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什么好像都不会啊。
我的天呐,你是要刺激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吃货吗?!姐在二十一世纪可是一把好手,计算机、编程、数据、账目一把抓的好吗?
可是话说回来,在这我好像真的什么都不会。
小蝶心慌,“……小姐,你别垂头丧气的啊……”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问小蝶道:“乞巧节有灯会吧?赏花灯对吧?”
小蝶点头,“是啊小姐,每年乞巧节都会灯会,看花灯的。”
果然有这个习俗,动手坐个花灯给慕容轩!
“小蝶,你去找一些做灯笼的材料来。”
小蝶明白我的意图,道了声“好”就去了。回来的时候捧着一大堆东西,竹骨,油纸,浆糊,笔墨一应俱全。
“小姐亲自动手做花灯给七爷,七爷一定很高兴!”
我笑着没说话,一根根的把竹骨固定,小的时候跟着姥姥做过,再实践起来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看向小蝶,小蝶无辜:“我也不会……”
难为我们两个在天黑之前把形状赶了出来,总算有了初步的进展。
天已将晚,我计算着时间慕容轩应该回来了。
“小蝶,快把东西收起来,别给七爷看见了。”
“啊?”小蝶不解,“为什么啊?这不是做给七爷的吗?”
“是做给他的,但做好之前要先藏起来,到时候才能给他惊喜啊。”
小蝶大悟,手脚利索的将东西收了。
入夜。小蝶已经去睡了,我坐在床上倒腾着灯笼,想起刚刚吃饭时慕容轩沉默的眉眼,他只字未提过生日的事,不知道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期待‘我’主动提。
我用绳子将竹骨头顶部分固定好,放在手里掂了掂还算结实,明天糊上纸,再画点东西上去,大功便可告成!
自打穿越以后,睡眠质量一向很好,挨到枕头就能睡着,我吹熄灯盏,沉沉睡去……
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我和小蝶瞅着眼前这个……勉强称为灯笼的灯笼,怎么说呢,有种不想承认这是自己做的心态。
“……小姐,要重做一个吗?”
“你的意思是明天再把礼物给七爷?”
“可这个……”
“……礼轻情意重,外表不重要。”
“可也太……”
“真的这么难看吗?”
“……呃,知道是灯笼,可小姐,你画得是什么啊?甘蔗?”
“……你见过长叶子的甘蔗?”
小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拿起来看了又看,“那到底是什么啊小姐?”
我有气无力:“……竹子。”
小蝶惊讶:“啊?有这么粗的竹子?”
补刀补得这么无辜天真的,小蝶称第二,没人认第一。
我从小蝶手里夺过来灯笼,“不许你这么嫌弃它!”
小蝶:“……我没有嫌弃,小姐……”
我将灯笼放到桌子上认真审视。
说是方的话圆了些,圆的话又方了些,这不更能证明这个灯笼与众不同嘛!竹子显人气节,坚韧蓬勃,送给男人的,画竹子不是正合适吗?
“我决定了,就把这个送给七爷,这就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语毕,慕容轩出现了,成刚还跟在身后,两人看见满地的狼藉凌乱的桌面,都有些吃惊。
现在才是中午,我完全没想到慕容轩会回来,跟小蝶用得东西扔的到处都是。
慕容轩扫一眼屋子,目光停留在我脸上,我看见他身后成刚想笑忍住了。
我撇过头去看小蝶,小蝶正挤眉弄眼的对我使眼色。
脸?脸上?脸上怎么了?
慕容轩掩着嘴笑,走到我面前,拿出手帕给我擦拭。
我一摸,黑漆漆的颜色,一定是刚刚画画的时候不小心沾上墨水了,难怪他们笑。我回头去瞪小蝶,小蝶默默摇头,显然我们刚刚注意力都在灯笼上,没注意到我脸。
灯笼!糟了!
慕容轩正一动不动的看着桌上的灯笼,已经用手提了起来。
我满头黑线,想藏都来不及。
慕容轩眼里充满了怀疑,反复盯着灯笼看,成刚也有些好奇。
成刚和小蝶有一样的疑惑,“这画得是……”
慕容轩咳两声,正色道:“竹子。”
成刚顿了顿,又立刻领悟,默默退了两步。
慕容轩提着灯笼,“这是你做的?”
