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有的人活着是为了更好的死去,有的人死去是为了下一代更好的活着。
———中州异族历史研究学家安图著《大帝传——羽族篇之摩青阳》
来吧,战胜我,战胜我,拿起你手中的长矛向我刺来,对着我的胸口只要轻轻的一用力,那光亮尖锐的矛头就可以轻轻的捅进我的胸腔,搅碎我的五脏六腑接着继承我的传承,我死了,你便成可以成了王,成了这世上唯一被承认的羽族至高圣皇。
暗青色的大地,粗大的枝干蔓延攀爬在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集合在一起,相互交融形成的庄严而宽广的羽族圣地殿堂,殿堂里从门后望去,最高处的台阶处顶上是一个满刻着百鸟飞腾图案的王座。漫长的台阶,高高的身躯,夜月王摩青阳从上站了起来,强壮拔挺的身躯上是羽族最为古老的金棕榈筋络掺合天外陨铁打造重盔铠甲,金黄色的铠甲利用羽族的秘法在上面雕刻着交错纵横的一根根流光运转的细线,细线衔接着每一片深寒玄铁,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他一边走下王座,一边用力的点着自己的胸膛心腔的那个地方,伴随着每一次的轻敲都发出的咚咚沉闷的响声,那响声震荡在寂寥的大殿内,绕过了每一点空间,回旋渐趋的低语余尾声搅动的众人沉痛的悲情。
他的眼神看着那个几年前从人族接回来的私生子——摩多,眼神坚定而又慈爱。
在他王座的两旁站着数个看似即将入土的白发老人,这些老人是夜月已经活了许久存在的长老。
不...,少年扬起倔强的脑袋固执说道。
你是我的父亲,是我夜月的帝王,是我们夜月王朝万万众生唯一的王,我的矛虽然锋利却是不会向你,人间常说百事孝为先,我不会看着它对你张起嗜血的嘴巴,我不能也不愿做那个不忠不孝的人。
请您原谅....我,您的孩儿不是懦弱。
摩多仰着身子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他的手紧握着银色战矛,矛的尖头有着两个红色的血槽,像是两条张嘴渴血的小蛇,一直张着噬人的嘴巴。
他的上身穿来至于卡失落森林内处边角兽皮特质的青色战甲,青色的甲肩头上有着两个黝黑的箭头,肩头的正心是一个月亮的标志,代表着夜月皇家最高的技艺水平是最高级别的,同样是秘法特制,同样是代表着王子身份的高贵铠甲,是从民间回归王朝众臣共送他归来的礼物。
他看着王座上走下来的夜月帝王,这个曾经把他遗留在人族又捻转改变了他人生的狠心父亲,这个夜月至尊的王,又看了看手中长长的银色之矛,带着死亡收割者名头的家伙。
人间的孝道?
啊哈哈...
不孩子你错了,我是羽族人,你也是,这是我们羽族命中注定的宿命,我夜月的宿命,你是我的孩子,当你母亲有了你,你延续了我的血液,来到羽族圣地的时候,这一切的结果便是上天的神已经注定好了的结果,我的爷爷,我的父亲,到我至你,冥冥是相连相伴的结果。
你知道吗,命运啊,这可笑的命运啊,我争斗了一辈子最后才发现,那些上天注定的东西,到头来又逆转轮回到了尽头从新开始,那些不可逆转的法令,是唯有顺从的屈服。
你在人间的时候,你的矛染过贫无名人的血,染过富贵家人的血,我猜想恐怕它对帝王家人的血同样也是渴求的。
你注意听...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外面奔疾的箭响,在风中交措残忍的刀戈声,是否唤起它对鲜血已经饥渴难耐的呐喊,又是否在你的心中怒吼着,你想上战场,可你不知远方啊,在你看不见之处...其实敌人的箭火已经燃烧在夜月门的城墙之上,在那城墙之上是无数悲怆的高歌合声飘扬里,羽人的血早已经满染着那片最后的净土的城市。
听我说孩子,你离开之后圣地守护的力量也会失去,这片空间将会封印,命运所注定的事情是,我们夜月是不可能在留存下来的定言,但那慈祥的老天在关掉夜月所有门的同时,也给留下了一扇带着间隙的窗子,
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能来到这个地方的机会,如果有一天你来到了,那么便意味着你成功了,抓住了那个微弱的间隙。
你大哥摩西他没有青木血脉,既继承不了皇位,也意味着永远不可能成为最至高无上的羽族圣皇。而且如今他...他那尊贵的铠甲其实已经伫立在高耸的城墙,在烈火光下闪着耀眼的光,你那其他兄弟也拿着刀剑奔向战场,而他们所做的因由便因为他们知道你是希望,是我们夜月命运注定的重生种子。
摩多转过身,顺着摩青王的手指过的方向,他一眼望去,在他的父皇摩青阳手下浮起着镜面的,那是远方皇城的宫殿,在他的眼里,入目的是黑色的烟潮跃上苍穹,碎裂的阁楼,破败倒塌的古树,还有漫天的箭疾,在空中簌簌声过,五颜六色的耀眼术光在夜月皇城里纵横交错,那破败苍夷的大地上满陈着一道道不能瞑目的尸体。
是漫天铺地的羽人死体和蛮人的尸体。
爹,你告诉我为什么是我才能活着,这万万千千的广袤密林里数不清的族人又有多少参与了这次背叛的道路,你所一心一意的守护真的值吗!
