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质般的电流导地,幽蓝色的电蛇攀附在陆沉的右手臂上。
只片刻间,浓厚的水汽从大地升起。
大雾弥漫,无论是土壤中,或者植被间的水分,顷刻间被蒸腾。
再看,陆沉右手按住的地方,大地已经变为土黄色龟裂的沙土。
陆沉没有昏迷,浑浊的眼神,硬撑着的躯干。
穹青不知道陆沉现在还有没有意识,感觉到陆沉体内的灵力在运转,在饱和,像是随时就能突破一般,但是那气海脆弱的就像纸一般,更本容不得再次晋升。
电流的嗤啦声,水分蒸腾崩裂的声音,以及陆沉细微的喘息声……
渐渐地,雾气慢慢散开。
陆沉可以晕过去,但是穹青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只见穹青飞快地掐着指诀,一玄妙灵印出现在了手上。
“大封天印,凝!”
顷刻间,一只雷兽模样的幽蓝色印记印在了陆沉的右手手心。
那印记正好印在穹青那个白色圆形的印记里面!
穹青大喘着粗气,搭着眼,想说些什么,只看到陆沉早已经不堪入目地瘫倒在了地上,想了想,一个闪身回到了右手的印记里去了。
等陆沉再次醒来的时候,赫然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初时还大慌,想叫起穹青,却是看到一封放在自己桌上的信封。
陆沉讶异,轻轻地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信。
一股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
信上字数并不多,只有寥寥几字。
已走,勿念!
没有眷写姓名,但陆沉已经猜到是谁了。
在这陆家,会来自己这边,还写出这么好的字的,除了陆子媚,就只有陆玲玲了。
陆子媚能去哪里,想来是陆玲玲要回帝都了,特意写信让自己少些惦念。
陆沉轻笑,倒是小妮子有心了。
“不好了!不好了!”
隔着老远,陆沉就听到外面有人鬼叫。
陆大虎连滚带爬地进了陆沉的房间,神色十分的慌张。
看着陆沉桌上杯盏里有些茶水,直接一饮而尽。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陆沉坐下来,静静地看着陆大虎。
“小沉不好了,大事不好!”
陆沉看着陆大虎满头大汗,接着又准备倒一杯茶。
“大事不好!二爷的庄子被山贼给扫了!”
啪擦!
陆沉手里的杯盏直接碎裂开,刚倒好的茶水顺着陆沉僵硬的手指流了下来。
二爷自然是陆沉的父亲陆文良,而陆文良所在的庄子也就是陆家的酒庄。陆家的百里香远近闻名,登门上访求酒的不在少数。
不过这庄子专供陆家的酒楼及客栈,庄子所存的金银甚少,能看到的大多是酿酒的原料。
因此,陆文良的庄子从来都没有出过事,即便是乞丐都不会去那里乞讨。
“怎么会被山贼扫了呢?我爹我娘没事吧!”陆沉急忙问道。
可这陆大虎硬憋红了一张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急的陆沉都想一脚踹死这丫。
饶是在陆沉快要掐死陆大虎的时候,陆大虎才缓过气来,“二爷二婶没事,不过二爷现在人在祠堂那边,族里的宗老也在,怕是要向二爷问罪!”
陆沉心头不由一松,人没事就还好。
不过这次山贼竟然直接奔着自己老爹所在酒庄,到底是为何?
陆沉暂时想不明白,出门直往祠堂那边去。
见陆沉已走,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大喊道,“小沉你什么时候到的锻体三段!”
可是陆沉人早已经跑的没影。
……
祠堂离陆沉的院子不远,陆沉刚到祠堂门口就看到被丫鬟们搀扶着娘亲,陆沉连忙接了过来。
陆沉的娘亲梅香冉刚看到陆沉,眼里的泪珠止不住地往外流,连连说着话。
可是陆沉哪里听得进去,又让周围的丫鬟搀扶着,自己进了祠堂。
只见陆文良跪在了列祖列宗牌位的前面。
坐着的是族里的宗老,声音最大的就是族里的大长老陆松。
陆松可是当初和陆天恒从帝都道天海城的元老,身份之贵就算是祖母都不能不在意。
白胡子老头声如洪钟,对着跪着的陆文良训斥着。
“陆文良你可知你犯了大错!”陆松喝道。
陆文良叹了一口气,说道,“文良知错!”
