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走在街上,忽然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强烈,他伸手挡住了眼,在指头的缝隙中,他看见了老驴,老驴今天穿的很正式,一身西装,头发向后梳,看见他这身打扮,阿离不禁想笑,老驴是个什么货别人不知道,阿离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阿离想起了一件事,就是昨天晚上的一件事,经常在一块吃饭的几个朋友,昨天晚上忽然少了一个,本来挺齐全的,谷子,王卵,坎肩,小妖,杆子,老驴。可是喝着喝着坎肩不见了,起初大家谁也没在意,以为去厕所了,可是左等右等,坎肩也没回来,于是大伙给他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这怎么回事,坎肩这****的不是被****了吧?谷子在打了三通电话后说。
谁知道这孙子去哪了,别管他了,咱接着喝。已经喝大的杆子红着脸。
我去看看吧,小妖说。
于是大家就接着喝,都喝多了,谁也没当回事。
没想到今天一大早,谷子给阿离打电话,说坎肩死了,就在他的出租屋内,死在了床上,衣服被撕得粉碎,脸色发黑。阿离挂了电话后,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他摇摇脑袋不再多想,就这么走上了大街。
老驴也看见了阿离,老驴今天本来是去相亲的,可走在路上,接到了谷子的电话,老驴很生气,老驴生气不是因为坎肩莫名其妙的死,老驴生气是因为坎肩死的太不是时候,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今天相亲的对象不是普通人,是老驴在网上勾搭了好几年的一个女的,那女的是个富婆,相当有钱,老公是某国企的老总,只是两人年纪渐长,***是早已经没有的,然而两人有过“君子协定”,性方面,没有任何束缚,只要不染上艾滋病花柳病之类的,在外边随便找都可以。这富婆姓张,虽然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娘们。但人家能看上老驴完全是因为他有副***老驴的**不是一般的大,已到了令所有男人艳羡令老娘们惊讶的地步,因此老驴有“今之嫪毐”的美称,老驴时常在众人面前掏出这副***意气纵横,大丈夫不当如是也?
今天是老驴和少妇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所以老驴格外重视,把自己捯饬的人模狗样的。
老驴叫了一声,阿离。阿离本来不想搭理他,因为阿离今天心情不太好,也说不上为什么,不单是坎肩的意外死亡。但老驴直接跑了过来,没听见叫你吗?想啥呢?坎肩昨晚上死了你知道吗?
阿离叹了口气,他知道老驴接下来要说啥,无非是抱怨坎肩死不挑时候,阿离不想听他说这些,所以打算闭嘴不接这茬,但出乎阿离意料的是,老驴没说这事,老驴说的是另一件事,也不是少妇的事,老驴就说了一句话,让阿离惊呆了。
我上了坎肩的女朋友。
阿离抬起头,好像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老驴又说了一次,****了坎肩的女朋友,小妖。
阿离之所以吃惊不是因为老驴和小妖有这么一腿,阿离吃惊是想不到小妖是这种人,小妖和坎肩恋爱两三年了,从大学毕业就在一起,感情也很好,而且阿离印象里,小妖是那种比较内向腼腆的人,她怎么会和老驴这种人渣搅和在一起?阿离想不明白。
老驴不容阿离想明白,拉了他一下,走,咱两去喝点。
阿离脑子里正混沌着,已被老驴拉进了酒馆,两人坐定,酒菜上桌。老驴给阿离倒了杯酒,又叹了口气,说,阿离,你说警察会不会找我啊?
啊,阿离还没接受老驴这么跳跃的思维,
老驴有点急了,凑近阿离压低声音说,坎肩昨个不是死了吗,我和小妖又这个,你说,警察到时候会不会找我啊?
啊,这样,阿离理了理思路,那,坎肩是你杀的吗?
滚你妈的,老驴急了,红着脸,我他妈是这种人吗?
那不是你上了坎肩的媳妇?
两码事,老驴喝了杯酒说。
看阿离不说话,老驴说,阿离,你他妈不会怀疑我杀了坎肩吧?
