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五妹,好像不对咧,是不是跑题了?”
“没有的事,这题跑不了,再精彩的电影,总会放点加演片不是?!”
“嗯,那是,那现在是不是,该到播正片的时候了?”
无奈何,我不得不正儿八经地开始我的爱情故事——
由于父老乡亲的强烈不满,以及武侠梦的日益疯狂,加之成绩越来越差,老爸深怕长此以往,我迟早会被武侠废掉,于是对我采取了大隔离。不久,我被调到另一个班级,四周全是清一色的女子,就连同桌也是。要知道,在咱们这个村小,是出来不兴男女同桌的。
同桌不仅成绩很好,心肠更好,最最麻烦的,还是班上首屈一指的美人儿。我知道,我完了。碰到这么个绝代佳人,我是彻彻底底的没脾气了。我不知道,父亲是不是也有看过《自古英雄出少年》,怎么就突然想到要给我找个大媳妇?
这一招的确有效,我确实变化不小。只是,在这所每年就百分之二三十升学率的学校,我这成绩显然仍属于落榜之列。四年级的时候,父亲怕我考不上,硬是又把我留了一级。当再也不能和“大媳妇”同桌共凳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好像已经离不开她。
为了能够见她一面,为了能够看她一眼,每天放学,我总是第一个冲出学校,冲到她必经的那个路口,然后跑到路上埂那棵保寨树背后,看着她翩翩而来、又翩翩而去……
为了能够回复到从前,我不得不拼命地学习。这时候,我甚至想到了跳级,在这种企图心的驱动下,我的成绩突飞猛进。但是,还没等我跳上去和她一级,她已经上了初中。之后,我就更是见不着了。
为了能够尽早见面,我学习更加勤奋。
一年之后,我以全校第一,全乡第二,全区第三的成绩进入区中,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绝代佳人。
但是,等到再见面的时候,那份感情好像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
其实,这个人就是蕙子。但是,我又怎敢跟钦鹏明说,我和惠子之间的关系?
听到我告一段落,钦鹏又递过来一瓶酒。现在就剩最后两瓶了,因为前面四瓶已经见底了。
“来来来,润润喉——”
“OK,兄弟,干啦!”
“干啦?我怕不会?”钦鹏瞪着个眼睛看我。“是是是,不会,不会,我说的是干……一……口,对,干一口。”
“乒砰”,两个瓶子碰到了一起,一仰头,又去了小半瓶——
“那后来呢?——继续。”钦鹏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初二的时候,我又爱上了一个女孩。因为想的太猛,我就开始写日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的日记下面多了一行字:
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
从那天开始,那日记就像是长了翅膀,动不动就飞了出去,不多时又返回原地,总是在我不经意间。每次回归,字里行间总会多上点东东,但都是琼瑶小说中的诗词歌赋。
其实,很多东西早已是心知肚明,可她偏偏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给她买了个风铃,也没见她挂在寝室;我给她搞了个生日聚会,她却坐得离我远远;想跟她聊聊中考志愿,转了大半天却一言不发。那时候,校园正兴起琼瑶热,什么《窗外》、《秋歌》,什么《梅花三弄》,《庭院深深》,什么《心有千千结》、《聚散俩依依》……那时那地,琼瑶风暴已狂飙校园。
那时候,几乎每个周日,我都会到旧书出租屋去借上两本书,每借来一本,都会在教室里传上几天,然后男男女女凑在一起,聊剧情,道悲苦,说佳句,哼佳曲……
那时候,我们最美好的时光,几乎全是在琼瑶编织的故事里;男女之间的感情,也常常因此而直线上扬,包括我俩。当然,这只是在众人面前的假象,背地里,她对我总是不冷不热、不远不近。她的这种态度,真的让我很受伤、很受伤,让我总是无所适从,甚至萌生轻生之念……
“继续呀!”见我欲言又止,他晃了晃手中杯子,说道。
又一口酒精下肚,我又像被冲开了闸的堤,滔滔不绝——
可以说,直到高三,我的感情仍然是一片空白。我自认为家境不坏,长得也不赖,又活泼又大方,又正直又善良,要成绩有成绩,要品质有品质,怎么就那么倒霉,连个女朋友都找不着?
于是我开始反思,自省。慢慢地,我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
第一,我之前所追逐的女神,几乎都是优于自己;
第二,我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比如幽默,比如口才,比如气质,比如特长;
第三,我根本不了解女人,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在乎什么,期望什么;
第四,我既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根本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硬件。
总而言之,我和我的梦中情人,根本一点不搭。
找到症结之后,我给自己定了个目标:
半年之内,一定要泡到三个女孩,成为所谓的情场高手,让那些总爱在我面前显摆的,自命不凡的家伙跌跌眼镜。
然后便开始实践,开始训练:练习聊天,练习搭讪,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不管是意中人还是意外人,逢人必开口,开口必开心,挖空心思也要让别人认得自己,过眼不忘。为了克服自己的害怕情绪,我经常逼着自己冲到目标当中去。有一次,刚一冲到某女面前,大脑瞬间就断片了。情急之下,我唱了一首歌:我爱你,爱你,却难以开口,只好偷偷走在你身后……
那时候,我真的泡了好多妞。就连我曾经爱过的人,曾经一次次伤害我的人,也一个个收入怀中。最疯狂的一次,我居然在同时同地约会三个人,竟也弄的滴水不漏。为只为,这时的她们,已不再是那么的眼高过顶,而是茫茫人海中的女纸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