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芙苑众人以为我娘亲,也就是安陵国的嫡公主安陵婉瑶运气好生下双生阴女,必定重得侯府恩宠。当几个院子里的丫头开始期待大把赏赐的时候,一道命令毫不留情的传来。
一个年轻侍从宣读着侯爷命令:因瑶夫人体质孱弱,常年精神浑噩,亦无当年做为一国公主的贤淑美德,为避免六小姐七小姐从小教育不正,本侯决定由大夫人代其抚养。
安陵婉瑶身子一歪,幸好身后的小丫头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她怎么也没想到,侯爷既然是这样绝情的对待她。当初那些是非岂能怪她,当初好时那些诺言又做不做数,连亲生女儿便都要夺去。
侍卫后边的嬷嬷跟着上前准备抱正在想问题的我和一直哭泣不止的莲舞,接着看到我那美丽却沧桑的母亲冲过来,不顾侍卫的阻拦抱着我们,阻止他们强抢。
我很气愤,我想反抗,想破嘴大骂,可是最后只是变成了大哭。
母亲的眼泪滴到我脸颊上,烫烫的。
这几天这个异世界里的母亲对我们照顾的无微不至,让我前世缺少母爱的遗憾在这世真切的体验到那种被母亲呵护备至的美好。我以为老天爷终于如我愿,要把前世我所没有的都补偿给我,可是现实又毫不留情的当头一棒。
前两天从丫头们的议论和婆子们的嘴碎,我了解了我这个娘亲是当今安陵国唯一的嫡公主,因为安陵国依附我现在所在的北安国,所以我那怕事的外祖父把安陵国第一美女永安公主安陵婉瑶嫁到了北安国。
以前紫芙苑也是盛宠一时的,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夜之间侯爷再不恩宠紫芙苑。
我哭的气急,小胖手使劲抓着母亲绣着合欢花叶子的衣袖。旁边的胖莲舞也在拉扯中更加嚎啕大哭,这胖妞,整天就知道哭哭哭,没出息。
最后侍卫毫不留情的架开哭泣的母亲,我看着头发已然散乱,满脸泪湿的她更加卖力的嚎啕大哭。远去的身后传来母亲撕心裂肺带着绝望的痛哭声。
我才不要去那什么大夫人那里,好不容易有个疼爱我的娘亲,虽然清苦一点,可是我已经爱上她身上的淡淡薰衣草味。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空会有薰衣草这样一种古希腊起源的西方植物,因为我前世很爱把干薰衣草包装好放在房间里,所以我很确认,母亲身上的是薰衣草的香味。
可能我的父侯上官靖没有料到,自从我到了景蓉院以后一直啼哭不止,所有奶娘的奶都不吃,一直吵闹不休。一旦抱着我往外走我便开始收声,一旦抱回来我就放声大哭,扰的整个景蓉院鸡犬不宁。
容敏看着啼哭不止的我,跪下来说:“侯爷,怕是六小姐念生母,熟悉生母的味道,所以她离开瑶夫人便焦躁不安,啼哭不止。”
到底是母亲在安陵国的亲侍,虽早早来了永安侯府当值,却一直不忘扶助旧主。
上官靖俊逸的双眉紧皱,看了看哭闹不止的我怒道:“离不了生母?怎么做我永安侯府的小姐,要闹随她闹,不吃饿死也罢,留着失了我侯府的脸!哼。”
次奥!我简直气急,爸爸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前世那个温柔细腻,当爹又当妈的你跟眼前这个长相完全一致却狠戾的男人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上官靖抬眉,看着委屈表情的我突然高兴了:“初生儿就懂大人话啦?哈哈,真是我上官靖的好女儿。”
此后侯府一直传言六小姐生下来不哭不闹不出声,直到侯爷到来才放声啼哭。离开生母瑶夫人哭啼不止,用尽各种方法都不行,只要往紫芙苑方向走就慢慢收声。可是侯爷下的死命令,以后不准小姐再进紫芙苑!然后又是无休止哭泣,甚至绝食。结果侯爷一顿气骂,六小姐瞬间就止住哭泣了。还瘪着嘴吃奶娘的奶了。
我看着旁边的胖丫头不知自己已经离开生母,照样哭完睡睡完哭,过的别提多带劲,看她吵的!
