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精神能不能具现化成物质？”
卡修恩理了理凌乱的金发，似乎永远睡不醒。半眯着的眼睛无意识的望着虚空，好像没听见司年的话。
“转化成物质之后，还能不能再变回来呢？”司年又自言自语道。
“有点意思……”
“这个过程应该是不可逆的吧……不过……也说不准……这种事……”
“你忘了张流云吗？”
“唔……的确，他可以做到，虽然过程有待商榷。”
“他已经多少年不动手了。”
“或许，我们去……？”
“……”
“算了，无缘无故找人打架可不应该。”
“……”
“诶……”司年叹了口气
“你重新找把剑很难吗？”
“……”
“不懂……”
两个人就像精神病一样，一会儿一个人不说话，另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会儿角色互换，很难听到两人直接的交流。
“我说……各位，集合开会了。”一句清晰的声音。
司年和卡修恩两人在瞬间消失，代之以无尽的虚空。
在长方形会议桌的尽头，是一把椅子，很普通，就像现在坐在上面的人一样，那顶常年戴着的斗笠被放在一边，他静静的坐在那里，但却稳定，确实，不容置疑！
司年和卡修恩到了，然后，陆续有影子闪过，不久，椅子就坐满了。
“辛苦了。”椅子上的人首先开口，一脸歉意的说道。
“屋子不错……”
“没事。”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但都知道张流云性格就是这样，只有两个人回了话。
“有些事情要先布置下去，光烈。”
“说。”
全身都笼罩在淡淡的金色光芒下，雪白的祭祀袍，俊朗的面容，一双眼睛灿若星辰。
“你进禁流，组建军团。”
“知道了。”
“司年。”
“唔？”
“你也一样。”
“嗯。”
“卡修恩。”
“……”
“你进逆流。”
“……”卡修恩一句话都没说，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组织调动就是这样，其他不要动，还有一些事情要私下麻烦你们。”张流云说完，拿起斗笠，慢慢走出会议室。
流云十八骑，由张流云领导的暴力机器，经过漫长时间的积累，十八人满员，而不久前，十八骑开始了改组。
在原本流云十八骑的基础上，重新建立了禁?流云十八骑和逆?流云十八骑，简称禁流和逆流。
三个暴力机器地位相等，但使用方法有所不同。
这次会议张流云开始了调组，变化并不算太大，司年，卡修恩，光烈三个人离开了流云十八骑，也就是说会空出三个位置。
新创立的两个小组，很多人还处于观望状态，但流云十八骑的确是金字招牌。不知会有哪几个重新加入。
这一次调动恐怕会给很多人带来研究的课题，张流云早已不是刚出道时的孤家寡人，如今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吸引无数人的眼球，毕竟他代表了太多人的利益。
司年想了一会，也没有深究，时间很多，他可以慢慢想，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急性子。
只不过，组建军团……
“怎么，想不通吗？”张流云出现在了司年的旁边，整理了下斗笠。
“有点，我很怕做这些需要一步步按部就班的事情。”
“你不要想得太复杂。”
“……”
“卡修恩去了逆流，说实话我当时怕他把我切了。”
“我倒觉得你应该考虑光烈的感受。”
“他的条件很好……”
“只不过有‘但是’，而且这个‘但是’还不可忽略。”司年停下脚步，对上了张流云的目光。
“……”张流云注视着司年，随即垂下眼帘。
“你说得对。”张流云这样说道。
“不过，事情还是要由你去做。”
“这我不会推辞。”
张流云得到了司年的回答，点了点头，离开了。
司年静静的站着，视线注视着不远处。
卡修恩睡不醒的望着他。
司年对他点了点头。
一次离别。
阳光从窗台流淌进来，一位美丽的女子坐在桌前写着什么东西，笔尖与纸张接触发出美妙的声音，柔顺的长发乖巧的披在背后，白色睡袍下露出精致的锁骨，安静，温暖。
司年光着上身从卧室走出来。
“早饭在桌上，自己去吃。”女子温柔的说道。
司年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杯子，仔细端详了一下，杯口似乎有着淡淡的粉红。
