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鬼大师被残酷镇压,心知生机已断,垂危一刻秘密将自己的储物袋送给浪潮生,寄希望浪潮生能够逃出结界,把厉血袍与独眼婆的阴谋公之于众。
这也算是一种绝地反击。
只是,这个反击是否能奏效呢?
此刻的浪潮生正夺路而逃,他可没有替九鬼大师报仇雪恨的念头,他也没有这个本事,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一会儿,他仗着遁地符的神通,火速冲到了一团灵雾的边缘,此地正是结界的入口。
这是他记忆里的路线,原以为按照原路返回就可以离开结界,但当他进入雾区后才发现,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眼前的雾区竟然与金晶花一样,都被种下了禁制,只是一道幻象而已,他前脚踏进入,后脚就重新折返了结界空间。
这里进来容易,出去却千难万难。
来回实验了几次,浪潮生的心忽然沉到了谷底,死亡阴影不自觉的笼罩了心头,假如他找不到结界的真实出口,那他将在劫难逃。
他正忧虑之时,肩头的蛤蟆咕咕一叫,转身盯住了后方。
“该死!”浪潮生低声骂了一句,心知强敌马上要追来,蛤蟆能够感应厉血袍夫妇,可能那夫妇身上珍藏有大批金宝,及时给自己示了警。
该怎么办呢,继续逃跑?
但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九鬼大师的储物袋里只有三张地遁符箓,一旦用完,他的末路也就到了。
可是不逃跑的话,他会死的更快,想到这里,他咬牙捏出了第二张遁符,决定先避开眼前的杀劫,至于遁符用完后的事情,他现在可没有考虑的时间。
谁知就在他准备催动符箓的瞬间,身侧的雾区忽然晃动了起来,耳边紧跟传来了熟悉的人声,他立刻一喜,当即中断了施法。
“宁大师,那九鬼老儿果真藏到了这里?”
“不会错的,贫僧早就在那姓浪的小子身上秘密种下了追踪印记,只要那小子还活着,咱们就追不丢!”
“宁大师真是佛法高深,早前咱们被那几个散修给缠住,小弟当时简直要吓坏了,担心咱们会被困住,想不到大师随便施展一道毒攻,就熏的他们自乱阵脚,立马伤亡惨重啊!哈哈,想想都觉得威风!”
“哼,要不是贫僧急着追踪九鬼,怎么着也得灭了他们三五人,不过是一群不分青红皂白的蠢货,能有什么厉害的!”
浪潮生听的清楚,对话之人正是宁崇子与杜功,两人所讲内容自然是甩脱那支七人队伍的光荣战绩了。
不一会儿,三个人影自雾区里鱼贯而入,他们刚刚踏入结界空间,迎面就看见了浪潮生,正站在百丈开外惊喜的望着他们,那表情真像是故友重逢,格外热情。
“三位道友,好久不见啊!”
三人齐齐一愣,一时间都有些发蒙,这是什么情况?
那宁崇子最先反应过来,冷着脸问说:“小子,你怎么独自一人,九鬼呢?”
“九鬼大师他……”浪潮生微微转头,把目光移到了身后,“他就在那边!”
三人注目一看,不由面露诧色,只见不远处正飞来一位身穿青袍的中年女修,她左眼上贴着一个护罩,一看就是独眼之人,这种样貌很奇特,在散修界却大名鼎鼎,三人立刻惊呼:“独眼婆婆!”
“呦,援兵不少呀,不过这样最好,人越多,宝贝就越足!”那独眼婆冷冷发笑,以一对四丝毫不惧。
浪潮生已经有了一些底气,在他看来,独眼婆再厉害,要攻破四人联手怕是也不容易吧!