莲舞自小便喜欢吵闹啼哭,景蓉院似乎日夜都是热热闹闹的,用了各种办法好像都不行,像极了受到惊吓的啼哭。后来有人进言,怕是阴时之女有天眼,得找高人做法。
过了几日不知从哪儿请来了一位三十来岁黑胡子的“高人”,人人叫他为元清真人。
那深邃黑眸的元清真人看了看我和莲舞,在莲舞面盘前双指繁杂的划着,大抵是仙侠小说里说的封印之类的。画完后还赐了串似黑曜石的东西挂于莲舞细小的脖子上。
转而过来打量我,打量了半天也只是皱皱眉,若有所思的离去。连侯府的赏赐也一概不收的走了。
婆子们私下说那元清真人是高人,自从做了法莲舞甚少啼哭了。
我对那位黑眸黑胡子道人便敬仰了几分。
大夫人景氏倒也不为难我们姐妹,下边奶娘丫头照顾的也挺妥当。紫芙苑似乎成了禁地,下人们也没人讨论那处我和莲舞出生地。我那小小的脑袋久而久之居然慢慢忘了要回紫芙苑这回事。直到六岁那年。
我和莲舞刚学会走路说话,便有先生教认字和教习嬷嬷教礼仪。莲舞虽然被封了天眼,可是还是会有些奇怪。比如她能和一棵树说上半天话,一只鱼倾诉先生的严苛,一朵花讨论大娘着下人们给她和我做的新年装谁的好看。
我可比她寂寞多了,不知是不是随着时间长河的流逝,我已经有些不太记得为什么我一直对我的双生妹妹比较疏远淡漠。倒是比我们大三岁的四哥上官玄祯和五哥上官玄洛,给我带来些许乐趣。
玄祯天生比较酷,文文静静不太说话,可每次都能被玄洛拉着一起来看我们姐妹两出丑,虽然每次玄洛都失望而归。
可能玄洛比较看不起我们这两个干巴巴的妹妹,经常使坏。不是放出他的银芝吓唬我们就是倒腾些五颜六色像果汁的东西哄我们喝。
银芝本是他养的一条蛇宠,据说是从南昭生母那边得的。他从小便宝贝的不行,父侯见他从小就爱与这些怪兽打交道,不免唏嘘真像他生母。他与玄祯的生母是南昭皇太女,南昭人善于用毒,父侯当年阴差阳错的与他生母南宫影柔相恋有了他们哥两,身为皇太女的南宫影柔因为继承皇位等原因,只好把兄弟含恨送回奉阳的生父手中教养。
一个是因为从小离开生母变的孤僻冷漠,另一个却是活泼好动从小爱织辫子,善使鞭子,乐养蛇宠和研究各种毒药的小少年。
这天玄洛放弃了银芝的背叛,因为自第一次玄祯指使银芝去吓莲舞的时候,莲舞居然友好的和银芝聊上了我们听不懂的蛇语,而银芝开心的绕着莲舞转了好几圈,还用蛇头蹭着莲舞的稚菊小白缎鞋以示亲热,我看到远处红梅树下的玄洛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浅蓝色的瞳孔睁的老大。
树下另一边的青衣少年,静静的看着,手中白兰玉箫敲了敲手掌,似在深思。最后玄洛说尽狠话,银芝才一步三回头的离我们而去。
今次则是特意拿新研制的药来找我试。
不知是从小就炼制莲舞真经的原因还是我身为阴时之女的特意功能,就如莲舞能同世间一切事物沟通,而我基本上百毒不侵。这也让第一次的’梨花百笑’及以后每一次’相思白玉露’’朱砂泪’等都失败而归的玄洛很是诧异。
紫莲神功是长乐侯上官靖意外得来的秘笈,侯府上下并不知晓。大家都以为侯爷为了生出“八阴之女”是因为当今圣上上官昊明言太子妃必须是“八阴之女”,以压制太子上官烨“八阳之男”。
大家不知道的是世间传出的紫莲神功只有“八阴之女”才有资格修炼。我和莲舞自识字起,父侯便亲自教我们莲舞真经的心法。
玄洛扯着我的大辫子,浅蓝色瞳孔微挑,拿出一瓶和我们头顶红梅同色的水,看上去有点像西瓜汁,还有点像血液。他说:“六丫头,要不要尝尝我新制的’烈焰红梅’?”
