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碰到那副蜀绣的绣布,崔浩立刻有了异样的感觉。
齐月瑶吩咐:“将所有念力集中在手上。”
他努力调动所谓的念力,其实对他而言,就是注意力。
“不仅仅是注意力,还有想象力。”齐月瑶继续说。
他开始想象蜀绣上的画面。
“你知道为什么这副蜀绣上的兰花是红色的吗?”他依然可以听到齐月瑶的声音。同时脑中慢慢浮现那朵兰花。
昔日她刺绣时,鸽子绕她飞旋,最后落在了素锦上。那素锦上,留下了血迹!对,是因为血!她没有洗去素锦上的鸽血,而是在上面绣了一朵红色的兰花,将血迹掩盖!一念及此,他眼前画面再次呈现。
此刻的她,已经是蜀绣大家,一幅绣品,价值千金。可是人们都不知道,为何她最钟爱的一幅作品,却是一幅不太成熟之作:高雅的兰花,纤叶缱绻、花茎挺拔,可那花朵,却是血一样的红色。兰以素色为上品,妖媚者为次!这是行家都懂的。
对她倾慕之人,甚至出价万金,然而,却都被她一笑驳回。
她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不管是明枪还是暗箭,都不是她要的生活。练兵时,战争的武器夺走了白;在她还是新妇的时候,战争夺走了她的丈夫;她从此画地为牢,再也没有走出自己的绣庄。女子走入阁楼,她最后一抹苍凉的笑意,定格在了那个古老的时空中。崔浩回到了现实。
崔浩收回手,蜀锦丝滑、冰凉,正如他心中一丝怅惘。如今,他真的有了完全读懂古董的能力,却失去了重要的东西。果真有舍、才有得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一直觉得这样的“舍”真的“值得”吗?他略有些苦涩的笑了。
“不必去向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齐月瑶再次冲他笑了,她微微一捋额发,笑道:“未来永远属于未知,这样才美好,不是吗?”
“未来永远属于未知,才美好?”他重复了一遍,心道:“这个女人是有多爱刺激!”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虽然他希望日子可以平静安好,但是他骨子里的血液却召唤着他,排除一切,走上了一条不寻常的道路,并且,他还想走的更远。想到这里,他会心的笑了。
齐月瑶俯下身,纤纤十指麻利的卷起这方蜀绣,说:“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说罢回头冲崔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