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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召唤前奏曲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阿雷亚往喉咙里咽了一口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抬起手来,靠近精致的褐色门扉。“咚咚”像是与自己的心弦一拍即合一般,小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默德斯先生……我是阿雷亚……”

纤柔可爱的声线因喉咙里声带的振动而发出。不到一会儿,有一位白髯老者从门的另外一侧打开了房门。默德斯那严肃的尊容看到阿雷亚之后立马缓和了许多,还朝她露出了老爷爷般慈爱的微笑。

这里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实验室。各种奇怪形状的试管盛放在一个木质的试管支架上,里面装着各不等量的不明液体。简陋的盒装金属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如同火焰一般的三角形魔法阵,上面窜出了小小的火焰。类似于酒精灯一样的存在,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魔法器之类的东西吧。一张方形的大桌上摆满了名字冗长的书籍和数不清的图纸。房间两侧巨大的书架摆满了书,听默德斯先生说其中大多数与【圣章】和【召唤术】有关。

总体来说,房间的糟乱感很有疯狂科学家的风范。

“房间有些凌乱,请将就坐吧。”

说着,默德斯将木质节仗轻轻往抬起,然后往地上一砸……绿色和白色脸盆大小的魔法阵浮现了出来。魔法阵的光辉愈来愈强烈,旋转的光圈伴随着不断更生而出的奇怪符文,它们一层层向上不断累积着,像是叠塔。之后那些符文按照某种特定地轨道飞舞着。

不知道是在何种的契机之下,从魔法阵里面窜出来了一只全身通黑但是眼睛尖锐戴着小小魔法帽的猫咪还有一只穿着黑白色主调的执事制服小兔子。它们看见阿雷亚之后,黑色小猫和白色小兔子竟然双足站立,以人的姿态向她打起招呼。

“杰克。”

黑色小猫很有礼貌地摘下自己的魔法帽,如同绅士向淑女献礼一般。

“兰德尔。”

白色的小兔子一只白绒绒的手臂放在胸口斜偏上的位置,另一只背在身后,接着微微俯身而下。

“杰克,兰德尔……很高兴认识你们。阿雷亚·赫尔路斯,请多指教!”

简单的问候之后,两只小动物娴熟地干起了自己的事情。黑猫杰克两爪捧起各种各样的试管,按照脚下的某张图纸以先后的顺序将它们倒进一个更大的烧杯中。白兔兰德尔则是拥有着皇家风范的仪态,身手矫健地将两个盛着红茶的杯子端到了阿雷亚和默德斯身前,而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将已经准备好的饼干甜点拼盘式的放在盘子上放到了两人之间,之后一个恭敬的俯身,然后开始打理起了房间。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情形的阿雷亚充满着好奇。

“喔啊——好厉害!”

“杰克和兰德尔跟随老夫很多年了,别看它们身体虽小,它们可都是可以战斗的。”

“还能战斗!?”

“毕竟是上级的召唤术产物,兰德尔会些体术,而杰克会一些攻击魔法。”

“【召唤术】真是厉害呐~~~好想学呀。”

默德斯听了之后,对于女孩表达除了想要学【召唤术】的祈愿,自己那久违的劲头也来了。

“看你这幅模样已经找到支柱了么?”

默德斯所谓的支柱应该指的的是阿雷亚的启蒙导师卢卡斯(小白)。

“正如先生所看到的那样,我想为那人做点什么!”

阿雷亚的眼睛里充满了昂扬的斗志之火,坚定化为不变的信念寄托于那风铃般的嗓音向周围作出誓言一般。看到阿雷亚两只小手握成小小的拳头置于胸前的可爱模样,默德斯露出了看待自己孙女一样的表情。

“这样一来,老夫岂不是成了你的师父了吗。那可是抛弃【魔之贤者】那样伟大的师父了哦。”

默德斯的话语中并没有参杂任何的严肃,而倒像是带有点疑问的语气,他是想试探阿雷亚的决意如何。

“虽然卢卡斯是先将你抛弃的……”

“不是的!先生……”阿雷亚对于自己被抛弃这一点持以坚决反对的态度,虽然事实表象上来看,师父临走时的态度无情的可怕。可是……有一个无形的声音在告诉着她,师父并没有抛弃她……

“当时一心只想着如何使公主殿下苏醒过来,忽视了所有的常理。失去理智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师父……师父她一定是想让我好好静下来思考一番才这么做的。毕竟师父她……虽然有时候嘴上硬道,但是内心是个很温柔的人,偶尔还会小孩子气。”

谈及师父小白时,阿雷亚的脸上浮现出了满满的幸福。而这一点,默德斯看得清清楚楚,要不要稍稍为难一下这孩子呢。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那样的师父呢。老夫可以教你【召唤术】,不过……”

阿雷亚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老夫有个条件。成为老夫的弟子后必须一心向着老夫,不可由他人传授你魔法知识,你可能答应否?”

