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林山脉。
易云山,天云宗。
齐毅,超脱天云宗九峰内外两院,圣院唯一传人,也是圣院仅有的弟子。
他正盘坐在木屋内,双眼紧闭,平稳的气息,似在吐纳,寂静的木屋,透着一股冷清之意。
简单搭建的木屋,在天云宗第九峰内,屹立在一处与众不同的荒凉废墟之上,这,也是圣院所在。
屋外,正好有众弟子路过此地,目光习惯性的看向废墟之上的木屋,不出意外的在人群中带起了一阵惋惜不已的骚动。
“哎,摊上这样一个无良师父,其实也怪可怜的”
“没办法,他那师父连宗主都管不了,可惜啊,这么一个人才,就这么被坑没了”
“还别说,他那无良师父,早已名声在外,不过是恶名罢了,哈哈!。”
屋外传来的惋惜声,落在刚睁开眼,正摇头苦笑的齐毅耳中,神情显得越发的苦涩。
“真不知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被那老东西给盯上。”齐毅喃喃道,原本的苦涩瞬间变得咬牙切齿,目中的怒意若隐若现,怒,并不是因为门外众人的话语,而是……
所有证据都表明,那个老东西将自己给拐骗了,这圣院根本就不是名字那般辉煌,待遇甚至还不如天云宗的内门,就连所在之处,也是一片荒芜的废墟。
那老头出游前,就留了两样东西给自己,其一,就是那只该死的鸡,一天到晚就知道偷吃别人的药草,其恶名,全宗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到处偷吃,就连长老院中的稀世药材,也曾被他光顾过,每次惹完祸,自己都得给他擦屁股。
活脱脱一个拉仇恨值的神器。
其二,身后那其重无比的黑尺,睡觉背着,上茅房背着,就连洗澡也背着,不是不想取,而是根本就取不下来……取不下来了啊,只有背满一年,才能取放自如,因为被那老东西设……设了该死的阵法,说什么这是宗门从太古时期,便传下的规矩。
“这黑尺落下,只剩一月了,不知到时,会出现何种变化”齐毅面露期待之色的喃喃道。
准确来说,这把黑尺还算有用的,至少比那只鸡有用,自从带上它,虽然其重无比,但好在,自己修炼速度也加快了不少,一年中,由纳元三阶到了元纳九阶,按照这速度,下个月大比之前,有望达到虚元境。
天元大陆,这里没有什么神仙,以及各系魔法,元气,才是修真者的主旋律。
广瀚无边的大陆上,陆修仙,海化魔,而兽则修妖,但万变不离其中,修的还是元气。
而修真的境界从低至高分为:元纳、元虚、元化……
纳元境界实则是引天地元力入体,淬经脉,练四肢,洗精伐髓,每一层对应一条激活的元力经脉,元纳阶级越高,则代表着体内元气越浓厚,当十条圆满时,便能进入虚元境,那才算真正意义上的修士。
“吱”
齐毅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鸡头探进门缝,光秃秃头顶,只剩下三根羽毛,它四周望了望,踮着脚尖,轻手蹑脚的悄悄进屋。
“滚过来”齐毅早就发现了这个挨千刀的,声音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丑鸡闻言,立马垂下头,把身子压低,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缓缓走向齐毅。
来到齐毅盘坐的床下,依依不舍的撇过翅膀并伸开,眼中隐隐有泪花涌现,不多久,便有数株药草从其翅膀内不断掉落而出。
齐毅灵识感受到掉落的药草,微微睁眼,看着小丑鸡隐含泪花的双眼,摇摇头,眼中怒意一闪而过。
丑鸡见齐毅摇头,脑袋使劲左右摇摆,泪花瞬间被甩出,样子看起来极为可怜。
“恩~?”齐毅不满道。
小丑鸡看着齐毅不满的眼神,带着不甘,又缓缓的撇过另一只翅膀。
当齐毅见着掉落下来的药草,数量令人乍舌,少说也有数十株,嘴角隐隐有些抽搐,这是得祸害多少药田啊,不知得有多少人来找自己麻烦。
这丑鸡逼真的演技,将可怜二字演绎的淋漓精致,要是不清楚这丑鸡德行之人,非得被其蒙骗过去不可。
齐毅右手一挥,将地上的药草尽数纳入储物袋,随后道。
“最近风头紧,你最好老实点儿,一切等风头过了再说”齐毅叮嘱道,见丑鸡点点头,便闭上眼,开始了修炼。
偷的懒,迟早会变成打在脸上的巴掌,自己可不想装逼不成,反被打脸。
一月后,是黑尺落下的日子,也是宗门大比的日子,夺第一者,可进宝阁取单件法宝,入元技堂,选一本合适的元技,最重要的便是有下品元晶五百的奖励,这可是相当大的一笔财富。
