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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春花秋月如梦来

参加完闺蜜的婚礼,若兰又连夜赶回了家,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她手头工作较忙,马上公司的大会就要召开了,还有一少部分文字工作需要再修改下。

夜深了,奔波了一天的若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竟然无法入眠,闭上眼睛,年少时的青葱岁月就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那一年,若兰初到高中,因为分数不够,连累着父亲多交了不少学费,本来已经自卑和愧疚的若兰变得更加不自信起来。

她剪着齐耳的短发,穿着亲戚们辗转送来的旧衣服,在一堆鲜衣丽服、自信满满的城市少年中,显得格格不入和鸡立鹤群。她走路的时候微含着胸,低着腼腆不敢看人的脸,总是一个人默默穿梭在教室、宿舍和家之间。坐在教室靠后挨墙的位置,在积极发言的学生当中,别指望看到她的身影。由于学习方法不得当加上闭关锁国,高一第一学期若兰的成绩遭遇了滑铁卢。成绩之差足以让班主任恼羞成怒来通知若兰的父亲开家长会,但是老师体恤若兰是个乖巧懂事的女生,最主要看她胆子太小,怕因此失彼更加打乱了她的学习生活。

这次考试后,同学们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的得意洋洋,有的唉声叹气,若兰属于成绩差的连气都不敢叹的少数学生。

在老师公布完进步名次后,从若兰的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男孩女孩们的惊叹声:“哇!这么牛,竟然从倒数第一前进到班级第三名!”一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若兰听到了这些赞叹声,好奇不已,发现班里很多人都围着她身后的一个男孩子取经。若兰只知道他好像叫徐长卿,性格内向兼活泼,长得高挑斯文、英俊帅气,还特别爱笑,爱在女孩堆里玩。若兰为着成绩进步起见,不得已逼迫着自己克服羞涩的心理,扭过头去,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和我一样也是高价生么?”

徐长卿牛气哈哈地一脸得意神色郑重回答道:“对啊!高价生只是一时的成绩差,并不代表着你以后就考不好了,那都是学校想多收点费用罢了,其实我们和他们没有太大差别,好好学,一样很优秀的。”

一席话让若兰茅塞顿开,她原来谨小慎微,总以为自己是见不得人的差生,所以背着蜗牛沉沉的壳,怎么爬都爬不快。这次对话让若兰对徐长卿有了好印象,她发现这个男生其实不光自己学习好,而且挺热心助人,周围的同学有难题了都喜欢拿去找他讨教,而他竟然会像个老师一样,条分缕析,讲得头头是道。

终于有一次,若兰也大着胆子拿着自己的错题本羞涩地扭过身去向他求教。经过他一番指点后,若兰发现原来大部分她都做的对,只是到最后关键的一步给搞错了。所以徐长卿就鼓励若兰说:“看看,若兰并不笨么,再努力一点点就会有大的进步。”

听到这种夸奖,若兰心里乐开了花,因为有“学**”逆袭成“学霸”的先进事迹鼓励,若兰凭空生出很多自信。第二学期,她努力克服胆怯心理,不懂就虚心向徐长卿求教。一个认真地学,一个认真地教,渐渐地,若兰的成绩竟然突飞猛进起来。等到高二时,她已经像毛毛虫变成了蝴蝶一样,开朗、自信、勇敢,成绩优异,而且貌似人也出落得飘亮了。

美好的学习生涯持续了没有多久,高二文理分班,若兰理科较弱,选择了文科,而徐长卿却理科俱佳,二话不说选择了理科。等到分别的那一刻,若兰凭空生出许多伤感来,当要告别熟悉的教室、同学还有很好的朋友徐长卿时,她的内心空荡荡地,仿佛一下子被人偷走了心里珍藏的最贵重的东西,失落、悲伤,一下子袭上心头。当徐长卿看着若兰忧郁伤心的眼睛时,内心也有很多不舍,他把一张贺年卡偷偷夹在留言册里给了若兰。

在没人的时候,若兰打开看见贺卡上有蔚蓝的天空和一朵洁白的白云,最主要上面还被徐长卿题了一首深情款款的歪诗:

请相信

我们一定会再见

就像白云离开蓝天!