为什么!我那些高贵的兄弟不是常常不把我当作一家人而远离我,为什么他们会为我而选择走向死亡的道路?
难道就因为我是那所谓的希望之子!摩多无声的张了张嘴,一股无力的悲哀满斥着这全身,他紧握着手中的长矛,不甘心的颤抖着全身,双目因愤怒不得发而充满血丝。
我不相信一切都是命运的注定,青木血脉,青木血脉,他明明是上天的诅咒,是命运的束缚,哪里是什么天命之子的代表。你知道吗,爹,我好绝望,即使在五六年前我还在人族间最为困苦的时候,每每死亡临身,也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绝望与无力感的存在,回顾往事,在作为刺客训练生存在世的每一天,哪天不是在血海与危机中与他人争一丝存在的活路,只是后来我杀了许多人活了下来,最后我也杀了那个训练我们的师傅,整日流亡逃离,可真的,我从来不信命运的。
我....夜月羽人卡尔贝克隆*摩多,是你最为普通低贱的一个儿子,是一个鲛人与羽人交合的卑微劣种,有什么能力和脸面在父母兄弟皆亡的情况下苟活于世,我宁战死而勿逃亡。
摩多不甘声音带着悲怆强烈的质问在宽广的大厅中扬起,掷地有声的话在大殿里流转,他的身旁是一群聚集的羽族的老人,那些曾经同样不喜欢他的老人,如今闻言也是面色戚戚的满脸复杂,是的从他回到羽族的那一刻他们才知道这个来至人间的低劣混合血统的人居然含有羽人王族至高无上的不可违背没有争议的帝位继承权利。
你给我闭嘴,摩青阳闻言变了变脸色,大声的呵斥道,说完他又顿了顿语气继续说道:你不是贱种,你的母亲是我最爱过的人,你同样是我的孩子摩多,更是羽族被我承认的圣皇,请永远的紧紧记住,青木血脉是这个世上最高贵的血脉,而你是这个血脉唯一的延续者和悲哀的继承者。
你是上天注定打破那命运的史轮那个人,即使你不是那所谓的命运之子也是我们羽族唯一的救世之子。
青木血脉在世,夜月不亡国。
这是先知神留下的神言。
请逍遥王继位,摩青阳刚刚说完话,在他背后的群臣他们同时躬身俯下,对着泪流满面的王子摩多尊敬的说道。
摩青阳挥了挥手:你看见了吧我的孩,夜月城破并不可怕,这是宿命的注言,也是我的归属,我夜月王摩青阳可以为之而死,你的母后可以为之我死,甚至这帝国的万万千千的子民可以为之国死,但是你却不能死。
你要生,你是夜月生的希望。
只要你活着,命运的轮在你身上行走天命总有回归而那时候你就最后的希望。
我是结束,你是开始。
夜月女先知神说过:当夜月沉落在树下的时候,青木将会展开他遮天蔽地的枝叶保护着他惊慌失措的子民,知道末世离去,而那天王之血脉的魔咒就会结束。
你知道吗,从此你的孩子将来不会像你这般,像我这般的命运。
呵呵,所以我的儿,我内心最宠爱的儿啊,其实我并不宠爱你,我听从大祭司的建议,在你出生之后给你送到了民间,又在你成年的时候从民间接回了你,不顾一切的封你为逍遥王,虽然因为你是夜月的未来,我信命,就像我知道我年轻的时候一定会遇见你的母亲,我是爱着你的母亲的,可你,我是你不爱着你的,你真是太弱了,即使我给你送到人族的恶劣环境中,你还是太弱了,未来啊,这天变了,想活着恐怕只有继承了传统强大了才能有活着的资格,你离开这里吧,去中州去寻找你的贵人,你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里会有人给你指出一条光明的路,让你继续带着使命的走下去。
来吧,不要在犹豫了,伸出手用你的矛杀了我,继承了夜月的王者,带着名副其实的王者荣耀和余下的子民逃离这里躲起来,直到命运召唤你的时候号召他们为夜月女神而战,我的孩子。
不..不.....
