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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愿你曾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

出生、成长、衰老、死亡这是每一个人在世上都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当一些危险、意外、事故不幸发生在你或者你的亲朋好友的身上时,你是否埋怨过、悔恨过、逃避过、到最后接受。我要讲述的是一位入殓师的故事。

芯蕊是我在书店认识的一个女孩,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便被她身上特有的气质所吸引。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当中她并不漂亮,相貌只能算上是清秀。她皮肤白皙,十指修长。

她的那双眼睛清澈干净,她身上的气质就是那种安静、从容淡定还有那种明媚的忧伤。

我有意接近她,当她快要离开书店的时候,我故意的撞了她一下,她买的那本书刚好掉落在我的脚边,我连忙拾起一看是扎西拉姆多多的《喃喃》,我把书递给芯蕊说:“很抱歉,我不小心撞了你。”

芯蕊接过书后说:“没关系。”

我说:“这么巧,你也爱看《喃喃》啊,我以前也看过扎西拉姆多多的书,我最爱的还是那首叫做《见与不见》的小诗。”

芯蕊说:“那首小诗也是我的最爱。”

我借着这个机会说:“走,我请你到咖啡馆喝喝咖啡聊聊天。”

我也没有想到当时的芯蕊会欣然接受我的邀请。

我和她到了咖啡馆,我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芯蕊点了一杯星巴克。

芯蕊加了一小块糖放进杯子里用汤匙慢慢地搅拌,我端起卡布奇诺品了一口说:“姑娘,看你这么年轻,你还是个学生吧!”

芯蕊摇了摇头说:“我已经毕业五年了,我是一名入殓师。”

个我很好奇地问:“看你的脸也不像啊。”

芯蕊笑着说:“不是每个人的职业都可以通过脸来看出来。”

我略有所懂的点了点头,芯蕊接着说:“我上大学学的是化妆这个专业。”

我说:“那你可以去婚纱店当化妆师啊,为什么要去在殡仪馆当入殓师呢?”

芯蕊说:“也许好多偶然变成了必然吧!”她接着给我讲了好几个故事我才明白她选择这份工作的原因。

芯蕊说距离高考还有几天的时间,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好哥们会因为心脏病而离世。

芯蕊说她记得很清楚,是六一的前一天星期六的下午,她上午上完课后,下午便可以休息。

她回到家吃过午饭后便休息了,不久一个电话打来来电显示是:萧珮,她按了接听键只听到萧珮的哭声,她问道:“萧珮你怎么啦,问什么哭泣?”

电话那头的萧珮哭着说:“小枫去世了,小枫没了!”

芯蕊听到这句话后如晴天霹雳般,她身体颤抖着,眼泪划过倔强的侧脸,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电话那头的萧珮说:“喂喂,芯蕊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芯蕊从地上捡起手机说:“我有在听,我马上回老家,你们在街道的十字路口等我,我马上到。”

芯蕊挂了电话穿上衣服也没和父母解释只是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便往又外跑,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司机说明目的地后说:“师傅,麻烦你开快点,我有很重要的事。”

司机说:“我尽量吧!”出租车飞快的行驶,芯蕊透过车窗看着窗外,一切的一切都在倒退,她想着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那该多好,她在车里小声的抽泣着,没多久车到了目的地,芯蕊从车里出来,司机师傅问她:“小妹妹,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啊?”

芯蕊说:“我眼疼,得了红眼病。”

芯蕊将车费给了司机师傅头也不会的走了,司机师傅一看她多给了十块钱,司机喊道:“小妹妹,还没找你钱呢。”

司机看到芯蕊越走越远后也就停止呼喊,他想着今天又白赚十块钱。

芯蕊走到了十字路口看到萧珮等人在那站着等她,芯蕊跑到萧珮的身旁紧紧地抱住了萧珮。

萧珮说:“我仍然不相信,这个事实。”

芯蕊等人到了小枫的家,小枫的父亲说:“今天上午小枫回到家,他对他妈说他饿了,他妈给他做了他最爱吃的蛋炒饭,小枫端着碗在客厅吃饭,他妈在厨房又给他煮鸡蛋面,不多时,他妈听到碗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他妈以为就是小枫把碗不小心摔了当时也没在意,等到鸡蛋面煮好后,他妈端着鸡蛋面走到客厅看到小枫睡在地上,他妈赶紧拉小枫起来,可是他妈怎么喊小枫的名字,小枫就是闭着眼不搭理,他妈摸着小枫的鼻子,小枫已经没有了呼吸,他妈打了120急救电话,等到救护车来到,医生一检查是心脏病突发导致的,他妈让医生急救可是还是没有救活小枫,你们说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呢,他走之前连饭都没吃饱。”