“三位道友,这独眼婆与他道侣厉血袍专门躲在这里杀人夺宝,九鬼大师已经死在他们手里,咱们如今只有联手才能活命……”
“什么?血袍上人也在这!”三人异口同声,神情都显得无比紧张。
厉血袍与独眼婆都是罗国散修界的风云人物,可谓无人不知,修为已经到了练气大圆满,距离筑基仅仅半步之遥,威慑力实在太强大。
宁崇子三人根本没有对抗的勇气,二话不说转身就往雾区里钻,这也给独眼婆创造了痛下杀手的良机。
“嗖!”的一声。
一口镰刀忽然自独眼婆袖口飞出,先行打了修为最强的宁崇子。
要说这凶僧真是一个狠人,他见那杜氏兄妹慌不择路,犹如没头苍蝇般只顾往回跑,不由心生毒计,忽然祭出一根金鞭,对准杜蓉卷了过去,狠狠向后一抛,垫在身后充当了人肉盾牌。
杜蓉仓皇间并没有加强防御,肉身脆弱的不堪一击,直接被镰刀斩成了两半。
宁崇子却趁这机会安全冲进了雾区,但他哪里知道雾区的古怪,瞬间就被传送出来,就此楞在了当场。
“贼秃,你好狠的心!”那兄长杜功一见胞妹含冤而亡,神情怒不可止,疯骂道:“我和你拼了!”
说罢一跃而起,在旁人看来,他铁定是想报仇雪恨,谁知他高高一飞,冲天拔起,直接脱离了战区,竟然是要逃之夭夭。
“你妹子死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身好事做到底,让你们兄妹继续团聚!”独眼婆说罢五指成爪,突地朝前一伸,对准杜功心窝隔空就是一掌,一击就把此人从高空击落,坠地后胸膛处露着血淋淋的窟窿,早已气息全无。
她随后盯着浪潮生与宁崇子,冷声说:“现在,轮到你们俩了!”
宁崇子嘴角一抽,心虚的看了浪潮生一眼,尴尬着说:“浪小友,咱们如今是系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还望你不要临阵脱逃,否则你我必死!”
浪潮生面无表情,默不作声,他垂头看了看杜氏兄妹的尸体,忽然捏出符箓往脚下一砸,直接遁入了地底。
宁崇子见此情景不由苦皱眉头,暗怪自己刚才不该莽撞的拿杜蓉垫背,否则杜氏兄妹绝不会被独眼婆瞬杀,浪潮生也肯定不会丢下自己不理!
但木已成舟,后悔又有什么用?
“独眼婆,想杀贫僧夺宝,怕是不容易!”宁崇子硬着头皮放了一句狠话,忽然托起一块玉佩,绕身大力一转,佩中散出一股灵云,裹着他的肉身冲进高空,瞬间不见了踪影。
独眼婆却一动不动,并不着急追赶,或许她心里明白,类似宁崇子这样的老油条,都有几把保命手段,且让此人舍命逃上一阵子,等耗干了法力,再杀就容易了,反正这结界空间被上古修士布下了幻象禁制,要破解可不容易,她笃定宁崇子与浪潮生插翅也难逃。
浪潮生耗费了第二张地遁符,一口气逃到了十余里外,他此刻的神情异常阴郁,暗自痛骂着宁崇子的阴险卑鄙,自以为老谋深算,实为自掘坟墓,同时他也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悲观。
结界空间的疆域不过两三百里,等独眼婆与那厉血袍汇合之后,面对两大强敌的合围包抄,真正的杀劫也就到了。
他越想越急迫,却对寻找出口毫无头绪,就在他心情开始慌乱之时,一个惊变忽然爆发。
肩头的蛤蟆不知何故跃下了肩头,背部那一枚金钱灵印奇妙般闪烁起来,片刻后,金钱灵印猛的窜出妖躯,宛如一枚铜钱悬浮在了蛤蟆头顶。
这种变故前所未有,像是一种天赋妖功的觉醒,浪潮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正茫然之间,蛤蟆已如离弦之箭,瞬间冲了出去。
浪潮生没有迟疑太久,立刻尾随其后,不管蛤蟆感应到了什么东西,他相信都一定不是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