“一百多坛百里香,陆家三四个月的用量,你可知道酒楼无酒,酒坊无酒可卖的后果!”陆松怒目圆睁,下巴上的白胡子个个似针尖一般扎着。
陆文良点了点头。
但不说这一百多坛百里香本身的价值就是上万的金币,连带着酒楼的利润,即便是陆家有些底蕴也是有些难以应付。
再加之这三四个月的空档期,木李黄三大家会当看到?
就算是外出买酒,人家会卖吗?就算有人会卖,人家知道里陆家的事,天价的酒酿你会买吗?
“二弟你糊涂啊!”陆文山在一旁说道。
陆文良倒是轻笑,“糊涂?大哥怎么说是我糊涂?昨晚那两个灵海境的强者,大哥来,大哥可挡的住?”
“莫说是大哥,就算是这么些个执事长老都顶上去,谁能挡?谁能挡!”陆文良声音大了些。
“有人故意要找麻烦岂是我糊涂!”
啪!
说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棍子,直接硬生生地抽在了陆文良的后背上,一声闷响,疼的陆文良当场吐出了血。
“闭嘴!犯了过失还敢强词夺理!”陆松训斥道。
“再者说,昨晚在酒庄只有你,你说有两个灵海境强者就有两个灵海境强者?莫是你收了别人的黑钱,故意害我陆家?”
说罢,陆松又是狠狠地抽上一棍。
可就在棍子快要落在陆文良身上的时候,陆沉却挡住了陆松的手臂。
陆松见此,立马喝道,“小畜生,尔敢!”
陆沉哪里管,直接一脚踹在了陆松的气海。
陆松大气,抬手就是一记渲染着赤金色火焰的拳头。
陆沉的瞳孔放大,眼看着这拳头快要落在了陆沉的身上,却有一人影挡在了陆沉身前。
只见陆文良身前出现青绿色的风盾,那火焰拳头初时势猛,还能进几分,再后来,哪怕是陆松憋红了脸,也不能再有丝毫进展。
“爹!”陆沉喊道。
陆文良冷冷地看着陆松,“大长老可是还要动手?”
那风盾看似防御,却硬生生掐住了陆松的拳头,让其动弹不得。
陆松脸变得猪肝紫,气骂道,“陆文良,你敢以下犯上?”
说时,陆松另外一只手,翻手就是一柄长剑。
长剑锋利,隔着老远都能感到长剑清冷的剑意。
陆文良眉头皱了皱,亦是一步不退。
眼看着电光火石间,两人便打起来。
“住手!”一人站在祠堂门口大喊道。
陆文良连连收下了招式,站在了一旁,陆松也收起了宝剑。
只见祖母冷着脸,走进了厅堂。
冷冷地看着陆松和陆文良,“放肆,祖宗牌位面前岂由你们动刀动枪!”
“大嫂你不知道,这小畜生竟然敢对我动手,好歹我也是……”陆松冷哼道,不过在祖母的冷酷的眼神下憋住了话。
“文山你说,到底怎么回事!”祖母说道。
陆文山走了出来,仔仔细细说了全部,倒还算是客观,只不过在语气方面偏向了陆松。
“文良你还有什么好说!”祖母冷哼道。
陆文良一声不吭,可陆沉哪里气得过。
“明明是那老狗污蔑我父亲在先,只听下人说,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一口污爹爹收了别人的钱来害陆家……”
“闭嘴!”陆文良训斥道。
陆沉还想说什么,啪,一巴掌被陆文良抽倒在地。
陆沉愣怔地看着陆文良,满眼的不解,头一坑,人跑了出去。
陆文良平缓了语气,“陆沉年幼无知,是我管教无方,一切罪责由我来担。”
祖母看着陆文良,良久,转过身面对着祖宗牌位,“文清你去酒庄,给我仔仔细细查看,我定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对我陆家下手!文山,你现在去青城青坊,酒酿的事务必妥善解决!
“至于你!”祖母缓缓转过了头,看着陆文良,“面壁思过,没有我的话,不得出去!”
说完,祖母走出了祠堂,只留几人。
陆松亦是对着陆文良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我会对五弟说些话的。”陆文山轻拍陆文良的肩头出了去。
陆文良跟着,刚出了祠堂,便看到站在门口有些憔悴的梅香冉。
一把接了过来,说了些安慰的话,便带着梅香冉走。
梅香冉想到什么,“刚才我看小沉一话不说的跑出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文良摇了摇头,只说些让梅香冉宽慰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