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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自私的极致

这究竟是过了多少天了呐?

一天?两天?三天?

记忆好模糊啊,我是在什么时候被师父抛弃的呢?

昨天,前天还是三天前?

“失礼了……”

一个女仆的声音从门处传来。我仍将头埋进了松软的枕头之下,躲避着,逃避者她,他们和她们。冰冷的饭菜被端走,热腾腾的美味食物又重新端了进来,放在了木质的托盘上,我手能够着的地方。但是……不想吃。

好讨厌!讨厌,讨厌,讨厌呐~~

“打扰了。”

女仆忙完,轻轻地叩上了房门。现在这个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真棒啊,这种感觉,这种落寞的孤独感。不久,抵抗不了食物诱惑,代表着饥饿的腹鸣声传来。

“吵死了!闭嘴!”

在枕头下,我大声喊道。

让我这样静静地死去吧,废物都有被回收的利用价值,而我……连废物都算不上。

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困意与饥饿两度交融,我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在泪水中进入了梦乡。

……

“宇轩,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那是在一个车站前,记得是仲夏的一个雨夜。雨下得很大,很大,很大。连眼睛都不能好好地睁开了。稀少的行人。一个女孩任由雨水浸湿她的衣裳。一个男孩也和傻傻的女孩一样,明明带着伞却仅仅是握在手上,没有撑开……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自私吗?”

“我自私?”

女孩对于男孩还仍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不对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其实她早就热泪盈眶了,不过那被漂泊的雨水完美的掩饰住了。

“张宇轩,你知道吗?你这人太好了,好得有些过分了!”

“?”

“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爱,男女之间的爱不是你的那份博爱。你对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做出那样的爱,而我呢,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在你的眼里难道不是特殊的吗,还是对你来说我根本就没有付出特殊的爱的必要!”

“!”

“哈哈,错的应该是我吧,都是我的心胸太狭隘了,装不下你那份博爱。宇轩啊,我这样自私的人不值得你去爱,咱俩就此分手算是互相对对方的保护。”

女孩早已是泣不成声地向男孩做出呐喊了。

模糊的记忆告诉我,那个和我分手的女孩是个不错的女孩。她是一家幼儿园的老师,样貌清纯的她如同内心一般,表里如一。时而恬静,时而活泼的性格和令人赞不绝口的厨艺很快被很多男生看上。甚至里面有许多开着豪车,住着别墅的男人。不过她都一一谢绝了,唯独选择了我。可是……我辜负了她的期待,本以为尽我所能给她爱了,可还是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所有的内心挣扎化作三个字。

“对不起……”

“别……请别向我道歉,你的歉意我承受不了……”

“既然事情都到了这样的地步……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完,男孩将握着伞的手伸出。

“这把伞你拿去吧,当作是我俩的饯别礼。请快点回家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你天生身子弱……另外……晚上手机别玩得太晚,小心皮肤会变差的……我说的就这些了……最后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

男孩有些哽咽地把话说完,将伞放在了不肯接过雨伞的女孩脚边,转身离去。随后女孩蹲下身,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没想到我竟然是个坏人啊,把那样可爱的女孩弄哭了……

“小张啊……”

“啊!什么事?工艺上遇到问题了吗?”

这样的景象……好像是在我原来工作的那间工厂里。

“没有的事,不如说按照这份工艺缩短了大量的工时。”

“那是不是工人实际操作方面……”

“小张啊,你先坐下来听我说。”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男子邀我走进了他的办公室里。

“你是不是帮工人师傅做零件了?”

那几天确实生产方面比较紧张,看着工人师傅们忙的不可开交,于是我就加班留下来按照工艺要求帮他们完成了一些任务制单,因为做了很多次所以他们也知道是我帮的。

“没没错。”

“你的工作能力很强……这点我必须承认……不仅工艺规划有着各种创新,而且实际操作所做的零件几乎全部合格,说真的,我很佩服你。”

“组长……有话直说吧。”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从衣兜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一个对折过一次的褐色的信封,上面用黑色的马克笔写着“辞退信”。

“工厂里有工厂的规矩,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你所做的一切虽然没有对企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是……因为你的举动打乱了生产线的秩序。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举动而使那些人变得慵懒起来,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他们的价值哪里去了?”