当我回来接受你的封赏自愿成为夜月的逍遥王时候,其实那时候的我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我不怪你们,大祭司曾经跟我说过,人生在世的一切都是水里的纹花,起伏有时是命里注定。不知道我最终的命运到底是什么,想当初我历经千般磨难,手染无数鲜血,从民间回来以后便默默的下决定,用我的矛,保护这个王国的所有人,力尽而死为止。
我不怕命运是样子的,我不怕死,可是我不愿做一个懦夫。
请原谅,作为”夜诛”杀的人,如今的我是夜月的王子,是不能做一个弱懦的逃离者,我曾经杀过了许多人,
你啊,这些年骨子里还是如此的固执,真的很像你的娘亲和我呢。摩青阳笑了笑大声的说道
摩多的神识刚动,却发现身体怎么动也不动不了。可惜我没有时间了,如果我真走了,你们就会受到沧澜和其他势力无穷无尽的追杀,夜月王朝怕是连最后的希望也会保不住的。
你知道吗其实啊,世上最厉害的不一定是武力,多交一些朋友吧,好好待人,其他的你继承了我的传承你就会明白,你在民间所学到的一切其实弱的可怜,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我的孩儿,这些年啊我真的挺想你母亲的,可是我是王啊,夜月的王不能之爱你母亲一个人,不过以后就可以了。
摩青阳边说边走的靠近摩多,在慢慢的伸出了手。
噗...
锋利的矛尖,轻轻的刺破金黄的铠甲,铠甲受力瞬间粉碎在空中,摩青阳裸露着上身,矛就插在他的胸膛的心房之上,摩多还能从矛的杆柄之上感觉到对面传来的心跳阵阵。
应着声音,摩青阳微笑的嘴角渐渐的溢出了血液,那血液顺着嘴边滴落在他的脚边。
不.....
摩多睁大了眼睛,颤抖着个手,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长大了嘴巴,心中撕裂的呐喊着,可惜没有人能听的见,他也喊不出声音。
摩青阳拔出他手中的矛,伸展了他的手,把矛枪的杆柄一边放在了他的手里,一边带刃的那头刺入了自己的体内。
你看不是很简单的吗,就像这样子的轻轻的往我这里一扎,你便是王了。
摩青阳笑着说,双手抓紧了长矛又仵进了些自己的胸膛内,殷虹色的血液从破裂的伤口里迅速的流出,顺着入体的长矛渐渐的流淌下来,同时还有着一道道金色的脉纹在血液里弥漫开来游向了对面的摩多。
真是一个愚蠢而又机械的传承啊,终于可以结束这该死的诅咒,摩青阳见状裂开了嘴讽刺的大声笑了起来,笑声里全是痛快的讽刺。
千机,带着你们的新王离开这战火之城吧,保护好他,从那最后的通道到中州去,在那里他会遇见他自己的机缘,请记住大祭司曾说过的话,当最后的夜落,沧澜的命运已经注定,那走向灭亡的路上必有我夜月的光辉,那光辉是夜月的女神,而我们夜月女神也将会再次耀眼在夜空,指引他的信徒青木使者,走向未来幸福的道路。
那么真有这么一天,他,你们的新王,我的孩子摩多,会带你们回到这里重建自己的家园。
你记住了吗,千机?
是的,王...我明白的。
应声而显的是一道年轻俊俏的身影,只见他对着摩青阳半跪,满头银色的长发洒落从身肩滑躺在地上。
这是夜月的大祭司千机,随后他站了起来,把摩多抗在了身上,从摩青阳的视野里消失。
恭送新皇。
整齐的低语声里蔓延着悲壮的情绪,然后不久便听见轰天裂地的爆破声响弥漫在空间通道的耳边,摩多闭上了眼。
.....
天池界一月,
中州新历已经三月。
沙漠之地的后禅院内以及卡失落森林内来往的亡命猎者时不时的带传出消息称:“临近东海的沧澜部,蛮子可汗尉迟沧澜以刀和火统一了蛮族建立沧澜国,称号狮子王,二年后其长子幼狮尉迟德携数万之兵放火烧了卡失落森林,大火烧了半月,火尽的次月,有羽族叛军内人开门协助,第二日便攻占了位于卡失落森林深处的中州羽人国度的最后一城“夜月皇都”。
此日的同时,来之民间的庶出逍遥王子摩多继承了自己的父皇血脉,取得王的传承后神秘消失,传言有羽族皇都里面的长老说,新皇已经死了,也有的说他是被小祭司千机通过阵法带到了中州,不知道真假,但是闻讯沧澜国新卫少年军却随之追去,同去的还有许多羽族的叛军强者。
后来史学家的文献记载是这样述说:
羽族圣皇夜月大帝的阵亡,传承千百年的唯一羽人王朝夜月落败,陈述着原本属于民风强悍的小小东蛮沧澜部荡平了由沙漠之界的中立教派后禅院为割界的中州以东到卡失落森林,借此一跃成为了中州屈指可数的强大帝国之一,从此中州卡失落森林内原本生存在圣地的无数羽人开始走上被奴役被流浪的道路,而卡失落此战不仅仅是拉开了羽人与蛮人将来百年之久的种族仇恨,强大战力的蛮人更是给中州的其他帝国带来了沉重的压力和****。
特别是拥有最为临近卡失落边界属地的北辰国,人心慌慌。
风雨欲来山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