她怕路易斯回不来。
要知道,那个时候,大哥二哥路易斯和高霆,是四个最终被选定去北极集训的人。
那是翼组织选出新一任领袖的方式,谁活着回来,谁就是首领,除了一人一把利刃外,什么都不会配备。
她眼眶湿润地让他去劝路易斯不要去,而她也知道,高霆也是四个候选人之一。
那个时候开始,他明白,她爱上了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只是,高霆敬仰路易斯,与路易斯亦师亦友,是死党也是君臣,一辈子发誓只忠于大哥二哥和路易斯。所以,当他知道路易斯对安琪并没有什么意思,他也就不瞎搀和,时间久了,她自然会死心的。像路易斯这样的男人,经过岁月的推移和沉淀,只会更熠熠生辉,无人能及,又怎么会是一个女人能牵绊住的。所以高霆更希望安琪能以妹妹的身份留在他们之间,这样的感情比儿女情长更长久坚固。
可是,那个叫夏如雪的女人最终还是出现了,那个只存在于慕容集团调查报告里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最终毁掉了本来坚固的东西。
两年前,路易斯开始有了动作,高霆虽然不清楚他在搞什么,但总觉得不对劲,这个时候,安琪向路易斯表白了。当然,和她以往的表白得到的结果一样,她被拒绝了。但这次很不同,她很快就有了新欢,喻宇飞,法国最大的红酒集团继承人。
三个月后,她就结婚了。
在她结婚的时候,她宴请了所有人。在婚礼上,高霆知道她并不快乐。她说过她要穿布满水晶的刺绣婚纱,但那天她只穿了一条看起来普通简洁的白色礼服,那件衣服甚至称不上婚纱。
她一直等待,等待路易斯来她的婚礼。
但直至直升飞机将她和新郎送去度蜜月,路易斯都未曾出现。
那几天,谁也找不到路易斯。
高霆知道,他一定是回中国了,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切断一切外界联系,独自回国。
这样也好,她应该能死心了,去过更锦衣玉食的生活。喻宇飞爱她,眼里有显露无遗的爱,甚至连大哥这样对情爱不敏感的人都知道,喻宇飞是拿了整个心来爱安琪,他将法国唯一一支流传百年的红酒,赠送给她作为结婚礼物。要知道,那瓶红酒,曾经有过得此酒得天下的传闻,在法国也是一级保护的文物,价值连城,珍稀无比。
....
爱情,从来都不会按你想象的方式和方向发展的,当事人如此,更何况他这个局外人呢。
就在他沮丧、不甘又无奈的时候,李力煌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醒了。”
高霆猛然起身,一阵晕眩,他已经不眠不休地在这里一天一夜,滴水未进。
他推开了路易斯,径自走到加护病房的玻璃窗前。
她微微张开眼睛,混沌的眼神里,只往一个方向看,她用生命去爱的男人,路易斯。
路易斯又怎会不知道高霆现在的感受,他一向爱护宠溺安琪,表面纨绔不羁的高霆,内心比任何人都细腻,安琪出事,高霆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说明。
“没事了。”高霆对安琪的感情,就跟路易斯对高霆的感情类似,是手足情深,是兄弟情谊,是护犊之心。见他这样,路易斯不忍,却无从安慰,毕竟事情与自己有莫大关系。
“你想好怎么做了吗。”高霆看见她终于醒来,急救医生护士也陆续撤离,心里才稍稍平复了。所有道理他都明白,只是,谁不是明白很多道理却总是做不到呢。他明白路易斯不爱安琪,强迫不来,安琪不爱喻宇飞,也强迫不来,那谁能解决眼下这些难题。
“你该去休息了。剩下的交给我。”
“不,不行,等一下喻宇飞回来,她身边只有你和喻宇飞,你们我都不放心。”
“好,那我让人上来,你照顾好自己。”转身要离开。
病房里的人,虚弱地抬起手,坚持了一秒才落下。
“别走。她需要你。”高霆马上就明白了她想要路易斯留在这里。
李力煌回头,看了安琪一眼,眉心紧皱,“她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没事的。我让人上来帮你。”说完,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见挽留不住那个身影,她闭上了眼,一滴清泪滑落床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