我摇头,打算推到小蝶身上。
“是小姐做的,给七爷您的生辰礼物!从昨天就开始做了呢……”小蝶一开始情绪是激昂的,但一看见灯笼语气又软了下来。
我一百条黑线,心里暗暗道,好你个小蝶!
慕容轩再次看了一眼灯笼,竟露出了笑意,“多谢夫人。”
“……呵呵呵呵……”我干笑扶额。
刚刚只是情绪起,说要把这灯笼送给慕容轩当礼物,但实际上这根本拿不出手啊,还打算想想别的办法的,这下可好,大腿肯定抱不稳了。
慕容轩放下灯笼,重新拿起手帕给我擦脸,温柔细心。
成刚和小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出去,剩我和慕容轩两个人,我站着没动,慕容轩的专注的模样我有些不忍心打扰。
他的动作很轻,手帕也是柔软的,在我脸上轻盈的划过,鼻间是他身上散发的若有似无的香气,他离我很近。
我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从他手里拿过手帕自己擦起来。
慕容轩看我一眼,将手垂到身侧。
心里百转千回,今天好歹是他生日,于是转身走到床边,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平安符。这还是上次在姚公庙那个僧人给我的,后来回来一直放在枕头下,今天给他也算合适。
“这是上次在姚公庙求的,一直忘了给你,呃,这个就当生日礼物吧,保平安的。”
我伸出手,平安符安静的躺在我手心里。
慕容轩浅浅地笑,伸手接过,反复摩擦着,半晌才开口,“你记得我的生辰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灯笼加上平安符,倒叫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他的话叫我有些不是滋味。以他的身份才智,找一个喜欢自己门当户对的姑娘肯定不是难事,他却一颗心都在上官灵身上,我借着上官灵的身体,只是这样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却换来他这样深沉的语气话语,让人心生不忍。
我反复掂量后开口:“撞了头之后人就有些笨了,才想起来是你生日,不然可以准备些更好的礼物的。不过你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你让我留在身边,那么以后每年生日我都陪你一起过。
我的话不算含蓄,但我既然没点破,慕容轩也没深究。
他将平安符放进怀里,“我会好好保管。”
语毕,我和他都沉默着。
沉默间,慕容轩又提起了灯笼,我赶紧一把按下他的手。
“呵呵,这就算了吧……太丑了,手艺不精……”
慕容轩眼里闪过笑意,仍将灯笼提了起来。
他看着灯笼上的竹字开口道:“画纸是先画好再糊上去的,你是反其道而行的吧?”
我尴尬不语,知道还点破,太不给面子了。
慕容轩又将灯笼放下,拿起了毛笔,在纸上修正起来。
我凑过去看,慕容轩修长的手握着笔杆,在我原来画过的痕迹上深深浅浅的描绘起来。
我瞬间大师心起,不断的指导慕容轩。
“这……粗一点……”
“这这,长一点……”
“不对不对,歪一点……”
“叶子叶子,扁一点……”
慕容轩心里早有主意,凭借自己丹青之术即使不能让这画栩栩如生,也能形似七八分,但我一‘指导’,他只好跟着我的话去做,一番我的‘指导’下来,我想即使马良在也无能为力了。
“灵儿……你绘画的造诣,”慕容轩顿了一顿,“当属另辟蹊径一派。”
我觉得他在打击我,眼一瞪,“我这叫抽象派,艺术懂吗?大师的画都是这样的,哪是一般人可以看懂的!”
慕容轩认真脸,“看来我丹青的功力有待提高。”
真是!小蝶会补刀,他会堵人,话说的这么好听,明明不是好话,倒叫人不能反驳了。
我“哼”一声,撇过头去。但眼睛却放在他拿笔的手上,他握笔的姿势极标准,手指细又长,画画的动作也流畅,毛笔在他手里跟筷子似的用的得心应手。联想起我刚刚拿笔的姿势,咳咳,幸好小蝶不会写字。
慕容轩放下笔,对我道:“不如改天与夫人切磋一下,夫人意下如何?”