为了拥有比试名额,在大长老面前死皮赖脸的磨了一月之久,谁叫那该死的圣院,根本不在宗门管辖范围,总感觉自己就像野外的荒草,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那该死的老道,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他回来之时,就是我退出圣院之日。”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宗门大比还有十日,齐毅在屋内未曾动弹丝毫,废寝忘食的打坐修炼,对于修士而言,数月不进食,也不会有饥饿感。
而这段时间,丑鸡不知去了哪,齐毅并未见有人来找麻烦,便没有理会,至于它的安全,这是最不用担心的,它不折腾别人就已谢天谢地了。
“不知内门那几个小怪物,现在是什么修为,哎,一场血战免不了了”齐毅轻吐一口气,只觉神清目明,呼吸若有若无,周身亦是一阵轻灵舒泰,显然是功行又有增进。
他的修为,也在这段时间突破至元纳大圆满,只差一步,便可进入虚元境,哪怕这样,他还是不放心,之前曾听说,内门的十大金刚,可都是虚元大圆满,甚至还有虚元镜的。
这次比试要是输了,那之后的一年,便只能去兽林山脉外围,猎取魔兽晶核,以此来换资源,可就算外围,也随时有丧命的可能,自己可不想这么早就陨落,至少死前,得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吧。
“齐毅,滚出来”
院中,少年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随少年而来的众人,见此景,都替屋内的齐毅捏把汗,这可是内门排行前十中脾气最暴躁的田落风啊。
齐毅背着一把黑尺,双眼紧闭,突然而来的咆哮声,让其从修炼中所惊醒,睁开眼时,当即就跨下了脸,肯定又是那只该死的鸡,不知这次又偷了哪家的药田。
“田师兄,好久不见啊”齐毅推门而出,面带笑容,迎上身前怒火中烧的田慕云,平静的说道。
这该死的鸡,偏偏惹了这货,拔了它的心都有了。
“那只鸡呢,交出来,今日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它”她看着眼前背着黑尺的齐毅,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那只该死的鸡,三番五次光顾自己的药田,实在是士可忍孰不可忍,今日非得将那只鸡千刀万剐不可,抽筋扒皮不可。
“田师兄,刚刚听见你的怒吼,知道他又惹事了,刚已把它腿给打折了,他不会再跑出去了。”齐毅十分肯定的说道。
“你当我新来的不成,它那只鸡腿少说都被打折上百次了,为何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到处偷吃?”田慕云看着齐毅背后的那把黑尺,联想到同出一处的鸡,越想越来气。
齐毅见状,也不再废话,快步走进屋内,拎着折了半条腿的鸡,走了出来,这只鸡早有经验,每到这时,便变化为楚楚可怜的样子,这般演技,当鸡真可惜了。
“师兄,你看,没骗你吧!”齐毅看了看演帝级别的丑鸡,又看向田慕云,气愤的说道。
丑鸡闻言一喜,立马配合,瞬间发出惨绝人寰的凄厉惨叫,这声音听得周围众人触目惊心……
“咯!咯!…咯!…”
“我说了,今天他必死,你敢拦吗?”田慕云轻蔑的看着齐毅说道,至于那只鸡,他连看都没看。
田慕云仗着哥哥田易峰是内门排行前十的天才,在天云宗横行霸道,众弟子也是敢怒不敢言。
骤然间,田慕云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根皮鞭,二话不说,猛的一甩而出。
“啪”
皮鞭并未落在丑鸡之上,而是被一块青石击中,改变方向,落在了一旁的空地之上,只见空地之上,有一条深有数尺深的裂缝。
齐毅看着裂缝,侧身看向远处诧异的田慕云,原本的笑容消失殆尽,面色阴沉下来。
下死手?看来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田师兄,你想毁掉宗门圣物吗?”齐毅冰冷的目光,看向田慕云,不悦的说道。
“圣院?哈哈,你真当我新来的啊,那不过是一个废弃的道场罢了”田慕云目光轻蔑的看着齐毅,不屑的说道。
“可知阻拦我的下场?我哥哥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跪下磕三个响头,我便当此事没有发生过。”田慕云仰起头骄傲道。
齐毅并不想惹事,好不容易求来的宗门大比名额,不想因为此事而泡汤,表面为鸡之事而来,实则是冲着自己而来,并且明显不给自己退路。
“师兄,没得商量?”齐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