这小伙子总是爱把毒药炼制的色香味具全,那西瓜汁似的’烈焰红梅’上还飘着几朵嫩叶红梅,煞是清新好看。玄祯酷酷的拿着白兰玉箫拂了拂梅树上的些许残雪,左边身子倚树而立。
这家伙老爱装深沉装帅,当然不能否认我们这位四哥天生丽质。
虽然兄弟两是双胞胎,可是长相却相差很远,据侯府里的八卦说一个像父侯一个像生母南昭皇太女。
玄洛拥有南昭特有的浅蓝眼眸带着天生的锐利,斜飞的英挺剑眉,深邃突出的高挺鼻梁,皮肤是前世很多明星追求的小麦色,典型的中东贵族王子啊;玄祯具有北安国典型美男子的五官,潋滟的灰瞳淡雅如雾,线条优美的嘴唇轻抿,黑发不似玄洛那样织上满头的小小辫子,只是用一只羊脂白玉簪简单的把两侧黑发在头顶插上青蓝冠帽。
银芝见到我身后的莲舞,忙挣开玄洛的胳膊,扭转着小身子扭啊扭啊的兴奋的扭到莲舞稚菊小缎鞋脚边。莲舞自小比较粘我这个对她很是淡漠的双生姐姐,她与银芝沟通着这’烈焰红梅’的毒性。虽然我百毒不侵,然她每次都还是紧张的不肯让我试毒。
我得意的环住干瘦胳膊说:“这次要是我没被毒到,你当拿什么给我付试毒酬劳?”
玄洛神秘的凑过来,看了看四周说:“你不是一直好奇紫芙苑里的什么薰衣草花香吗?你喝了这’烈焰红梅’,我带你潜进去弄点那什么劳什子花出来?”
莲舞放下银芝走过来对玄洛说:“五哥,那紫芙苑是侯府禁地,听下人们说里面住了疯子,你不要带着姐姐去那里。”
每次经过紫芙苑,那里边的薰衣草香我总是觉得熟悉极了,好似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第一次说起薰衣草的时候玄洛他们皆是一脸雾水,他们管那种香味的植物叫无妄花。无妄无妄,世有无妄之福,亦有无妄之灾。有些参透生命的意思。
我总是经不住诱惑想去看看紫芙苑里的无妄花,是否与前世的薰衣草一模一样。
我不顾莲舞的担忧,一口仰尽。喝完后看到青衣美少年玩味的眼神和红衣少年拍手赞许。
趁下午午休,玄洛施展轻功带着我和满满担心的莲舞爬上紫芙苑后边的老槐树,然后轻轻一跳便跳上了院墙。他看了看院子里,然后伸手来接我,我和莲舞小心的跨上院墙,到了院内看到怀中白兰玉箫的玄祯斜靠在院墙边。
我挺佩服玄洛,怎么说动玄祯来同我们干这种严令禁止的事的。
一站定,无妄花花香扑鼻而来,比院外的味道真实多了。绕过院墙,花香更浓,空气中还夹杂着许多草药香。紫芙苑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大,竟不比我们景蓉院小。同景蓉院一样主居两边各三间侧卧,院中一颗老大老大的合欢树,树下两个四层木架子,上面晒着药草。沿着走廊合欢树前方是一处湖水,湖面一角有些残藕。沿着湖边是一大片无妄花,果然同前世的薰衣草是一模一样。沿着院墙两边还种满了金不换、何首乌、蚂蚱菜、骨碎补、苏子等各种草药。
诺大的庭院却不见有人,我们穿过走廊直奔无妄花。我告诉他们无妄花别名薰衣草,代表坚贞浪漫的爱,它的茎和叶可以入药,花可以晒干泡茶有美容功效,还可以连着茎采摘晾干,放在寝房内做熏香以及观赏等作用。
玄洛听完浅蓝色的眼睛闪出异样,他说:“无妄花真是好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我弄点回去制药!”