诗很短,却让若兰在这个突然到来的雨季看到了一线阳光,内心充满了力量和甜蜜。接下来的高三,学习紧张得像硝烟弥漫的战场,几乎喘不过气。可是若兰看见擦肩而过却偷偷给他眨眼的徐长卿就不觉得累,反而觉得甜了。两个人为了心中美好的约定,一起努力,一起进步,终于在高三那年都考入了理想的大学,若兰上的是重点文科大学,徐长卿读的是南方的一所重点理科大学,两人的学校相距千里之遥。

大一那年,若兰在宿舍里突然收到一封寄给她的信,原来是徐长卿,原来他还记着若兰,两个人在长长的、孤单地奔跑后,心与心并入了一个跑道。徐长卿读了大学之后,变得更加斯文儒雅和亲昵,每周一封写给若兰的信称谓已悄悄地发生了变化。他总是称她为:Dear兰,若兰知道,那小小的称呼里包含了满满的爱和深深的情。理科生的情书写的实在不忍直视,里面充满了砖头瓦块,读来犹如嚼蜡,可是若兰却常常翻来覆去地读着那些干瘪瘪的句子,从中收获着温暖和甜蜜。而若兰写给男友的就不同了,下笔千言,诗情画意。如果是生意交换,若兰可就亏大了,可是感情从来没有贵贱之分。

大三那年,徐长卿还大着胆子邀请若兰去他的学校玩,若兰开心不已,一个人坐着南下的列车,担惊受怕奔波了十多个小时后,于天黑时到达了男友所在城市的火车站。若兰刚一出站,就看见那个总在梦境中出现的他风姿卓约地站在人群密集的出站口等她,看见了若兰,他眼睛一亮,立马欢喜、亲热地走过来,用力揽住了若兰瘦弱的肩膀,揽得那么紧,直挨着他温暖的怀抱,好像下一秒有人要从他怀中抢走若兰似的。他两只深情的眼睛凝望着若兰,几乎放出电来,用手怜惜地抓着若兰瘦弱的胳膊,情意绵绵地说:“饿坏了吧,走,我带你去吃一家很好吃的小吃店。”一股暖流在两个人的心中流淌,相识相恋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胆大妄为主动揽着若兰。

当天晚上,徐长卿温柔地陪着若兰吃完晚饭后,将若兰安置在一个熟识的女生以玫寝室内过夜。

第二天,一大早,若兰就听见男友在楼下叫她。可是那个以玫的同舍女生们却很是奇怪,她们竟然对以玫说,瞧,你的男友来喊你了。而那个叫以玫的女孩当着若兰的面实在不好意思,她斥责舍友说,不要瞎讲,若兰才是徐长卿的女朋友。当时若兰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却是迷惑多多,她们为什么乱讲呢?

一整个白天,徐长卿都马不停蹄地带着若兰参观他所在的城市及大学,当时正值春天,依山傍水的学校开满了粉团锦簇的樱花,而地上则是大片望不到边的茵茵草地,上面还盛开着无数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有飘亮的蝴蝶和嗡嗡的蜜蜂在花丛中穿梭采蜜。若兰从来没有见过这如世外桃源一样的美景,她的心深深迷醉在那春天的花的芬芳中,呆萌可爱地她在花丛中追逐着蝴蝶。远处有男生的惊叹声传来,他们偷偷指着若兰说,瞧,一朵花儿!而长卿听到别人艳羡地夸奖声,看着女友可爱的模样,高兴得满脸桃花。他不辞辛劳地或蹲或站,忙的不亦乐乎给若兰拍照,生怕错过了女友那动人的一颦一笑。于是他又成了看风景的人眼中的笑柄,若兰看着他奇怪的拍照姿势,也笑得前仰后合。

拍完照。长卿就拉着若兰斜倚在他的怀里坐在青青的草地上,他用他结实的怀抱紧紧地拥抱着若兰。看着若兰漆黑如瀑布一样的黑发在他的胸前流淌,他温柔地伸出手指,帮若兰整理被风吹乱了的长发。

相偎相依,两人看着远处一对对情侣在放着风筝,有春风拂过,有花香袭来,有小鸟鸣叫,那一刻的甜蜜和陶醉无法用言语概述,若兰似乎听到了自己长期冰冻的心欢快解冻的声音。长卿也贴着若兰的耳朵,绯红了一张俊脸说:“你听到我心脏跳动的声音么?我的心快蹦跳出来了。”看着男友一脸羞赧的表情,若兰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她羞涩地低下头去,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是的,她的确听到他的心在为她狂跳,那是爱的宣言,那是情的高歌,徐长卿深深爱着若兰,若兰深信不疑。看着蓝天上飘飞的风筝,她有一个奇怪的诗意在心头浮现,她觉得那是她的爱情风筝,不管飞的多高,飞的多远,只要她愿意,就可以拉拉线让它回来,让爱偎依在身边,永不分离。

可是她想错了,爱有多甜蜜,就有多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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