“弄好了没有？”说完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文杉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就算不满，事还是要做的，光烈答应了就要做到，那些元老有什么意见吗？”司年一本正经地说道。
文杉摇了摇头。
“我要去一趟中部，有事的话找我。”
司年半靠在窗台上，阳光无法穿透他，在文杉的桌前留下一片阴影，古铜色的皮肤，匀称坚实的肌肉让他散发出浓厚的男性魅力。
……
中区图书馆，他的大小已经不能用“馆”来形容，他由五颗人造星球组成，四颗拱卫一颗，最中央的一颗为实物馆，存放着数目庞大的文献资料，由系统“雷池”看守。其余四颗为电子阅览区域。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来这里做着自己的事情，由此衍生了整套的服务体系，中区图书馆也成了中部行政区的一个繁华城市。
司年揉了揉眼角，四天连续不断的脑力活动还是让他感到了疲惫，走出阅览室，阳光正好，大街上人来人往，很难想像这是整个三维空间的中心地区。
“科技可以成就一个文明，但却可以毁灭一万个文明，只有知道在什么时候运用科技，这个文明才算是踏出了成熟的第一步。”
“暴力可以成就一个文明，但却可以毁灭一万个文明，只有知道在什么时候运用暴力，这个文明才算是踏出了成熟的第一步。”
这两句话被铭刻在中区图书馆的大门上，每天被无数人看到，无论是侧重于发掘人体自身力量的狂派人士还是侧重于发展科技的博派人士。
司年拿了一杯咖啡，坐在路边的躺椅上，半眯起眼睛，他忽然觉得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卡修恩喜欢保持这种姿势了。
“司年先生，您的信。”邮差把信纸交给司年，礼貌的一笑。
“谢谢。”司年笑着道谢。
这就是顶尖文明的生活状态，一切都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东南区的联合考试正在筹备，考官证会在之后发给你，光烈的军团还是准备在自己的领地内征召选拔。另外，东北区的轮回道场快结束了，在外面你注意安全。”
文杉的信来得很及时，司年这几天在图书馆参考了几万个成名的暴力机器的组建历程，还是没有什么好的想法，他决定还是先去一趟东北行政区。
轮回道场，奖励是一颗轮回石，将一个死人再次复活，就是它的作用。
有的博派人士笑而不语，老子可以克隆！
呵呵，克隆人和正常人在灵魂上有着本质区别是其一，数目庞大的独特基因不是光靠科技和简单的细胞自我分裂就能够复制的是其二，九大行政区联合禁止克隆技术的使用是其三，你当监察院是摆设吗？
轮回石来自于东北行政区的领袖明石，天知道这东西是从哪来的，司年觉得应该是明石和规则交流过的结果，毕竟那玩意儿不多，而且使用还有限制，轮回道场都隔了十几万年了才重开，按照司年的判断这也是一个选拔人才的手段，轮回石到最后也不见得能落到真正需要的人手中，就算能，那个人估计也得签下不平等条约什么的。
退一步说，生死如果看不透，怎么变强？
这不是矫情，死亡是一件必须直面的事情，漫漫人生路，面对死亡和离别，唯有坦然。
当然这也有例外，这世上，也会有人会为了承诺，誓言，友情去做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司年和雷池打了一声招呼，雷池是个老头子很好说话，没有走正常程序，下一步直接来到了虚空之外，每一步都是无尽虚空，距离被无限缩小成脚下的方寸之地，飞逝的流星在脚下闪过，就像踏着时光。
三天三夜行走到达中部行政区机场，经过飞船到达东北行政区，两天行走到达轮回道场。
道场自然不会真的是一个道场，它由几百棵颗自然星球和偌大的宇宙空间组成一条道路，轮回石可能藏在第一颗星球，但你却可能需要活着来到最后一颗星球才能得到这样的确切情报，参与者不限时间，这个活动也不限时间，谁也不知道谁会得到那个东西，谁也不知道谁在轮回道场待了多久，知道多少消息。这是一个庞大的生存游戏。
对于司年，这的确可以用游戏来形容，甚至他可以站在下棋人的角度来看这只不过是一个选拔人才的手段。但对那些力量并不强大的人，这却是一个可以改变人生或是一个可以做生意的地方。
司年进入轮回道场，换了一身衣服，进入流云十八骑后，他总是一席布衫，偶尔会因为文杉嫌弃的脸色换换衣服，但大致上形象就是这样。
于是，轮回道场来了一位陌生人，就像以往的每一天一样，轮回道场从不缺新鲜的血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