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之后,许千书便离开了饭桌走到了一旁去,易灵望了他一眼,见他只是随意地在客厅里踱步便没有搭理他。
易灵把碗筷收拾着洗好了后回头一看,却见许千书还维持着那个沉默的站姿立在玻璃窗前,屋内没有开灯,此刻黄昏时分,他的脸便隐在窗前半明半暗,静静地注视着远处,远处那里天边的晚霞五彩缤纷。
“吃药吧!”易灵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以前从来不唉声叹气的性子遇到了这人之后倒变了个人似的。她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药来,见许千书走了过来,却看着自己似是不解,她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吗?你中了毒,这些药是清理余毒的!”
“嗯。”
这次他倒没说谢谢了,只挨着她坐了下来,接过她一手的药,一手的水,一仰脖子,便毫不犹豫地咽了下去。
易灵更加不解了,她眸光不移地紧盯着他,欲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别的情绪,却丝毫看不出一丝不同寻常。这人,到底是认出了她没有?他显然清楚他自己的伤势,也知道自己中了毒,可是他没有去医院只是躺了一天一夜便差不多痊愈了,难道不惊讶吗?难道不会怀疑是她的原因吗?可是他又不惊讶又不怀疑,却又不问自己,真的是让她有一种一棒、子打在棉花团上的感觉,顿觉无趣。
易灵撇了撇嘴,站起身进屋去换衣服。
“要出去散步吗?”她换了一身宽松的休闲装出来,本来想着自己出去走走转转,可眼角余光中看见那坐在沙发上的人又不知不觉地问了出口。
许千书转过头来,见女孩儿手里提着钥匙站在玄关处,他迟疑地点了点头。
易灵所住的公寓位于城郊,虽说寂静清幽,可相对的也有点人烟稀少。
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走在人行道上,左边是被栅栏围困起来的灌木丛,右边是间隔一米的排排银杏树。易灵走在前头,以往那份随性自在的心情似被扰了般,走几步她便会下意识地用余光去看后面跟着的人。
她抬头环顾了一遍四周,安安静静的,不时走过一些屋子外,有米饭的香气散逸而出。
马路上偶尔有车开过,昏黄的灯光照射开,天色渐渐地黑下去了,路灯突然就一下子全部亮了起来。
明明没走多远,易灵却觉得走了一个世纪般。
终于,她实在忍不住这个奇怪的氛围了。
她猝然停步,身后的脚步也随之渐停。
“喂!你……”她心里不爽地转过身去,可一看见许千书的脸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也没做错什么呀,她该说什么?
“咳,我们一起走吧!”
见他依旧用他那双沉黑如葡萄般的眸子望着自己,易灵顿了顿,然后走过去立在他的身边,说了这么一句完全不搭的话。
他也没异议,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样子。
易灵更加郁闷了,凑到他眼前终于问了出来:“许千书,你真的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