我拉住他,扬了扬下巴说:“你没脑子啊,现在哪有开花。这香味必定是那晒干的药草处传来的,我们去那边拿点,正好容敏姑姑说要给我做香包。”
说罢四人一蛇畏首畏脚畏头畏尾的往那大合欢树下走去。
突然莲舞用手挡住我们,回头对我说:“姐姐,你觉不觉得这里好熟悉?”
我呆楞摇摇头。
她说:“可是那首乌藤我怎的好像认识呢?他还和苏子说主子又得发疯了。我们要不要不要过去了,万一那疯子冲出来了怎么办?”
我白了一眼看天说:“四哥在,怕什么。疯子还没靠近你,他保准已经擒住那疯子了。”
玄洛赞同的点点头说:“还有我呢。”
我说:“还是四哥比较靠得住。”
我看到玄洛气坏的样子捂嘴笑,不经意看到后边的青衣少年眼睛看向湖面,脸上居然红了红。
我们靠近合欢树,轻轻看看四周依旧无人靠近便放开一点胆拿出布袋装无妄花。四人正讨论着草药架上的各种药草,听到有人叫到:“是谁敢来紫芙苑?”
一抬头看到侧卧走出来一位绿衣小丫头,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看穿着打扮像是侯府的丫鬟婢女。
玄洛对她说:“本少爷是萧风苑五少爷,和四少爷带六小姐和七小姐来要点无妄花做香囊,不想院里也没人看管便自己动手拿了。”
小丫头低头思索:“五少爷、六小姐、七小姐?那你们岂不是?”
小丫头不顾我们急忙跑去主居,我们还未缓过神,一位黑发垂腰,锦缎白衫的病态女子被刚才的丫头扶着走出来。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突然脑袋一疼,刚来到异世界时候的情景突然清晰的涌现脑子里。
白衫女子柔弱的被丫头扶着,似是很激动的看着我和莲舞,缓步走来。我怔怔的站在合欢树下,闻着熟悉的无妄花香味,眼泪不禁的流下来。
正在这时,院门被突然闯开,父侯身边的尹侍卫亲自带着人过来带我们去朝阳殿,我们被嬷嬷们牵着往外走,玄祯玄洛似是惊讶的看着流泪的我,莲舞也开始焦急我的反应,我听到后边哭泣的声音,想起婴儿时我们被抱走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撕心裂肺的哭泣着。
我回过头看到她一手捂住胸口病弱的身子往前倾,嘴里一直喊着:“我的儿,我的儿啊……”
朝阳殿内父侯板着脸,大娘在一边求着情,容敏姑姑焦急的看着我们。最后父侯还是没有家法伺候,不过下了很重的惩罚。
罚四哥五哥前往天灵山闭关修炼,直到天元剑练至八成,归元诀练至七成方可出关。我可怜的哥哥们,明明永安侯府是远离京都重在商业的悠闲府邸,可是父侯偏偏暗地里训练暗卫,兄弟姐妹个个身怀武功,真不知要是当今圣上知道会作何感想!
我和莲舞被罚抄写四书五经,还有开始练习天元剑和归元诀,每日早晨必当在武先生指导下练剑。夺去了我快乐无忧的童年清晨。
父侯私下又暗命我们把莲舞真经第三章心法背熟,我痛苦的倒在芙蓉花旁,莲舞扶起我往寝房去。她问我:“你看到紫芙苑里的那个疯子,为什么哭?”
我看着她叹气说:“那是我们的母亲,不知为何侯府上下皆骗我们生母早已亡,原来是被关在紫芙苑了。”
她问我:“你怎么知道那是母亲,或许母亲当真是去世了呢?”
我说:“傻丫头,你记不记得前段时间萧姨娘和她身边的容颜姑姑说,我们两是个疯子生的野丫头?”
