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头被风冷吹的昏昏沉沉,让陆景年的意识越来越迷糊,他渐渐地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
他拼命地打起精神,睁大眼睛,一边努力地留意着沿途经过的人,一边继续往前开。
好像开了一千米,又好像是只开了几百米,他腿软的连踩油门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缓慢,眼皮重的像是在打架一般,不断地往下垂,他知道,他快撑不下去了,在昏迷前,他强撑着,将车子开到路边。
然后勉勉强强的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就歪歪斜斜的停了下来,然后他人就趴在方向盘上,陷入了昏迷。
……
陆景年再醒来时,已经是漆黑的夜,睁开眼,看到的是昏黄熟悉的灯光。
他只一眼就知道,他身处在自己别墅的主卧里。
酒还没醒,但体温却越来越高了,身体疲倦无力,躺在床上好一会儿,也没能翻了身。
他的手腕上,扎着吊针,输液瓶里还有少量的液体,顺着细细的管子,缓速的流淌进他的血脉里。
他静躺了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没在入睡,大脑里很空荡,什么也没想。
过了不知道多久,主卧的门被推开,有沉稳的脚步声走进来,停在了床边。
他知道不是张妈,却也没睁开眼睛去看是谁。
过了大概两分钟,那人将他手腕上的针头拔掉,然后拿着棉球,按在了针眼处。
那样的触碰,让他知道,身边的人是家庭医生王叔。
等到将棉球拿开时,陆景年缓缓地掀开了眼皮。
王叔正侧身,冲着垃圾桶里扔棉球,没察觉到他醒来。
陆景年也没出声,吃力的抬起胳膊,撑着床,坐起了身。
背对着他的陆半城,发觉到了动静,转头往后看了一眼:“醒了?”
顾余生没说话,往后稍动了下身体,靠在了床头上。
王叔从医药箱拿了体温计,递到陆景年的嘴边:“测一下。”
陆景年沉默的张开口,含住体温计。
王叔又说:“张妈给你熬了粥,我去让皇浦少爷帮你盛一碗上来。”
他们还在楼下客厅,他们还不知道你醒了。
陆景年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少爷那我先走了,有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转身离开了主卧。
皇浦御端着一碗粥上来时,陆景年已经从床上起来,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正盯着角落的一盆绿植发呆。
“怎么起来了?”皇浦御将粥放在陆景年的面前,问了句,然后就走到床边,拿了陆景年刚刚测量过的体温,看了一眼温度:“三十八五度,还是有点烧,明天得让王叔在过来一趟。”
回应他的,仍是一室的寂静。
皇浦御放下体温计,抬起头看了一眼陆景年,发现他依旧保持着他刚进屋的姿势没动过。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迈步走到陆景年面前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出声说:“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好歹也吃点吧。”
陆景年仍然沉默不语。
“你发着烧,白天又没有吃一点东西,不吃饭,怎么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