“唔唔……”

这一条件立马将阿雷亚的神经都封锁起来。默德斯的言下之意就是让自己彻底断绝和师父小白的关系。激化的矛盾在阿雷亚的头脑中疯狂碰撞着。如果想学习【召唤术】就必须和师父彻底决裂……虽然师父临走时放出的狠话让现在的自己心中都隐隐作痛,可是阿雷亚是明白的,有时候爱与痛是没有本分的界限的。自己想出的师徒复合计划中必须要用【召唤术】,可是默德斯先生提的条件又使其本末倒置。

默德斯并没有做出任何表态,看着少女在无尽的思绪中挣扎。是不是自己有些过度为难她了,阿雷亚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这样的问题不会难倒她的。

阿雷亚环顾着四周,房间里大量摆放着一些简陋的仪器,木质的盛放架单单是设计看上去就十分不合理,使用起来十分的麻烦。沉浸于思考的阿雷亚又发现了一点,桌子上的图纸有一些是类似于机械机构设计,上面所标注的尺寸与形状看上去都十分勉强。

阿雷亚在脑海里反复推敲着默德斯所提出来的问题,惊奇的发现这不就是个悖论吗!直面应付悖论可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两条只能取其一,二者不可同时受用。如果要想回答这样的问题的话就必须跳出这样的圈子……

“那么……我成为默德斯先生的师父就可以了吧!”

默德斯听到这话之后,惊诧地瞪起双眼,

“默德斯先生似乎对一些器械设计很感兴趣呢……”阿雷亚想到自己的前世是做工程工艺设计的真是太好了,“我或许可以帮助先生……”

说着,阿雷亚转过身,面向桌子,拿起了羽毛笔和一张空白的羊皮纸,非常利索地划着什么东西。不一会儿,一个可以旋转,多层可调,还可自动推送试管的复杂机器摆在了默德斯的眼前。就连一旁的杰克猫也探身过来查看这张设计图。默德斯表情看上去十分的愉悦,因为自己果然没能难住眼前这个小女孩,反而被对方逮住了弱点。

“原来阿雷亚小姐还会这样匠人的工作,令老夫是刮目相看呐~”

“嗯哼——想要当我的徒弟的话,就必须按照师父的话去做。”

默德斯其实从阿雷亚画出图纸的一刹那就知道了她的意图。这句话的言下之言很明显就是要让默德斯教阿雷亚【召唤术】。默德斯除了研究魔法之外,其实也对机械十分感兴趣,而且有着不逊于魔法的好奇心。

“师父,真是没办法了,请教教老夫这个愚拙的徒弟吧。”

默德斯恭敬地朝阿雷亚低头。而阿雷亚高兴地伸出了手。

“以后请多指教啦~默德斯先生!”

接着一大一小两只手交握在一起。

……

“【召唤术】除了必要的缔结契约魔法需要掌握外,还需要和召唤兽心意想通。你难道不是已经和一只强大的召唤兽缔结契约了吗?”

默德斯指了指阿雷亚露出的肩膀。

“是帕尔努斯吗?”

“和【圣翼独角兽】能够结成契约那可是相当强力的召唤师才能做到的呢。缔结契约的魔法式也是相当复杂的呢。不过……”默德斯看了看阿雷亚一脸懵逼的样子,“复杂到什么程度呢……杰克和兰德尔的缔结魔法阵有六层不同祷文构成,而【圣翼独角兽】那样的术式老夫还尚属实验阶段,毕竟它已经超脱于理论上的九层了。”

帕尔努斯也曾被师父称为圣兽中的圣兽,而且和自己一同战斗时就能感觉得到就连强大的数百只魔物聚群都本能地害怕着。

“老夫很好奇那样的术式阿雷亚小姐是怎么做到的?”

“嘛啊——我不知道啦,应该是他自己施展的缔结魔法吧?诶嘿嘿……”

对于【召唤术】这一门魔法分支学科完全处于门外汉的阿雷亚自己也不确信地摸着后脑勺。默德斯稍稍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

“召唤兽会主动施展缔结魔法,真是罕见……凭阿雷亚小姐的魔法气质,一定可以成为顶尖的召唤师的。”

默德斯两眼发光地看着阿雷亚。那副“老夫看人从未出错”的表情完美刻画在了他的脸上。

“顶尖什么的……不过我的确对【召唤术】很感兴趣……”

“那么老夫就教你几招实战时很有用的吧,剩下的凭你的才智也完全可以自学。”

“嗯!”

……

“师父……默德斯先生,我可以试试吗?”

跃跃欲试,按捺不住内心喜悦的阿雷亚高高举手。

“低级的召唤兽不需要缔结契约就能召唤,你先去找个宽阔的场合试试老夫刚才教你的吧。”

阿雷亚点了点头,朝默德斯深深地鞠躬,同时也挥手向黑猫和白兔道别。

“兰德尔,杰克再见~~~”

兰德尔和杰克和初次见面时一样做出了道别的姿势。

“啪嗒啪嗒……”走廊里轻巧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默德斯重新坐在了书桌前。

可是,动笔没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了龙的咆哮!

“阿雷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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