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她还在父亲的医院实习,那个时候,慕容彦泽的事业正是风生水起,他接连并购了国内几个小型的地产公司,一跃成为三大地产集团之一,随即在通讯、进口贸易上大肆收购领头企业,当时造成了轰动。
她每日每夜地实习,学习外科手术的各个要素步骤,偶尔累垮,竟无法入睡,打开新闻,看到他一时风头无二。
这是一个叱咤风云的男人。
岁月将他磨砺成稳重成熟,深藏不露。
偶然间接到他的短信,“蜜蜜,我要去法国出差,暂定一个月,回来时给你带礼物。彦泽。”
摸着手里早已不平整的纸条,从回忆里慢慢苏醒过来。
那个人占据了她大半个青春,大半的年华,十年了,叫她如何能轻易抹去那些细枝末节。
李力煌,同样的,雷厉风行出手不凡的男人,连告别的方式都是类似的。留言。
他们都说站在世界顶端的男子,根本不会为了某个女人而改变自己的决定,如此而已。只是女子向来感性,以为有了男人的爱,便是天地。
可惜,她已经厌烦了这种类似受保护动物的爱,也许他们都想保护她,也都倾心于她,只是,这一回,她不想再如此被动。既然都成功地从慕容彦泽那里要回了自由,何不先用这自由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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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e站在病房走廊的最尾端,倚靠着窗台吸烟,还有6小时就是第二天了。六小时后,慕容彦泽将被推进手术室,进行全面的最后检查,剃发,麻醉,等待三个主治医生进行开颅手术。
夕阳的已经失去了热度,竟感觉冷。很多年来他不曾有过这种寒意袭心的感觉。
左手滑动着手机屏幕,定在一个中国的号码上。
他又怎会不知慕容彦泽对夏如雪的痴爱,年年岁岁看在眼里,看在心里。虽然老大擅长掩饰,总是表现出一幅不冷不热的样子,但是眉头额角透露的关切不会是假的。
Lee开始也以为,那个小丫头不过是慕容摆在未婚妻位置的一个傀儡,他一边用她来转移李非凡的视线,一边和他喜欢的人一起。
但是,所谓慕容喜欢的人,从来不曾出现。
有过几大段炒作的绯闻,助他名利双收,也有过几个明星模特,偶尔周旋在身边。
直至最近,Lee才开始相信,这个很少出现的未婚妻,或许才是老大的至死不渝。
慕容为她做了太多事了。
而他自己未必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捏紧手机的手不由得渗出汗水。最后,他还是拨打了那个中国的号码。
回复他的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Lee让特助查一下夏如雪的卫星地位。
半小时后,得到一个让他抓狂的信息。
GPS位置:中心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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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医院。
很痛。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弱地笑了。
摸了摸耳朵后面那块胶布,又觉得疼痛不算什么。
这里是她私人的办公室,自从她陷入了这一整轮的阴谋以来,她都没有回到这里过,桌子和文件都蒙尘了。
为了怕值班的人发现,她锁了门关上了窗帘,只开了台灯,灯光昏暗。
因为定位芯片植入在她的耳后,所以她无法轻松地取出,过程的确是艰难的,但却必须要这么做。
翻出消毒药水和一套实习时留下的旧手术刀,半小时后才顺利取出那已经和皮肉长在一起的芯片,然后迅速地止血上药贴胶布,一气呵成。
很痛。
真的很痛。
还好,只是在皮下,伤口不深。
没有犹豫,她拿起剪刀,将早已绑好的马尾剪掉,然后将前面的发丝剪成齐刘海盖住了眉毛,虽然有点凌乱,但是整整齐齐的学生发型就出来了。
有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感觉。
她知道她得马上离开这里了。这块芯片的主人一定无时无刻都在监视着她,也说不定。
现在该去哪儿她也不知道,反正得先离开。
肯定是不能回夏家的,太明显的目标了。想了许久,终于决定离开这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