莲舞点点小小的脑袋,发髻随着摇晃两下,若有所思的想着,清明的桃花眼看着我说:“可是父侯不让我们去紫芙苑,而且萧姨娘的话不能做数,她就是个坏女人。我们娘亲是传说中的温柔美丽的安陵国公主,永安侯府的侧夫人,不会是紫芙苑里那疯子的。”
我无法同她解释我记得我们刚生下来的事,便如平时一般不再理她。她委屈的跟在我后边,不再说话。
自那以后,我一有空便甩开粘人的莲舞,偷偷到紫芙苑外边溜达。有一天我看到那棵老槐树前的院墙长着很结实的藤蔓,我想了想,用力试了试,很受力。我看四周没人,便扯着藤蔓往上爬。
院墙并不很高,可是我力气太小,还有没有过实战经验,摔下来好几次才好不容易爬进去。我想念紫芙苑的无妄花,想念我的母亲瑶夫人。当我进到无人看守的主卧,一股浓郁的无妄花香扑鼻而来。
外间贵妃椅旁的矮桌上用瓶子插着一束晾干的无妄花,透过雕刻精美的月亮门可以看到里间床榻上躺着一位白衫女子,布帐遮掩着我的视线,我慢慢移步进去隔着布帐带着哽咽的颤音唤她:“母亲。”
床上之人忽的睁开眼盯着床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梦,忙掀开被子,拉开布帐,怔怔看着我未语泪先流。
母亲激动的把我抱住,我闻到她身上特有的无妄花香味,鼻子很酸,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我干瘦的胳膊抱住她哭着说:“母亲,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我不要去景蓉院,我要在紫芙苑陪您。灵儿好想你啊……”
母亲抱着我哭的肝肠寸断。片刻后上次的小丫头进来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母亲命她打盆水来,母亲亲自拿起帕子浸了水给我擦脸。
母亲高兴的叫名唤容诗的丫头拿出一碟青梅桂花酥和莲心薄荷汤来给我吃。我诧异母亲怎知我最爱吃青梅桂花酥。
母亲告诉我自从生了我和莲舞,父侯不再像以前那般对她不管不顾,让萧姨娘她们百般欺负。吃穿用度都恢复以前刚到侯府时候的光景,只是不准太多人伺候,只留了容诗在此看管。三五日容诗会出一趟紫芙苑领取一些用品,母亲便命她悄悄打听我和莲舞的事。所以即使没有在身边长大,她也知道我最爱青梅桂花酥,最喜欢和玄洛玩,最听容敏姑姑的话,最爱违抗父侯的命令,最讨厌夫子每日的“圣书说…”,最讨厌吃猪肝,最讨厌嬷嬷教皇家礼仪等……
母亲说完我觉得我整颗心都是暖的,我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小手摸上她的面颊,用沾满青梅桂花酥的小嘴亲了一口说:“母亲千万别担忧,父侯待我们姐妹很好,现在开始我要在紫芙苑生活。”
母亲摇摇头,说:“灵儿,你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知道你和舞儿生活的很好我也放心多了。你父侯是绝对不会让你住在紫芙苑的,以后你还是不要来了罢。免得你父侯知晓又是要责罚你。”
我不解问母亲:“为什么父侯不准我在母亲身边长大,父侯为什么这么狠心啊?”
母亲看着房中炭炉里的火星子愣了愣,说:“有些事等你长大了自然会知晓。”
原来母亲的痴疯都是因为思念我和莲舞,整日忧伤哭泣,才落下此时见到的忧思成疾,整日卧榻的病根。
我走的时候跟母亲说好,每日午休时候便来看她。母亲捎了一包梅花如意糕给莲舞,我不知该怎么开口莲舞认为生母已经去世的事,母亲好似也是多少明白,也没追问。只是嘱咐我要照顾好莲舞。
晚间我拿出梅花如意糕,莲舞高兴的接过,咬一口说:“真好吃。容敏姑姑做的吗?比以前更好吃啊!”
我轻轻笑了笑,没出声。看着上次去紫芙苑拿的一小束无妄花静静躺在桌上散着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