小枫的父亲说完话后抱头痛哭,小枫的母亲早已哭晕过去。

众人帮忙把小枫的母亲抬到床上后,芯蕊他们来到冰棺前,芯蕊望着冰棺里的小枫安详、平静的睡着,他们只相信小枫睡着了,当中的他们除了芯蕊以外都嚎啕大哭,芯蕊没有哭,她像石像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真正的痛苦并不一定要写在脸上,芯蕊说对我说:“当时她真的哭不出来,她只感觉得到大脑一片空白,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不知又从何说起。”我说:“我能体会到那种感觉。”

芯蕊接着说:“第二天的早上,他们陪着小枫的父母把小枫的遗体送到火葬场火化,她说当她看到小枫从冰棺里抬了出来后她看到那张苍白的脸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抽泣起来,她说当小枫被火化时他的父母嚎啕大哭,他们也痛哭流涕,她说:她自己双手合十默念着,她想起了朋友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想起了如果躺在冰棺的是自己,如果被火葬的是自己,那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亲朋好友又会带着怎样的心情去参加自己的葬礼。”我说:“你当时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说:“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就躺着那里。”她说:“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谁又能确定的说就一定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她说:“当小枫被火化后放在一个骨灰盒内,她当时心被恶狠狠的刺了一下,因为人从出生也只有巴掌那么大,成年后然而人们买房子花了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但是躺着的床铺也只有十几平方米的地方,到后来去世后有住进了巴掌大的地方,人这一辈子活的太不容易了。”

我说:“从出生到死亡就是一个轮回。”

芯蕊接着说:“他们亲眼看着小枫永远的埋在那里,她说灵柩深埋土壤里,没有永远的秘密,她说也许只有看见墓碑才会知道原来这世界上他还来过。”

我说:“人走茶凉,青春终会散场,人生总会有落下帷幕的那一天。”

芯蕊说:“你认为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

我说:“危险、意外、事故。”

芯蕊笑了笑说:“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但是最温暖的也是人。”

她说她一开始从事这份工作时,她也想过放弃,但是到最后她明白了死亡的真谛后才知道从事这份工作的人是最可爱、最温柔的。

她说她从事这份工作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有一对老夫妻要办金婚了,可是由于老爷爷的粗心把买婚纱的钱搞丢了,老奶奶知道后埋怨老爷爷,老爷爷气不过服药自杀了。儿女们知道此事无不感叹唏嘘,金婚变成了葬礼。

入殓的当天,老奶奶穿上了婚纱,老爷爷穿上了黑色的西服西裤,老两口省吃俭用了一辈子,到最后落得这种情况。她说她很认真的给老爷爷擦拭身体,很温柔的给老爷爷进行脸部按摩。

她说:“这个世界上,粗暴是大多数人对待他人的方式,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商土豪,都会因各种利益冲突的原因对他们的亲人子女、朋友,哪怕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横眉冷对甚至拔刀相向。我们被粗暴的对待,然后我们又粗暴的对待他人,大多数人的内心在这个物质的年代早已麻木不仁、浑然无绝了。所以,如果一个活人生前没有被这个世界温柔对待,那么他死后还不能得到这种尊重的话那是对这个世界的而言是多么的遗憾啊!”

她说:“因此我选择了这份工作,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温柔还在,我还可以用我自己温柔的方式去对待这个世界,而我也就像尘埃里一朵花一样静静的守护着他们”

我听到芯蕊说的话后不禁陷入沉思中,我说:“人心是可怕的,但是也是温暖善良的,这个世界上也总有遗憾,当亲人的离去,人们才懂得珍惜,这说明人心还是有柔软的地方,也许我们互相等待了太久,互相给予彼此的希望太过牵强,才会有那么多的悔恨、无奈、离别、伤感。”

些许是芯蕊明白了我意思,她端起咖啡一饮而尽说:“以后我或许会从新对这个世界进行思考。”

芯蕊又看了看手表说:“时候不早了,我打算回去了。”

我说:“你就不想知道到我的名字吗?”

芯蕊说:“我和你萍水相逢,缘因你起,而缘以我灭,有缘再相见吧!”

我望着芯蕊的背影一笑:“多么奇怪的女孩啊!”

后来的我才知道她叫芯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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