这人……知道我画得不好,还这么说,也不是什么好人嘛!
但我也摸明白了他对我的称呼,他喊我‘夫人’的时候往往是促狭的,有狡黠的意味在,喊我‘灵儿’的时候则是情真意切难自抑的。
我骑虎难下,既然牛皮吹出去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好啊,谁怕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二十一世纪新女性,就算画得不好,可我有点子啊,岂能怕你?
慕容轩则笑得格外明媚。
即使是生日,慕容轩并没有铺张浪费,吃的饭菜与平常没有不同;他自中午回来便没有出去过,回了趟书房就又出现了我的视线里。
我心里暗暗纳闷,慕容家的生意这么大,他这么年轻被称为‘七爷’,一定是有地位的,那为什么连他生日这样的‘大事’,他好像没应酬?
当然,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是推掉了所有的应酬。
说来也奇怪,自他生日以后,他‘办公’的地点便从书房挪到了我的房间,这是事后话。
我捧着书假装在看,慕容轩回了趟书房之后带回了两本书,一页一页的翻看,不时地修改一下。
他的样子认真专注,我想他看得应该是账本,因为他还带了算盘,不时看着书拔拔算盘,再用笔记下。
我从来没想到一个男人拔着算盘是什么模样,脑子里第一反应是滑稽的。
但慕容轩好像在谈钢琴一样优雅,十指灵活的运动,自信从容。他手指白皙修长,握起笔来更是骨节分明;眉眼专注,嘴唇微抿,越看越觉得心情愉悦,赏心悦目。
这么帅还会赚钱,明明可以靠颜值偏偏还努力,魅力值爆表啊!
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花痴,手里捧的书是颠倒的都不知道。而慕容轩一早就发现了我在看他,却一言不发装傻,直到成刚和小蝶出现,成刚轻轻扣了门。
“七爷,时辰到了。”
慕容轩抬头收笔,我淡定地将书合上放下,眼风看见书是倒的,以为是放倒的,没甚在意。
慕容轩将本子一合,“知道了。”
慕容轩走出来,成刚从小蝶的手里拿过束腰给慕容轩,而小蝶拿着同样的束腰来给我系。
一模一样的?这是要干什么,过生日习俗?
慕容轩自己系好,又命成刚将账本拿回去,才缓缓来到我面前。
“今晚有花灯会,一起出去看看。”
我自然是乐意的,在现代小时候也去灯会,但只是家里小镇上的,不算热闹也没什么规模;现在有机会哪有错过的道理。
我点头同意,“好啊。”
一行四人,我与慕容轩走在前头,成刚小蝶在后,小蝶手里拿着那只灯笼,慕容轩命她带着的。
我看着和他相同的束腰,指着他的束腰问:“这个是习俗吗?为什么要绑一样的啊?”相同的束腰。
慕容轩有些疑惑,开口道:“你们那里没有这个习俗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说露嘴了,赶紧道:“好像有,记不太清了……”
慕容轩思及我撞了头还没完全恢复,点了点头,又道:“乞巧节出门的夫妻都要系上同样的束腰,以示是有家眷成婚的人。”
我秒懂,乞巧节是情人相会的日子,未出阁的姑娘在这一天都可以出门见心仪的对象,也有佳人才子在这一天出门,祈求乞巧娘娘赐一段姻缘;而乞巧节出门的夫妻,都需要系上同颜色的束腰,是为了好让别人辨识,不产生误会。
将身来到门口,大街上一片热闹的景象。各式各样的花类摆满了道路,连头顶上都悬了花灯,将整个杭州城照得明亮。来往呼喝声不断,路上全是行人,三五成群,或结伴,或私语,竟然有种街市如昼的错觉。
这种感觉太奇妙,整个人被柔和的灯光包围,好像置身灯海一般,有种飘渺的感觉。
各式各样的彩灯,装饰考究,做工精细,让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夫人买个花灯吧,祈求与夫君和和美美啊。”
才步入街道,入眼一盏是荷花形状的花灯,摊主伸着手向我推销。
我接过花灯,做得果然精细,根根竹骨牢牢固定,画得花也栩栩如生。我正欲买下,慕容轩却拿过花灯还给了摊主。
他礼貌着说道:“不用,我们已经有花灯了。”
说着将我扎的,磕碜的花灯往摊主面前一放。我有些汗颜,他怎么好意思拿出来的。