我不知道,阿离摇了摇头。
****,咱两认识多少年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是干这种事的人吗?
原来清楚,现在不清楚了。
****你妈的,老驴狠狠捏了捏手指,瘫坐在椅子上。
阿离看看老驴,忽然觉得一切挺滑稽的,坎肩死了,老驴上了小妖,这一切和他有什么关系呢?阿离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太烈,一股火线一下子窜入胃里,嗓子火辣辣的。
老驴难以忍受这沉默的气氛,往嘴里倒了杯酒,捏着酒杯说,小妖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你不知道小妖是个什么人,我这人你知道,花是花点,但朋友妻不可欺这道理我也懂,可他妈……
老驴自顾自说着,阿离想起了一件事,就是他初次见到小妖的时候,那时候大家刚大学毕业没多长时间,都在为找工作四处奔忙,一天,坎肩把大家召集来,坎肩领了一个女的,就是小妖,小妖虽然叫小妖,但人并不妖里妖娆,反而是那种看着很本分的女孩,不施粉黛,很朴素的打扮,第一次见坎肩这帮狐朋狗友,脸微微红着,说话细声细气。坎肩喝酒喝多的时候,她在旁轻轻拉了拉坎肩的衣角,小声说,好了,别再喝了。坎肩很听小妖的话,搂着小妖说,老婆说不喝,就不喝了,谁他妈再让喝我跟谁急,来,再走一个。
大家都笑,杆子说,坎肩你个****的,就你这熊样还找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兄弟我这当代五好青年打光棍多少年了,真是他妈没天理了。
坎肩哈哈大笑,杆子你他妈还五好青年,老子快吐啦。
…….你说这要能忍还他妈是男人吗?砰的一声,老驴一拳捶在桌子上,把阿离的思绪拽了回来。老驴喝多了,一张脸通红,他完全忘了阿离的存在,一杯一杯的酒往嘴里倒,含糊不清的说话。
我也喝多了,小妖衣服都他妈脱一半了,你说,你说,唔…….你是个男人吗?阿离,哈哈..你不是….
一瓶酒已经见了底,老驴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麻烦,又是个麻烦,阿离叹了口气,为什么最怕麻烦的人偏偏麻烦缠身。
就把他扔这吧,酒醒了就好了,阿离这样想,结了账,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个打扮时髦的少妇往里面伸头,看见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老驴,她眼睛一亮。少妇走上前扶起老驴,闻见刺鼻的酒气,她皱了皱眉,冲阿离说,你是他朋友吧,来搭把手。
两人搀着软绵绵的老驴,把他放在了一辆保时捷车上,那少妇对阿离说,好了,他交给我了,你不用管了。说完发动汽车一骑绝尘。
阿离看着保时捷驶去的扬尘,想,这就是老驴网上勾搭的老娘们吧。
阿离看了看时间,三点整,路上行人稀少,阿离看见前方似乎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车停在路中,汽车前面躺着一个人和一辆撞得有些支离的电动车,人的下边有一小摊血迹,周围几个人在激烈的争吵,吵着吵着,两个人忽然上前揪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并大声的说着什么,周围的路人不时朝那边撇去异样的眼光,西装男连连后退,脸憋得通红,似乎是在辩解,但那两人毫不相让,其中一个人挥着拳头冲着西装男的脸作势欲打,西装男用手捂着头作哀求状,不一会,两人松开了他,说了句话后,西装男从口袋里掏出钱夹,翻了翻,脸上显出无奈的表情。
周围没几个人在围观,很多人匆匆看两眼就离开了,阿离觉得挺有意思,蹲在路边正看的时候,手机响了,阿离拿出手机一看,母亲打来的,自从阿离大学毕业后,就跟他妈很少联系,母亲偶尔会给他打个电话,但他从未给母亲打过电话。阿离摁下接听键,电话里传来他妈并不算熟悉的声音。
阿离,你在哪呢?工作找的咋样了?
阿离嗯了一声,他不想说什么。
嗯是什么意思?到底找没找啊?
正在找,阿离敷衍了一句。
找找找,我不信你你在找,大学毕业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找个工作,整天就跟你那帮狐朋狗友乱跑…….
阿离挂断了电话。
那帮人似乎还没解决,推推搡搡的,阿离准备接着往下看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还是他妈,阿离摁下了接听键。
为啥挂我电话,我还不能说你了是吧?我看你…….
阿离再次挂断。
阿离向租的地方走去,快到了的时候,他再次看了看时间,四点半,这个时候房东应该不在家,去接她孙子放学了吧,阿离想,阿离在这个地方租了一年多了,还欠人家两个月的房租没交,要不是房东和他妈还算有点交情的话,早把他扫地出门了,不过就算这样,每次房东见到他,总要絮絮叨叨,絮叨的内容不是赶快交房租,而是像他妈一样催他赶快找工作,不要整天东游西荡无所事事,其实言下之意还是快把房租交上。阿离受不了任何人的唠叨,所以他趁没人想赶紧溜进屋里,刚走到门口。
阿离,有人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