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煌坐上手下打开的车门,望进车内。一个穿着细吊带珠片裙的女人,点着一只精巧的香烟,黑色双C眼睛后看不清表情。
她看见他坐进车内,一言不发,将唇边的香烟递给了他。
“为什么没有发求救信号。”她看他没有接过烟,自己又放回唇边。
车驶往远离市区的郊外。离开身后那座白色的小区建筑越来越远,他开始想起昨晚的事情,他居然觉得她的身影在眼前浮动。估计是失血过多,又没怎么进食,开始产生幻觉了。
“为什么不来找我。”女人不耐烦地摘下眼镜,一双绝美的丹凤眼直勾勾盯着眼前脸色苍白的男人。
“我手机丢了。”他抛出一句。
“你身上不是有无线发射器吗,你是故意不找我。”她说完捻熄手中的烟,转身抱住了他,“你还好吧。”她的脸上有很担忧的表情。
“没事,放开。”李力煌略显厌恶地推开她,本来他不是很讨厌女人涂香水,只是这又让他想起昨夜,那张淡雅的面容,那洁白如雪的身躯,以及混合了消毒剂的不算好闻的清新味道。他想他一定是受伤太深。
“哟,什么人给你包扎的,很专业啊。”不愧是他在中国最厉害的手下,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一个医生。”
以他的个性,受伤一定不会去医院,难道他在中国也有另外的据点。
“我给你三天时间,给我找出那个内奸。”他的车子是从国外海运过来,过程没有人可以动手脚,一定是到中国落地后给人做了手脚。
连鸿殷看到自己boss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她也不敢造次,点了点头。
“已经查到昨天是墨西哥黑帮,上个月我们截了他们一批往美国的货。他们在中国有两个基地,昨天派了20人来包抄你。”
“通知总部,让他们直接摧毁他们在墨西哥的势力。”
车子驶入郊外一座白色的多功能别墅内,方圆几公里都只有树林,没有半点人烟,唯独这座外形普通的别墅。
是夜,李力煌开始发烧,他知道自己伤口发炎了。
他没有叫人去找医生,目前为止,除了这座别墅,别墅内的1个司机和1个老佣人之外,他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
包括来接他的连鸿殷。
此时,另外一边是打包大小的夏如雪。最后一箱子打包好后,她坐在地上,环视四周。唉,她会怀念这里的。在这个小套房内她度过了清静又美好的一年。
慕容彦泽已经离开,派了两个手下来帮她搬家,让她暂时住在他在广州的公寓。
她同意了,因为她也知道,昨天那伙人来头都很可怕,听彦泽说是墨西哥黑帮在华的势力。他们在追杀李力煌的过程中失败,一定会从她这里入手。没想到千辛万苦争取来的自由,给一个男人一下子破坏,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怎么也是注定逃不出慕容的掌心。
其实她说不出对慕容彦泽的感觉,15岁那年,她已经考上中山医学院,同龄人里面她是绝对的天才,遗传了家族对医学的敏锐度。她没什么朋友,一起上学的都比她年纪大,加上她父亲的过度保护,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很多接触男性的机会。慕容彦泽说他会是她今生唯一的男人,当时她一点也不懂,后来才明白,她的一生都会属于他,所有自由。他本打算她18岁大学毕业那年娶她入门,但那时她忙着保送研究生的事情,忙着医院实习的事情,而且父亲也觉得她年纪太小,又将婚期拖到22岁。到了她22岁开始,她已经明白了一些生死离别一些无可奈何,明白了终生幸福的意义。这些都是她不曾跟任何人说过的。她在医院里经历了太多太多人情世故。
既然她注定无法选择自己的伴侣,而他也不会放她离去,她只好采取拖延战术。她想去看看世界的样子,每年安排自己的旅程,安排自己学习,安排自己平淡如水但精彩烂漫的生活。她给出了最后的条件,让她自由到30岁。
在内心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她,也许在这些日子里面,慕容彦泽会遇到他真正爱的女人,而非在双方父亲的势力下,她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她的小私心还是希望,慕容彦泽能幸福,而这种幸福,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
随着年龄越大,她越能感受到慕容和自己的差距,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他接手的集团每天有上亿的交易量,他总是很忙的,以至于,偶尔她关心的电话,是他的助理回复的,后来她改为发短信,而他鲜少有回复,到了最近几年,他将中国的事业都移到法国了,为了她两头奔波。她也是心思极为细腻的女人,当然明白他的世界,她只是一个小配件。
到了最近,她也失去了常发短信给他的心思,也很少再为两人的共同话题或者时间做出努力。而那些报纸上风风火火的关于他的绯闻,她也已经习惯了从不过问。但是她问自己是否结婚了还能这样,能否向他兴师问罪,还是如现在一样,平静地过自己的生活,只是冠了他的姓,生他的孩子,却是两条平行线。
她不明白,慕容家的势力,亦非十年前,他大可不必再顾虑双方家长当时的约定。现在的他,可以轻易的甩了她,而不是每次见面就跟久别重逢一样,故意地亲昵搂抱,而每次当她拒绝走上最后一步的时候,他总能收放自如地离开。
就在夏如雪陷入深深地沉思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慕容彦泽已经来到楼下,让他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