“……”

“我们领导集体统一决定你并不适合这个岗位,可惜企业里的其他职位又不缺人,所以……这里面有这个月的工资和下个月的工资,还包括5万元的奖金,这些都存在里面的一张银行卡里了。”

“对不起,我明明知道工厂里不许……缺乏这样的自觉以致给公司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

正要转身离开办公室时,组长把我叫住了。

“小张啊,为别人着想并不是不对,但是也请将自己考虑进去外加这样做对帮助的人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这样或许能另有所作为。”

“谢谢你的忠告!”

啊——这好像是被企业辞退时的画面呐。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好心,看见别人需要帮助身体就自动去了。其他人应该会很高兴吧?或许是这样的吧?

……

“求求你们救救那个大哥哥,救救他好吗!”

好不容易从巨大的地缝里救出的小女孩身上多处划伤,可是她却执拗地闹着脾气。

“观众朋友们好,这里是地铁6号线的坍塌现场,地铁塌陷的原因尚不明确,不过我们的消防战士已经迅速展开救援了!”

“你们干什么!快派人下去救那小伙子啊!”

现场一位捂着头鲜血直流的大爷朝消防员怒吼。紧接着不断地有人从地缝中爬出,也有的肢体受了伤而被消防员小心托起。渐渐地出来的人越来越少,本以为最后一个人出来了。

“底下还有一个人……我不要紧的……快去救他。”

那人失血过去昏迷了过去。紧张的120护士立马将他抬上救护车。

“第三分队……第三分队……地底还有一位生还者……请……”

就在这时,地缝发生了二次坍塌。几乎所有的幸存者都同时痛苦地大喊起来。

“据后来幸存者提供的采访信息,地铁发生坍塌的一霎那,一名叫张宇轩的26岁年轻男子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肩膀和身体顶住了快要倒塌的混泥土石块,为身后的118名幸存者制造了高度只有60来公分的生命通道,但却在第二次坍塌中失去宝贵的生命。据获悉,该男子的遗体已被找到……”

啊,这好像是死掉的时候的画面呢。救了这么多人呢,这样一来我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我的儿啊!”

那声音……是母亲的……

“该男子的家属得知死讯之后放声痛哭,现场的情形十分令人揪心。经过医生和警方的全力劝导,家属的情绪才有所安稳。”

“对不起,妈妈……”

果然还是一件好事都没成吗?真是一个凄惨的人生啊,回顾我的一生,虽然也曾给大家带来了笑容,但是都是以泪水和诀别落下帷幕的吗?

好没用,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不论是以前的那个世界里的张宇轩,还是现在的这个世界里的阿雷亚。我果然是被大家这番讨厌的存在吗?既然这样的话,将我埋葬进无尽的深渊里就此长眠吧……

……

“啊唔唔哇啊啊啊啊——”

回到自己树屋的小白抓狂似地砸着家里各种物品,直到筋疲力竭……两只小小的膝盖瘫软贴地。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睛里窜出。

“阿雷亚——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头上的两只兔耳也失去以往的朝气,耷拉在了脸上。倒在地上的小白一脸憔悴的模样,不知何来的深深寒意使她双手抱腿屈坐在墙角的一边。她在不断地责备自己。自己说的话太过分了,明明对方还是那样小的孩子。看到那孩子伤痛欲绝的表情自己感觉到剜心一般痛苦。虽然自己一直笨蛋笨蛋叫着阿雷亚,可是那孩子一点都不笨。完全是自己太心急所致,也许在对方看来自己完全是个不像样的师父吧。

“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小白有气无力地抱怨着。

“怎么就不明白呢。”

阿雷亚那完全可以付诸于生命的善意是小白最抵触的。自己的生命难道就那么渺小吗。妄自菲薄,真是愚笨。死了的话……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吗。明明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值得冒险的地方……

阿雷亚她还会回来的。小白如此断言道。那孩子很聪明应该会意识到自己的那些话纯属气话。

可是这样的预言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带来了越来越多的失望。好后悔,徒弟出现不理智的情形自己也接着失去理智起来。内心看来是多么的小孩子气啊。要回去吗?能回去吗?不行的吧,一定被阿雷亚讨厌了,一定是的。这样的师父不要也罢……跟着默德斯那家伙岂不是更好吗。

想到这里的小白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了,开始啜泣起来。整个树屋里冲荡着女孩子嘤嘤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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