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的夜空,月亮高高地挂在天幕上,没有半点云的遮挡,如一位恬静的少女,没有将秀色遮挡,一双明眸偷偷地望向人间,不知是否也在羡慕人间的繁华与甜蜜。边上稀稀朗朗的星星,在天空中一闪一闪的,犹如镶嵌在夜幕上的颗颗宝石,灿璀夺目。不知从哪里升起了十来道白光,交织着照向天空。顿时,灯光照得那漆黑的夜空通透明亮,仿佛那便是神秘的北极光,而此时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的人们则置身于童话般的梦幻世界。
此时的凡希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一个人在家附近的公园里徘徊。环园的林荫小路上,时不时有慢跑和散步的人从凡希的身边擦身而过;草坪上的恋人,窃窃私语地诉说着彼此的衷肠。
春天的风轻柔地拨乱着凡希的秀发,也拨乱着凡希的内心。凡希行走在木板搭成的水榭上,倚栏回想着许老师白天和她说的话。
“凡希,我知道你爸妈对你期望很高,希望你能考上名牌的大学。在老师心目中,你也一直是各方面表现都很出色的好学生。有些事,老师也能理解,毕竟老师也是过来人,但是你们……”许老师刚要继续往下说,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话不禁顿了顿,“现在,你还是要以学习为重啊,要知道,高考可不是儿戏啊。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胜败就在此一举啊……”
还没等许老师继续往下说,凡希便好像已经心领神会似的,回答道:“许老师,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和父母对我的期望的。”
看着凡希那乌黑发亮的瞳仁,许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有你这句话,老师就放心了。那你先回去吧,记住老师今天和你说的话啊,要以学习为重。”
正当凡希仍旧沉浸在白天的对话中时,远处一群孩子的熙熙攘攘声打断了凡希的思绪。凡希侧过头瞥了这群孩子一眼,发现其中最大的孩子也只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最小的有七八岁的样子。他们挑选着湖边一块块或圆或三角的小石子,摆好一个个弯曲的姿势,将手中的小石子旋转着飞了出去。只见这一块块小石子划出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在湖面上跳跃了几下,便沉入了湖底,再也不见踪影。
而在它们消失的那一小块区域,原本平静的湖面顿时漾起了阵阵涟漪,自近而远,一层层,一层层地向四周散开。涟漪摇曳着湖上的莲荷,她也随着跳起了曼妙的舞曲。这群孩子看到此时此景,不禁高兴得手舞足蹈。
“刚刚我扔得石子跳了七下,我削水片的本事是第一。”
“那有什么了不起,我刚刚的石子飞得最远,你们谁能飞得比我远?”
就在这群孩子彼此炫耀着自己有多么厉害的时候,一块小石子从他们的身后飞了出去,像百米飞人在做最后的冲刺,又像武侠故事中绝顶高手一般,在水面上一边翻着跟头,一边向前飞驰着。直到快接近对面岸边的那一刻,才缓缓地沉入了湖底。
这一幕使原本还在激烈争论的孩子们看得目瞪口呆,刚刚还在炫耀的几个人顿时没有了刚刚的神气。大家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小石子飞出的方向,想知道到底是哪位“世外高人”,如果拜在他的门下,那以后自己不是在“削石子”方面所向无敌了。
在公园路灯的照射下,一条狭长的身影投射在光晕所在的区域,一直向前延伸着,直到消失在黑暗的尽头。孩子们很快找到了这位世外高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估摸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学生模样,便少了一份警惕性。其中一位机灵的孩子立马跑到了这个大哥哥面前,一脸天真地问道:“哥哥,你能教我怎么削石子吗?”
“这个……”大男孩一脸害羞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孩用小手拉着大男孩的手,来回晃动着,用几乎央求的眼神恳求道:“就教我嘛,教我嘛。”
大男孩望着这个撒娇的小孩,心中有一种不可名状的自豪感从心底慢慢地溢出来,溢到了脸上,嘴巴马上咧得像根香蕉似的,嘴角边还漏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眉毛也被感染了似的,慢慢地弯成了两个月牙。可是,为了保存在这群孩子心中高大光辉的形象,大男孩的脸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原本的笑脸变成了一脸严肃,大男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地说道:“教你也没有问题,但是我有要求哦。每天这个时候也准时到这里集中,如果迟到或者旷课,那我就要把你除名了。”
小男孩一听,高兴得一蹦三尺高,马上答应道:“好的,我一定不会让师傅你失望的。”说着,小男孩,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糖,递给了大男孩:“师傅,给,这个糖可好吃了。以后,我每天都拿糖给你吃。”望着孩子那天使班的面孔,听着孩子从心底发出的最真挚的话语,大男孩接过了糖,撕开了包装纸,把糖放入了舌尖上。糖在唾液的消融下,慢慢地融化开,那甜味滋润了大男孩的味蕾,也滋润了他的心。
其他削石子的小伙伴一看,立马也蜂拥过来,围在了大男孩的身边。
“你也能教我们削石子吗?”
“是啊,是啊。我们都想跟你学。你就把我们都收下吗?”
有的拉着大男孩的衣角,有的从口袋中拿出了玩具,往男孩的手中塞。你一言,我一语地请求着。
大男孩见自己如此受欢迎,原本压抑在心中的喜悦如溃堤的洪水般,奔流直下,脸一下笑得跟花儿似的。“好的,好的,我都收下了。那你们要遵守我的规定,准时参加训练。”孩子们一听,一个劲儿地点头。
“既然,你们都拜入了我的门下,那就要按入门的时间论资排辈。这个孩子,最先拜入我的门下,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大师兄。”大男孩用手指着刚才第一个跑来拜师的小男孩,说道。小男孩一听自己是大师兄,心里美滋滋的,头不禁也往上抬高了三分。其他小伙伴见了,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其他一起拜师的,就按年龄大小排列吧。”于是,一个个数字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没多久,辈分就排好了。
“对了,以后你们要尊称我为师傅,若是有不听师命者,必将被为师逐出师门,你们听见了吗?”在月光下的照耀下,大男孩身上披上了一件银沙,倒是有几分隐居深山多年的大智者模样。
“是,师傅。”孩子们不约而同地答道。
九点多钟的夜空上,月亮也打起了哈欠,拉过边上的一张云被,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刚刚还在不停闪烁的星星,也失去了活跃,光芒黯淡了许多。湖风吹在凡希的身上,不禁使她打了几个冷战。她用双手在两臂上来回地婆娑了几下,心里想到:此时的爸爸妈妈一定有些着急了吧。想到这里,凡希便要转身回去,正当她转头的那一刻,可怕的一幕出现在她的眼前:三个社会青年已经将她团团围住,笑嘻嘻地望着她,目光中透着一股奸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