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晓峰葬礼的那天,晴空万里。阳光照在言晓峰那张精明俊朗的遗像上,那个笑容竟然透出一股无法言喻的自信和狡黠。
段清自然得体地应对着每一位参加言晓峰葬礼的宾客,言默然带着多吉一语不发地站在父亲的墓前,眼神空洞。
华国辉站在离墓地不远的地方,点起一支香烟,目光灼灼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言晓峰的遗孀吕静茹依旧一身光鲜地出现在葬礼上,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段清面无表情地打了个招呼:“董事长夫人好。”
吕静茹身边站着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冲着段清微微一笑:“您好段总,我是吕静茹女士的律师。”
段清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夫人,有些事情能不能等着葬礼结束—”
“凭什么!”吕静茹狠狠地看了看那块墓碑,“言晓峰这个混账东西!浪费我的青春,玩弄我的感情,死得好,死的真好!!”
吕静茹笑起来的样子带着仇恨和狰狞:“拿我当傻子耍很好玩是吗?我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得到我应得的东西,然后永远再也不要见和他有关的任何东西!”
金丝眼镜的男人把自己的名片递给段清:“根据婚姻法—”
段清一语不发地看着名片上的字:泽天律师事务所,西夏市最权威的律师事务所。
“等等!”一个威严而霸气的声音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只见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穿了一身香奈儿白色正装、系着爱马仕银灰色丝巾的女人霸气地走了过来。
女人的容貌算不上美艳,然而五官却非常端正,肌肤保养得很好,白皙光滑。棕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一头干练的短发显得格外干练,举手投足都透着知性和优雅。只见她笑吟吟地走到美艳的吕静茹面前,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吕静茹恨恨地吐出两个字:“方婷!”
方婷利索地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文件淡定递给金丝边眼镜的律师:“这是言总一直以来托我保管的东西,请您过目。”
“所有名下的股权、动产及不动产一律由本人唯一的女儿言默然继承!!”律师惊诧地看着言晓峰龙飞凤舞的签字和公证处的印章,难以置信地说:“对不起,这个遗嘱我需要核实—”
“不用了—”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他。
“刘,刘总!”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律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泽天律师事务所的董事长刘利民。
“这个遗嘱,是我在二十年前拟定的。”刘利民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淡淡地说。
吕静茹的脸一点点开始慌乱:“不可能,言晓峰他怎么可能那么早之前预见到—”
刘利民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和预见不预见没有关系,他本来就是一个思维缜密而又精明冷静的商人。对于任何突发状况都会提前做好准备,你和他结婚这么久还不明白吗?”
吕静茹的眼泪决堤一般地落下来,眼影和睫毛膏的色彩顺着泪水在脸上留下一道道黑暗的印记:“是啊,我早该猜得到,早该猜得到.........”
她的律师匆忙地拉着她离开了葬礼,结束了这闹剧一般的一幕。
言默然始终一语不发地站在父亲的墓前,就好像这一片喧嚣与她隔绝。
多吉默默地伫立在她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言默然望着漆黑的世界里那张五官如刻的脸庞,露出一丝凄然的微笑:“父亲啊,有的时候我真希望自己不是你的女儿呢。”
多吉温柔地安慰着默然:“可是,不能否认父亲对你的爱啊!”
“你不懂,多吉。父亲,他只爱自己。”言默然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广阔的蓝天。
整个葬礼过程中,言晓康都没有出现。
华国辉身边的草地里,横七竖八地落满了烟头。