摊主看一眼慕容轩手上的花灯,再看一眼自己手上的花灯,感叹现在人的品味越来越独特了,也没说什么。
慕容轩已经点了花灯,烛光映得画上的竹子更加歪歪扭扭,而且忽明忽暗,我几度担心它会灭。
好歹他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那个……要不买一个吧?这花灯……有点拿不出手啊……”
慕容轩却始终盈盈笑着,烛光称得他格外温柔英俊,“这是你亲手做的,在我眼里没有任何一盏花灯能比得上它。”
……这么直白的情话,看来这大腿抱得挺稳。
我左顾右盼不去看他,他却牵起了我的手,将我的手攥在手心里,定定地望着我。
慕容轩漆黑的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心里闪过千言万语,却只能看着我。
慕容轩在期待我的回应,他的表情执拗而坚定,认定了的模样。我默默的喘口气,竟被他眼神压得有点透不过气。
他几乎是一颗心捧在了我面前,忽视不了的深情;此刻我倒宁愿他对我不好一点,我可以减少一点我内心的负疚感。
我默默的抽回手,终究转了头去不看他。慕容轩眼里的失落很明显,但转瞬既逝。
他淡淡地开口,“我们走吧,到前面去看看。”
“嗯。”我点头应道。
我跟小蝶也经常出来逛街,但没走过远地;今日跟着慕容轩,越走越像前,也越来越热闹。
街道灯火通明,四通八达,来往的人更是渐渐多起来,不时拥挤的路段要擦肩而行,四周人声鼎沸。
人一多就热闹,我也跟着兴奋起来,努力地往前挤着,成刚和小蝶被落在后面,而慕容轩错开人群一直跟在我旁边。
慕容轩容貌出众,气质自成,即使提着我那只灯笼也丝毫不破坏美感,来往的好多女孩子有意看他,但一看他腰上的束腰又统统惋惜状。
我有些不厚道的想,慕容轩今天系上腰带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借我来挡桃花。
慕容轩与我之间隔着几个人,我旁边就是卖脸谱的摊位,我伸手拿过一个美人脸盖在脸上,悄悄地饶到他身后。
他才挤过人群,张望着寻找我的人影。
“我在这!”
我拍他的肩,一下子跳到他面前,在他面前晃了晃脑袋。
我正欲摘下脸谱,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拉进怀里,撞了个满怀。他的拥抱毫无前兆,我愣愣地站着不知反应。
我只是有意逗他故意饶到他身后,就踩到了他心里不能触碰的底线,他以为我走了。只是一个瞬间我消失了身影而已,他却觉得要失去了我一样,不受控制的拥住了我。
他拥得很紧,我几乎要踮起脚来,全世界都是他的味道,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感觉他这样是因为我藏起来的原因,毕竟‘我’曾经差点红杏出墙,他这样担心也是情理之中的,虽然只是几十秒的时间。
我拍拍他的背,“……我要喘不过气了,我在这儿啊……”
他这才松开我,我站好就去摘脸谱,他却按住我的手,捂住了我的眼。他不想让我看到他担心无措,整个人是害怕受伤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松开我的手,摘下了我脸上的脸谱。
我有些心虚,扯了扯嘴角笑道:“我还没给老板钱呢,你付钱吧。”
慕容轩什么也没说,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摊老板。
我看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的将手伸了出去拉住了他的手,“人太多,我怕被人拐跑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的时候是左顾右盼的。
手上的力道加重,他反握住了我的手,“有我在,不会让人把你拐跑。”
“我是怕你被拐跑,”我看他,“你以为呢?”
慕容轩知我促狭,而且刚刚他被好多姑娘盯着看;他丝毫不谦虚,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可要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