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寻墓
“支锅是什么?”裴三少仰起头,一脸茫然。
男人狐疑地看了看裴三少,看不出撒谎的样子,摇头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不过今晚你们还是别住我家了。“
我有些急了:“哎,就因为刚才那老太太说的几句不明不白的话?”
男人略显不悦:“什么老太太,那可是我们这儿十里八乡有名的出马仙,灵得很。”言罢径直走了。
“海哥,支锅到底是什么?”“裴三少看周围没人,悄声问道。
“是陕茜的行话,和你们那儿倒斗是一个意思。你不知道也是好事,正好唬过了那男人。”
“海哥,是这条路吗?”裴三少看着毫无二致的积雪,冲我问道。
我点了一下头,说:“没错,这儿就是夜公沟的沟口,酒壶也是在这附近捡的。”
“这个苍山暗含贪狼星脉,看来确实会有将军葬于此。”裴三少双目微眯,斜看向雄彩俊逸的苍山。
刚才遇到出马仙的事,让我们两个人心绪不宁。于是,我乘着冬天人迹稀少,决定现在就动手。.
走了半晌,却发现直直的路口竟兀然怪石堆砌、岔道丛生。枝繁叶茂的植物遮掩了光亮,昏暗诡异,犹如异度空间。
“困鹞阵!”裴三少一声惊呼让我心下不安:顾名思义,这个阵就是连善于飞翔、方向辨认力极强的鹞子也能困住。
关于困鹞阵,我是闻所未闻,只得寄希望于裴家培养的裴三少:“裴三少,这个阵,您可会破?”
裴三少眉头紧锁:“我学过破解困鹞阵的方法,却并没有实践过,这次要是让我来破阵,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心中不由一急,支锅这活本就死里求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不定就会葬身,但现在却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裴三少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这个困鹞阵我是从未听说过的。”这一次,我必须将危险一人承担,要是我个人死了没关系,裴家自会照料我的家人;要是裴三少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别说我自己,就是家人也不得安生。富贵险中求,说的也许就是如此。.
裴三少倒了一壶盖清水,然后从背包里抽出一根殷红的铁杵,一拃来长,中指粗细。他将杵轻轻放进水里,杵竟然轻飘飘地浮了起来。他咬破中指,在水中滴了一滴血,然后拿过罗盘,嘴里轻念:“天尊言:若人居止,鸟鼠送妖,蛇虫嫁孽,抛砖掷瓦,惊鸡弄狗,邀求祭祀,以至影胁梦逼,及于奸盗。而敢据其所居,以为巢穴,遂使生人被惑。庭户不清,夜啸于梁,昼瞰于室,牛马犬豕亦遭瘟疫。祸连骨肉,灾及孳生,淫祠妖社,党芘神奸,吊客频仍,丧车叠出。若诵此经,即使鬼精灭爽,人物咸宁。”就在这时,罗盘的针猛然下坠,紧接着,水中的杵也跟着震动起来,溅的水花四起。不多时,水中的杵就沉了下去。
裴三少明显松了口气,道:“从第一个岔口开始,奇数左转,偶数右转,千万不能转错,否则就有可能困死在里面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每转一次弯就在地上画一个标记。”
在昏暗的山路中,我们二人谨慎地走着,静的出奇,以至于连别人的心跳和呼吸都能清晰地听到。裴三少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们是不是走了很久了。”我一惊,才发现在我们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天色暗了起来,但前方的岔道和转弯却好像永远也走不完似的。
正在这时,我发现前方岔道处出现了我们画的路标,我惊出一身冷汗:这意味着我们走来走去又走回原来的路上了!
裴三少皱眉:“我想想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没错啊,奇数左转,偶数右转……”
裴三少看着正在画地标的我,突然问道:“海哥,你是左撇子?”
我一愣:“不是啊。”
裴三少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石头,从背包里掏出一块磁铁,把磁铁贴近石头,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磁铁吸在了石头上。现在我也明白了,以前听说过有人会在阵法里撒满磁石,这东西多了会扰乱人的正常意识,使人方位错乱。这才会使我用左手画路标而不自知。如此磁石配如此迷宫,倒也是绝了!这般曲曲折折,终是出了这困鹞阵。对于裴三少的能力我心里也是有了些底,不愧是裴氏后人,名不虚传。
……
起先,元朝的墓葬制度和中原不同,没有棺椁,也没有冥器,甚至连陵墓都没有,“用啰木两片,凿空其中,类人形大小合为棺,置遗体其中……加髹漆,毕,则以黄金为圈,三圈定。”挖一个深沟埋入啰木,以万马踏平,难觅其迹。不过,到后来,很多朦古族已经汉化了,其陵墓便涵盖了两族风俗。
蒙人的坟墓不好找,仗着寻龙点穴之法才找到了依山傍水的九棵大槐树,这些大槐树有两人合抱粗,一刀刺过去,一股腥臭的殷红浆液顿时迸溅出来。
我啧啧叹道:“常言道:’风兴六畜水生财‘,这地方风水上佳,又有这九棵不知是成精了还是殉葬的槐树吸阴聚气,是再好不过的墓位了。”
水里游过黑影,我下意识地拿起竹竿一捞,只见是一团湿淋淋的头发。头发上面还有几只小小的黑色甲虫,看得我一阵头皮发麻。
裴三少倒是笑了:“这里是苍山小镇的沉红湖。古时被附近村民作为惩戒违规女子的地方,不知道湖底埋了多少具尸骨,也许它们正在下面看着我们呢。”
我无奈一笑:“三少,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不想想怎么进去?“
坟墓的正门因为同行的进入已经被堵绝了。要是硬生生挖盗洞,这种万马践踏的坚实土地,更不知得挖到猴年马月去,只得走偏门而入,这处宝地本已极阴,可却是寻不到偏门,倒是邪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